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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斩风中了蛇王毒,全身无力,唐夜诀二话没说,一把揽住他,让他所有的力量都被自己的臂力所支撑。
“唔,倒不用——”
“别废话,先找个地方替你解毒,”唐夜诀想了想,“我记得蛇谷不远处有个大佛寺,我带你去那。”
大佛寺是南诏国数百座佛寺里,建的最隐秘的一件寺庙,是邻国傣王所建立的寺院,不对外开放,只供僧人们居住和礼佛用的,虽不属于南诏国的皇家寺院,却也修建得十分华丽。只是,他们不许外人进入,就连唐夜诀也只是听幽谷提起过,说大佛寺的僧侣性格古怪。想想也是,一座寺庙居然建在周围没有人烟的地方,也不许人来进香,可不是很奇怪么。
拖着陆斩风过了吊桥,走了不远,就看到丛林中隐隐露出金色的塔尖。
“马上到了,坚持一下。”眼看着旁边的人越来越虚弱,唐夜诀有些着急。他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有人因为他受伤,而他又不在自己最熟悉的环境之中,要是这人有点什么事,岂不是自己的罪过了。
拖着陆斩风来到了寺庙门口,果然门口就有两个守门的僧人,一看到来人便说道:“这里是私人寺庙,不许外人进入。”
唐夜诀说道:“我是鹤拓山五圣教的人,我朋友受伤了,希望借贵宝地一用……”
本来想着可能会被拒绝,毕竟幽谷说过这里的人不许外人进入。但两个小僧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人说道:“你是五圣教的人,可有证明?”
唐夜诀一愣,侧过胳膊给那小僧看自己胳膊上的黑蛇图腾。
那小僧居然很善解人意的说道:“快请进——”
就这样,唐夜诀和陆斩风居然意外的被请进了寺庙,原来他们对五圣教的人尤为友好,那幽谷老头怎么说他们性格古怪呢?
走进禅院,唐夜诀才知道为什么幽谷说这里十分华丽——佛寺大多成方形,坐西朝东,屋顶坡面由三层相叠而成,正脊上的瓦饰是火焰状,瓦砾上竖有凤的形象,风格独特,是邻国才有的建筑形态。
一个小僧帮着唐夜诀将陆斩风扶进了偏殿坐下,唐夜诀谢过之后,连忙坐在陆斩风身后替他输入内力。之所以要将他挪到安全的地方,是因为蛇谷但凡到了晚上,就会有更多的毒蛇出现,他们根本无法在野外露营。
就在这时,从殿中佛像后,似乎传出了窸窸窣窣的动静。声音不大,唐夜诀耳朵却灵敏的很。
“谁?”他扭头看向佛龛下的台子,见没有动静,他从身后拔出了刀,台子下这才颤颤巍巍的爬出来了一个小光头。
“是个小沙弥?”唐夜诀一愣,“抱歉,吓着你了。”
那小沙弥看起来也就七八岁大,穿着一身橙红色的袍子,一本正经的阿弥陀佛后,摇头道:“施主,可不可以让我看看他的伤势?”
唐夜诀有些犹豫,却还是收了内力,道:“他没有伤,只是被蛇毒侵蚀了皮肤——”
“没有伤,那是什么?”小沙弥指着陆斩风的胳膊,唐夜诀回过神去看,才发现他本来身穿玄色的衣服,所以根本看不出手臂那处已经渗满了血。他急忙扯开陆斩风的袖子,才发现他的胳膊完好的一块肉,早就被蛇毒腐蚀了。
“你是给他吃过什么药吧?莫不是祛毒散?”小沙弥问道,“不然他的这条胳膊早就见骨了。”
唐夜诀没说话,只是快速地封住了陆斩风胳膊周围的穴道。他再想拿药时,被小沙弥制止了。
“你们可是遇到了蛇王?”那小沙弥又问道。
唐夜诀点了点头:“只是没想到蛇王的毒居然如此狠烈!”
小沙弥说道:“蛇谷的蛇王正是傣王身旁的大祭司饲养的,如今被留在这里,也是为了看守这座佛寺,不许外人入侵。方才,蛇王一定是没有攻击你,因为你是五圣教的人,身上还有浓烈的蛊毒味……蛇王怕你。”他说着看了一眼陆斩风,“可他却不一样,他是中原人,刚好是蛇王的目标。”
“现在别说这么多了,”唐夜诀有些焦急,“现在救他最要紧。若可以,你能帮我看着他吗?我要去采药敷他的伤口!”
小沙弥嗯了一声:“既然你们有缘进来,我自然会护着他不让他恶化。不过……”他斟酌片刻,“你知道什么药才能抑制蛇王的毒吗?”
唐夜诀一笑:“我也算是半个蛊医吧。虽然普通蛇毒,只要有穿心莲和紫花地丁便可解,但他这蛇王毒,恐怕还需要重楼以及……蛇王毒。”
以毒攻毒,这是师父教他的道理。见小沙弥微笑点头,唐夜诀说道:“他就拜托你了。我去去就回。”
离开大佛寺时,天已经开始黑了,唐夜诀自小在这样的环境中生长,哪怕蛇虫虎豹也不是他的对手。只是重楼这药不好找,再引蛇王出洞也不是易事,那蛇王本来就避他不及,他靠近一寸,蛇王就退避三舍,何况见过他的血液之后,那蛇王更是不肯出来了。
那要怎么样才能得到蛇王的蛇毒呢?
就在这时,他发现了大佛寺门前,拴着的几匹马——
陆斩风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恍恍惚惚,只看到了许多莲花琉璃灯明明晃晃的亮着。他一时半会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哪,只是月黑风高的,却不知道何时,一只蝴蝶从柴房外飞了进来。陆斩风感觉到自己的胳膊有些刺痛,甚至抬不起来,低头一看,胳膊上已经缠着厚厚的纱布。而那只蝴蝶,恰巧就停留在他的胳膊上的创口处。
他才想起,自己的胳膊被蛇毒给腐蚀了。
这苗疆果然有各种灵兽仙禽,根本是自己在中原不曾见过的。
他伸出另一只手时,那蝴蝶便离开了伤口处,停留在他骨节分明的关节处。
“你醒了?”不知何时,唐夜诀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汤药走了进来,“既然醒了不如快点把药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