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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洛绵在听到王妃安排后郁闷的回到芷韵苑。
让她出门跟着沈夫人应酬?
说实话,她对那些命妇贵女们说话间的话中有话实在厌烦,还有明里暗里的炫耀。
最重要的,是总有些不知死活的看她不顺眼。
来一个两个她无所谓,人一个接一个的来不说,还组队来,就像之前长公主的筵席,给她挖了一个又一个坑,她着实厌恶。
但她也知道,认识的人越多,对她的好处越大。
且不说现在有多少人想要巴结着洛王府,至少她能通过这些命妇贵女们知道很多消息。
像芷莲,不也是因为认识的人多,所以才会被她派去打探消息吗。
如今她和三哥明里互相不搭理,暗地里却在互通消息,以争取在庆德帝发难的时候有所应对,虽然一大半是三哥把消息传给她。
因此洛绵再不喜欢,也不情不愿的同意了,因为她知道这是她打探消息的最佳途径。
她回到屋子,挥手让芷莲先退了下去,然后来到梳妆镜前打开妆奁。
基本上沈久远送来的这些小玩意儿一个不落的被她装在里面。
最开始她不知道谁送的,只是觉得新奇有趣,便留了下来,于是越堆越多,现在都有些装不下了。
洛绵又拿起妆奁旁边的纸鹤。
当时以为是三哥送的,却未曾想到送的人竟然是她永远都无法猜到的人。
若不是那个粽子...
想起粽子,洛绵脑子里又浮现沈久远的话。
他说他觉得这样会好吃,所以才没放任何东西,他想把觉得最好吃的给她。
他说椭圆形的粽子用粽叶包起来的话,能够包更多的粽子肉。
他说线的长度代表着吃粽子的人的安康程度,所以那个粽子缠的线,足足可以缠上至少两三个粽子了。
洛绵又忽的想起前世。
实际上那时沈久远是进来视察她做的怎么样了,她想着作为婢女自然要讨好主子,最好多拉进一下关系,所以她提议两人给互相包一个粽子。
本以为沈久远会拒绝,却没想到他竟然默不作声的拿起旁边的粽叶。
然后便有了那一幕。
原来当时他就知道粽子长什么样子,想想也是,尚书大人的嫡子,难道连粽子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吗?
只不过她不明白,所以笑话他,却没想到竟然惹怒了他。
也怪她不懂规矩,竟然对自己的主人指手画脚,但她虽名义上位婢女,却没做多少婢女该做的事儿,就连称呼也是称我,而不是奴婢,沈久远并不在意,她也乐得不改正。
那时候沈久远和她关系虽然不好,但也不差,一直到沈久远差点杀了她。
自那后,她再也没主动找沈久远说过话,能躲则躲。
沈久远一个大将军自然忙得没空计较她那一点点小情绪,即便知道,她一个婢女的小情绪,于大将军又有何干系呢?
洛绵回神自嘲一笑。
她变成了老姑娘呀才醒悟过来,不是她的,就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只可惜明白的太晚,到死才放下。
不过幸好,上天垂怜竟让她带着记忆在小洛绵身上还魂了。
她不会再像前世一般去奢求不该属于她的,也不会再白日做梦!
洛绵啪嗒一声,关掉妆奁,唤芷莲进来。
她指着妆奁语气淡淡:“这妆奁里的饰物我都不怎喜欢了,把它放进库房,重新换一个妆奁过来吧。”
芷莲疑惑,小姐明明经常用的都是这些啊,怎么就突然不喜欢了。
但她没有多话,应声是就把妆奁抱了下去。
就让这些东西放在角落里生灰吧,她终究还是舍不得扔掉,但她也不会再去触碰。
等芷莲离开,洛绵才发现她忘了把纸鹤放进去。
当下便想把纸鹤扔了,可她拿在手上,却始终下不了狠心,良久,她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不管留还是不留,今生她都不会再对沈久远生出半分奢望。
...
九皇子府。
洛允易懒散地坐在楠木椅上,比在洛王府他的院子里都要随意。
“父皇发了好大的脾气,骂锦衣卫是不是都是吃干饭的,连个刺客都抓不住。”魏含琴头发半披着,上半部分的青丝插着一支白玉簪,越发衬得他的脸晶莹剔透。
他嘴角微翘,听到锦衣卫没抓到刺客,他应该跟庆德帝一个,却任谁都看得出他此时的好心情。
洛允易满眼笑意地撇了魏含琴一眼:“不是吃干饭的,难道还是喝稀粥的不成?那只怕那些锦衣卫不但人抓不住,连刺客衣角估计都碰不到!”
也幸好那日晚上庆德帝怕刺客还会有同伙,所以把锦衣卫留在了身边,反而遣宫中的普通护卫去搜索,才让他的人有机会替换进去,竟然还想着看到洛绵就地解决。
哼,太天真!
噗嗤一声。
魏含琴笑出声:“你现在这样说人锦衣卫,要是你来日成了那里的一员,不但要被父皇骂的狗血淋头,估计连人家刺客的影子都看不见!”
洛允易听到非但没有在意,反而眯着双眼。
“那可未必,有时候抓人,身手好也不一定抓的住,得动脑...”他随意的回着,一副慵懒的样子,面前半敞开的衣袍露出精致的锁骨,好一个祸国妖民的天生尤物!
魏含琴红了脸,暗暗吞了口口水,目光甚是艰难地移开。
若是...他坐上了那个位子,是不是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是不是允易就会觉得他有用,就不会再用那种失望的眼神看着他?
九皇子魏含琴忽然就对皇位生出了渴望。
他在认识洛允易之前,得过且过,不奢求父皇的宠爱,也对那个位置产生不了半分兴趣,他看其他皇子暗地里斗得你死我活的,心中却不以为然。
坐上那个位子有什么好的?
殚精竭思不说,还是时时想着百姓,况且他也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先不说坐不坐的上那个位子,就是坐上了坐不坐得稳?
可他突然就产生了兴趣。
因为那代表着权利,代表着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忤逆,代表着某人对他的希冀。
后来认识洛允易后就不得不被逼着讨好父皇,奈何他不管做什么,父皇对他都是一副不冷不热不咸不淡的态度,完全没有希望。
“该怎么才能得到父皇的看重呢...”他呢喃出声。
与此同时,洛允易也在思虑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