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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来,当时顾知林肯跟原身走,估摸着也是和李月娥有点子一见钟情的意思。
谁料想一个愿意给女儿招赘婿的娘,竟然会是个刻薄狠心的。
“哦,那等这灾年过去了,给你们都补一个,没个礼终究不成样子。”
许温酒澹然揭过这一茬,重新看向李三郎。
“三郎,究竟是怎么回事?”
“娘,我刚去县城那几天,找不到道,身上也没带钱,饿的流落街头,刚巧撞上安娘被流氓拦在巷子里调戏,就冲上去......”
“哟,英雄救美?”许温酒惊讶的打量着李三郎。
“挨了一顿打!”
李三郎羞红了脸,却还是实话实说道:“我太饿了,被打了没几下就晕过去了,那帮人以为打死了人,吓得跑了.....等我再次醒过来,就在安娘家里了。”
许温酒捂着嘴,尽量不让自己笑出来,伤害到少年人敏感的自尊心。
这个儿子虽然鲁莽愚蠢,但胜在心地善良,有话实说。
“所以,你们就看对眼了?”
李三郎耳垂红的滴血,羞愤的低下头:“娘,安娘是个顶好的姑娘,我在安娘家里都没见到她的面,都是一个老仆人伺候我的,等我好了,还答应了帮我找活干。”
“哦?给你介绍了什么活?”
许温酒好奇开口,对于这个儿子在县城的事,原身也没多少了解。
“跟着杂货铺的账房学管账,可是我没去。”
李三郎面色复杂的看了许温酒一眼,那意味十分明显。
分明是担心他找个好工作之后,原身会更加苛待几个姐妹。
“.......”
“所以,我就让她家的管家,帮我找了一份在赌坊看场子的工作。”
许温酒无语。
这二者之间有什么直接关联?
他不学好,难道原身就能对几个丫头好了?
幼稚!
但许温酒也为之动容。
她上辈子是孤儿,这辈子也不知来处。
从没体会过被自己的兄弟姐妹这样护着的感受。
“行了,过去的事,我也不说你,那苏姑娘家里是做什么的?”
许温酒思索着,听起来很有势力。
“娘,就是普通商户,就是安娘她......没有父亲,家里都是女卷。”
“这有什么,你娘我还是寡妇呢,她家不会要求你入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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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温酒眉头一蹙,眼底带上几分思索。
“要是入赘,得生两个孩子,不拘男女,一个跟你姓,总不能让你爹断了香火。”
虽然许温酒不在乎这个,可这年头家里没男孩,是很惨的。
被吃绝户,被宗族算计家产逼死的夫妻不在少数。
李三郎脸色一黑:“你说什么呢,娘。人家苏婶子没那个意思。”
母子四人扯了半天,终于把事情都聊清楚了。
总之,苏家要求李三郎能有一个自己的营生,不要求大富大贵,只要能靠自己的双手有养家的能力就成,在其次就是希望以后在县城定居,房子女方可以出,但是要求苏安娘嫁过来就能当家做主。
这是担心女儿受婆婆欺负。
许温酒也不是爱苛待媳妇的,实在不行买两个院子,中间打一道门,要分开还是要一起,都方便。
所以完事具备,只差李三郎自己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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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许温酒却不打算插手的。
眼看时间不早了,许温酒拉着三个女儿在院子开展了自己轰轰烈烈的烘焙计划。
面粉,鸡蛋,烤的脆脆的米糠,还有从邻居家换来的牛奶。
一整个下午,许温酒家的院子里都飘着一股甜甜的奶香,和面包烘烤的焦香。
一直持续到晚间,这股味道才从空气中消失。
晚上,一家人干脆连饭都没做。
一下午的烘培失败品,把一家人都吃撑了。
直到月儿高挂。
许温酒试了一下午的面包,蛋糕和油酥小饼干才全部成功。
“娘,这是娘老家的点心吗?真好吃。”
“娘家乡是哪里的?这东西太好吃了,恐怕宫里的贵人都没吃过。”
“娘,这点心咱们可以拿到董德楼去试试看,一定能买上价钱。”
一家人七嘴八舌的聊了半晌,才带着沉甸甸的肚子歇下。
月色如水。
许温酒竟然梦到前世。
梦里,是她十九岁念大学的时候,同校的一个学长,穿着一件白衬衫,干净的像一阵春天的风。
那人面容俊朗,温柔的注视着她,缓缓的单膝跪在她的面前。
梦中,她似乎真的回到了那个时候,一颗心跳的乱了节奏,甚至都能感觉到脸颊炙热。
她娇羞的伸出手,正要戴上戒指,就被几个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少年追着喊娘。
硬生生给她吓醒了。
大梦一场,然后是怅然若失。
在这个年代,她已经失去了谈情说爱的资格,好在上辈子当了一把海王。
各种类型的帅哥也是谈了个遍。
如今一下子,到了给儿女们操办婚事的年纪,也没那么多遗憾。
许温酒自我安慰着,从床上爬起来。
外面天色刚亮,赵铁山已经去挑水回来了。
以前早上是不会挑水的,因为家里没人早上洗漱。
这几天许温酒提出了要求之后,全家人就毫不犹豫的执行了。
李二妞在厨房里忙活早饭。
顾知林又端着一盆脏衣服和尿布,坐在小马扎上洗衣服。
许温酒看的一脸欣慰。
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在家洗尿布,方乃真男儿也。
许温酒进了厨房,拿了几个鸡蛋出来递给李二妞。
又把昨天晚上剩下的做坏了的蛋糕面包都拿出来,坐在蒸锅上。
“娘,我来吧,您去洗漱一下等我端出去。”
许温酒理都没理她,这孩子还是个小气的,说了好几遍每天早上都要一人一个蛋。
非得自己盯着。
屋子里还在睡觉的李四丫问道香味,舔了舔嘴唇,闭着眼睛就从屋子里出来了,精准无误的走到灶台前。
哈喇子留了一脖子。
“你这孩子,都多大了的姑娘了,怎么还流口水,快去洗把脸,搽干净。”
许温酒将小丫头打发走。
李四丫捧了一把清凉的水泼在脸上,睡衣顿时就消散了。
她抬起头,看到院子门口站着一个人,她还以为做梦,揉了揉眼睛,再度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