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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天下,分为奉天大陆、蛮荒之地和浩瀚之海。奉天大陆有四个大洲:南恺洲、西桐洲、东海洲、北境洲,居住着各个世俗王朝和山上仙家,北境洲外便是蛮荒之地,居住着妖兽。洲与洲之间是广袤的海洋,各种蛟龙巨兽生活其间。
除了几百年一次的兽潮,各洲各海总体说来也都相安无事。当然,相安无事也仅是对山上仙家而言,世俗王朝的征伐,还是如火如荼,毕竟世间凡人寿命不长,如不能修炼成仙,来个鲤鱼跃龙门,便只能争权夺利,且要只争朝夕。
“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下面是什么?谁来背一下?”老夫子背着手,看着眼前的一群半大的孩子。
老夫子等了半天,还是没人答上来。
哎,老夫子无奈叹了口气,朝着门外喊道:“李子天,进来。”
“好嘞,”从教室门口闪进一个孩子来,一身青衫,满脸堆笑,眉心一点红痣,眼神清亮,“先生,您喊我?”
“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下面是什么?”
“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李子天想都不想,脱口而出。
老夫子满意地点点头,“回你位置上坐着去,要让我再看到你调皮……”
“先生,再调皮的话,就再到教室外罚站呗!”李子天还没等老夫子说完,就抢先说道。
作为御灵宗聘请的教习先生,余老夫子却是个地地道道的普通人,这在山上仙家中极为罕见。
其实原因说来也简单,这余老夫子学问高深,为人极为刚正,大汉王朝进士及第出生,却看不惯官场污浊,便毅然辞去翰林编修之职,回家潜修,终四十年,得着巨作——《陆沉》,轰动各方朝野。被御灵宗宗主李靖看重,三番四次亲自上门相请。其本不愿上山,但被李靖的诚挚所打动,况且年岁大了,再也作不得书了,终是被请上山来,为御灵宗子弟教授学问,或许,还可以找机会将自己的一身学问传授下去。
可来学堂学习的孩子,皆为仙家子弟,大多顽劣,少有静下心来苦学文章的。毕竟,学问再好,又能如何?世间是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甚至可以文入道,上得山来。
可山上之人,本就在山上,随便修炼一下,便比凡人多了几甲子的寿命,何必清苦自己?
于是乎,老夫子被这群顽劣的孩子折磨得不轻,尤其是这个叫“李子天”的孩子,弹纸条、放蚂蚱,各种调皮捣蛋之事,层出不穷,每天都被气得快要吐血。不过好在这李子天,顽劣归顽劣,却聪慧异常,背读经书,近乎过目不忘,术算杂学,也是触类旁通,一学就会。对这孩子,老夫子也是异常疼爱,几乎是将其当作自己唯一的真传弟子来尽心教授。
有时候,老夫子拿戒尺抽打李子天手心的时候,往往也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老人也常常感叹,此子若为世间人,状元犹如探囊物。
作为奉天大陆南恺洲御灵宗堂堂李三爷的公子,李子天已经十岁了。从小就被发现过目不忘,七窍玲珑,曾被宗门上下赋予厚望,就连同为南恺洲十大仙宗的云溪剑宗云宗主听闻后,作为李靖的至交好友,也特地赶来胡搅蛮缠地硬给他孙女结了个娃娃亲。
只可惜,过了“总角”之礼后,宗门开始按例对同一般大的子弟统一教习宗门法术。李子天对各种仙术道法,一背就会,是的,再长的口诀,再复杂的结印,只要让他看过,一背就会,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别的孩子,一遍不会就再看第二遍,两遍不会再看第三遍,总有一次会背了,然后默念口诀,手掐结印,一个法术就可施展开来。而这李子天,不管他默念口诀也好,大声喊出也罢,口诀再准确,手印结得再漂亮,却连个最简单的火星苗子都变不出来,让人看得实是无语。
李守度也曾问过李子天有什么感觉,李子天说每次看完法诀后,自己的脑海里就自然而然地完整浮现出法诀来,可照着念完口诀,结完手印后,便只感觉身周的灵气会动一下,然后,自然是没有然后了。
李守度和宗主都曾仔细洞察过李子天的内府状况,金木水火土,一样不缺,甚至比别的孩子更为壮硕。但丹田之内,却偏偏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要知道,所有的仙术道法,都需要从丹田内调集灵气,再通过内府而出,形成施法者想要的法术。
而李子天无论怎么修行,都无法在丹田内聚集起哪怕一丢丢的灵气来。就好像地再肥,种子再好,可没有水来浇灌,庄稼也长不起来。对于这种无法聚集仙气的情况,仙家不常见,可世间常有,因为在世间,人人皆如此。换句话说,李子天就是个普通的世间凡人,对仙家来说,就是个修炼废柴。
李靖自身法术高深莫测,被人誉为“万物皆有道”的飞升境大宗主,却对这孙子的情况一筹莫展,束手无策。好在李靖和李守度夫妇都极为豁达,对外人的嘲讽一笑置之。学不了仙术那就不学了,那就学锦绣文章、学人情达练、学壮怀胸臆,一样可做李家好儿郎。
后来有一日,李子天的舅舅——武道匹夫远游境大侠刘曦,到御灵宗看望姐侄之时,听闻此事,甚为惋惜。怀着修炼不成就强身健体、打熬体魄的心态,教了李子天一套捶龙拳口诀。
刘曦刚刚说完口诀,就目瞪口呆地听着李子天一字不差地背了一遍,大为震惊,转头再看着姐姐习以为常却又引以为傲的神态,心情复杂。
刘曦又手把手地教了李子天拳招和走桩的步法,让李子天颇感兴趣。于是李子天依葫芦画瓢打将起来,打出的拳却也有模有样。
“舅舅,这捶龙拳练得大成后是怎番模样?”
“拳风如云迅雷鸣,拳拳到肉可捶龙。”
“如果要打得可以捶龙,需要打多少拳啊?”
“至少五百万拳。”
“那就五百万拳。”
后来,每当宗门教授仙术的先生给孩子们教完法术,李子天总是第一个主动接受拷问,在完美无缺的背出道法口诀后,便走到一旁走桩挥拳。于是御灵宗经常出现这样地场景,一群半大孩子在修炼着道法仙术,移形换物,飞沙走石,眼花缭乱。
可在其中,却有一个少年郎,脚踏实地,龙行虎步,挥拳如风。
不能修仙又如何?挥拳依旧可捶龙。
“哎,五少爷真是可惜了。”李靖与老仆正远远的眺望着这边。老仆跟了李靖一辈子,也知道李子天的情况,甚感惋惜。
“哦?老胡啊,你真这样觉得?”李靖笑着问道。
“老爷,五少爷如此聪慧,有过目不忘之资,可无法修炼,实在是……况且五少爷练拳如此勤奋,可顶多也只能强身健体,打熬一下筋骨……我也探查过五少爷的丹田,如此辛苦练拳,结果也是毫无任何灵气,哎”
“老胡啊,你只惋惜他无法修炼,我却看到这小子三更灯火五更鸡,时时刻刻走桩挥拳。嘿嘿,不能修炼又如何?我李家的传承,不止要看漫天的飞剑,也要看学堂的萤窗万卷,更要看后辈的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老胡啊,有孙当如李子天,甚好,幸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