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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清说着握着拳,像是随时做好冲出去的准备。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冲”,摊主先冲过来了。
“小姐,东西的钱,钱还没给呢。”
流清这才注意到拳里握的东西,急忙朝她一丢。
“喏,给你!”之后,一双眼睛又死死盯回婵衣身上。
婵衣赶忙从眼前的情景中‘挣脱’出来,匆匆开口。
“已经在直门口候着了。”
话音未落,流清已然化身风一样的女子,消失在她们面前。
苏锦溪此时已经不止是无奈了,简直是无力了。刚硬撑着准备跟上前去,婵衣慌乱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小姐,流清姑娘跑反方向了!”
“那还不快追回来!”
她真的不想扶额了,也不想叹气了,静静,她真的好想静静。
“是!”婵衣应声刚迈出一步,只见远远的那个风一样的女子,已然又朝她们飞了回来。
“那里根本不是直门口,前面才是!”
边跑边喊,到了她们身边时,最后一声刚好落地。
见她们未动,干脆一手一个的拽住。
“你们居然还有工夫愣神,再不走东西真成午饭了!”
说话间,已经拽着她俩跌跌撞撞的一路而去。丝毫不介意两旁路上人的侧目。
婵衣自小练武没什么,可就苦了苏锦溪。等到了马车旁时,只觉的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虽隔着帏帽,仍隔不住一滴滴落下的汗珠。待咬着牙上了马车,直接瘫坐在了里面。
什么苏府、侯府的恩怨,通通想不起来了,只反复想着,到底为什么要和流清出来。
倒是“那人”和没事人似的,转眼兴致勃勃的研究她买的东西。
看着面前花花绿绿的一大堆,婵衣终于明白苏锦溪之前为什么见到她时,露出的如释重负的反应了。
“这一个给敛秋,这一个给我,这两个也给敛秋......”
流清一面摆弄她的物件,一面自言自语着。突然打量了婵衣一眼,直接将一个发带绕上她的髻上。
“这个你适合,送你了。”
“不不,奴婢用不着,姑娘还是留下给自己吧。”
婵衣急忙往边上挪动身子,抬手解下来,又退回到流清的那堆当中。
流清当即有些恼火,“给你就拿着,跟我客气什么!”
说着又将发带塞回她的手里。
苏锦溪倚靠着车内半响可算是缓了过来,微微睁开眼睛,自知婵衣尚不能适应这类‘亲昵’,调侃的为她解围。
“你确定不再转转了?我瞅这车外的扇子也很不错,要不停下看看。”
目光瞟向窗外,似乎真的兴趣了什么。
流清这次倒是真的“厌了”,一把扯下了半掩的车帘。
“别闹了,一会儿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苏锦溪抿嘴浅笑,闭上眼继续养神。
......
另一侧,与流清冲突的男子本不想继续在饼摊逗留,可肚中的饥肠叫的他挪不动步子。
反正那几个也走远了,干脆坐下大口吞嚼了起来。
没几下,愣是将满满的一大碗咽了个干净。而后一吸溜,余的半碗汤也进肚了。
用袖口一抹嘴,抓起桌上的钱囊就走。
然而就是这最后一步的一抓,让他愣住了。里面充盈的手感,与他原本零散的铜板太不成正比了。
赶忙拽开了系着的绳子,其中验实的结果,惊的他跌坐回凳子,直接将钱囊丢回到桌上。
仿佛那不是银子,而是个烫手的山芋。
“咦?这是怎么回事?!”
里面竟然多了一块儿银子,看模样不低于二两。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自己竟一点都没有察觉。
“估计是那位小姐所为。”旁边突然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男子赶忙扭过头看去。
只见一位僧人打扮的人静然的站在他身边,周身散发的平和之气,让人不禁肃然起敬。
“长老?!”男子一愣,脱口叫道,急忙低下头,起身站在了一旁。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一直借宿给他的清凉大道场主持文益禅师的弟子,法号小长老。
平日里只觉的他遥远高深,不敢凑近说话。没想到第一次‘交集’竟在这里。
既是他能提到那位小姐,自然也看了他们之间的争斗,顿时面红耳赤。
不知他见了多少,会不会看轻了他的为人,牵扯着不再供他房舍容身。
正想着,小长老又接下来一句。
“既然她一片好意,你就收下吧。”
“这怎么行......”
男子瞅了瞅桌上的钱袋子,又看向小长老。心里的话欲言又止。
他好歹是个男子,怎么如此受人恩惠。虽然对方是事先得罪了他的那个。
谁料小长老突然双手合十的笑了起来。
“哈哈,一切都有定数。一切都有定数啊!”
说罢,独自踱步而去。空留下一脸莫名的男子原地发愣。
……
再回来,刚好辰时过半。
苏锦溪的马车一进了角门,门口候着的周传就殷勤的过来了。
“四小姐!”
马车里传来的饼香味引得他肚子接连叫了几声,暗自琢磨着等会当值换了班,也去吃上他一大碗去。
苏锦溪轻轻挑起帘子,将头探了出来朝他颔首。此时的她早已摘去帏帽,毫不介意的将硕大的黑印显露出来。
“嗯。清黛轩怎么走?”
想来前世与这月姨娘真够生疏的,同住在一房那么久竟从没想过去她的屋里一次。
周传立马走的更近了些,忽视掉眼前下人的黑印,仍旧笑嘻嘻的,抬手指了指前面。
“从这里直去,过了前面长房、二房之间的胡同,左转边上便是。四小姐的车刚好能驶到门口。”
“嗯,我们过去。”
苏锦溪点头放下车帘,周传左右详观了一下,用靠着门房口的扫帚,扫了几下本就干净的地面,车子方驶了过去。
直到车不见了踪影,又停顿了好一会儿,周传才拐进旁边的角落。
拎了一下早就烧好的水壶,手立刻被烫的摸向了耳朵,将身子往前一探,就着身上的短褐衣角,提着水壶往门房里走了进去。
地方又近又好找,很快,马车便驶到、停下。
“婵衣,去叩门。”苏锦溪也不下车,将流清摊开的那一堆重新收成一包,递到了她手里。扭身去取装吃食的食盒。
“一会儿婵衣陪着,我就不过去了。”
流清立刻急着抓住了她的手。
“你这是做什么?都到门口了,哪有不同进去的道理。”
苏锦溪推开流清的手,故作淡然的朝她笑笑。
“我还有些事,今个还是你们去吧。改天,改天一定陪你过去。”
她有事不假,但也没到这么急。不去的原因主要因在月姨娘的相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