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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凡收到消息说息伍出事了,当他带人赶到报消息的人说的烂屋子,只剩下息伍一个人衣衫不整,双手还被捆绑着。王凡赶紧脱下身上的外套将息伍抱住,并回头对带来的人说,“今天这件事,谁要是敢说出去,我就杀了谁!”
下人们第一次看见温文尔雅的公子放出如此狠话,心里一惊,忙点头承诺永远不会说出去。
“你怎么才来?”息伍精神恍惚,重复着这句话。在最后一刻,她心中唯一能够想到的人就是他,她多么希望王凡能够来救她。尽管她知道这不能怪王凡,因为王凡不知道这件事情。但是除了他,还有谁能够像他这般任由她怨?
“对不起,我来晚了。”王凡抱住息伍,心疼地说。
送息伍回了戏院,王凡叫来下人,“找到报信的那个人了吗?”
“找到了,但是他说他只是受人之托,那个人长什么样子他并不知道。”
“不知道?”王凡哼了一声,“把他送到官府,我稍后便去。”
“是谁?”师姐师妹们围在息伍的房间里面,不停地问息伍。
“你们都出去!”毛世田站在门口,等众人都走了之后他才走进来,看见息伍已经没有了个人的样子,不禁心疼,“是不是她?”
息伍不答,她还没有从中缓过神来。到底是谁的错?她错了吗?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她?斐舒衣错了吗?水生错了吗?为什么他们这么恨她?
“你等着,师父去给你找她算账!”毛世田握紧拳头,气得额角的青筋都暴露出来。息伍双手无力地拉住他,“这样,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不干净了......”
毛世田无奈又坐回来,可是绝对不能让他们逍遥法外!
“师父,师妹。”水生站在门外叫,“晚饭做好了,去吃点晚餐吧。”
息伍听着他的声音,瑟瑟发抖,毛世田自然是注意到了,“你先去!”毛世田对外喊了一声,待水生走了之后,毛世田才低声问,“是不是他也有份?”
“师父,求你,不要问了,不要再问了。”息伍哭着求他。
“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件事情别人不可能不知道,就凭你那几个师姐妹,她们的嘴巴可不严。”毛世田道,“他们伤害了你,师父让他们付出生命的代价!”
“师父——”息伍哭得更加凶了。
“孩子,你是师父看着长大的,怪师父,是师父没有教导好你,所以你才会一直这么软弱,让他们得寸进尺。如今酿成了祸,师父不能让他们再得意了,因为难保他们不会继续做出其他伤害你的事情。”
“师父,我该怎么办?”息伍双手捂着脸,眼泪重新流出来。
“没想到当初以为救她算是做一件好事,没想到反倒是救了一匹白眼狼,天呐——你一定要养好身体,剩下的事情师父替你打点。”
夜里,息伍请师姐烧了水,将自己身上破烂的衣服换下,将身上的每一寸肌肤狠狠地搓着。而后换上她她最漂亮的那一套衣服。众同门纷纷劝她想开点,她依然是他们的好师妹。
息伍微微地笑着,道,“息伍让各位师兄弟姐妹们担心了。现在息伍有点乏了,想去睡一觉,说不定明天就能和你们一起唱戏了。”
众同门都说好,不再打扰她休息。
王凡坐在一旁,京兆尹在官位,醒堂木一拍,宣布升堂,两边的捕快拿着木杖齐声喊着威武二字。在堂下跪着的是今天给王凡报信的男子,长着贼眉鼠眼,一双八字胡撇在嘴边。
“大人冤枉啊!”男子高声喊着。
“赵大人,对不同的人得要有不同的方法。像这种不老实的人,升审问之前先来二十大板好了。”王凡眉头都不曾一皱,息伍的事情让他生气了!
“王公子所言极是,来人,先打他二十大板!”京兆尹说着丢了令箭下去。
“大人,我是冤枉的,我真的不认识那个人!”男子依旧喊冤。不认识?那就打到你认识为止,京都多大,像你们这般好吃懒做的人又有多少?
没打几个大板,男子已经疼得龇牙咧嘴,“我招,我什么都招。啊~啊~是李兴两兄弟找我的,他们给了我一笔钱,小的被猪油蒙了心,所以替他们传了话,小的不知道会发生了什么事情呀!”
京兆尹等到打完了二十大板才开口,“传李兴他们两兄弟。”
不一会儿,捕快就已经把李兴两兄弟抓来。李兴稳性比较好,是以见了额官差大人依旧面不改色,还嚷嚷着他们是犯了什么法,你们竟然来抓我们。捕快绝口不提,只言一切到公堂上去说。但是李兴的弟弟李莀可就没这么好了,一张脸早已惨白,任由官差押着。
“今天上午,你们去干了什么?”京兆府厉声问李兴两兄弟。
“回大人,我们两兄弟昨晚喝多了,都在家里睡觉呢!”李兴昂首挺胸道。
“李莀你来说!”
“回......大人,在.....在家里睡觉......”李莀低着头,慌慌张张地说。
“抬起头看着本官再说一遍!”京兆尹大声地喊。
李莀勉强抬起头来,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大人,我弟弟生来胆小,没见过场面,所以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大人有什么问题可以问草民,草民知无不言。”
“好,本官问你,上午的时候你们两个是否去过城西的那间破屋?还扛着什么东西!”
“小的没有去过。”李兴肯定地说。
京兆尹冷笑,“上人证!”
捕快带上来的人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今天他在地里整理草堆,碰巧看见了李兴两兄弟。是以官差调查的时候查到他,他便如实道出。
“草民却是没有去过那里,不知是不是这位老兄看错眼,把别人认成了我们两兄弟?”
“啪!”京兆尹猛地一拍醒堂木,“大胆李兴,如今人证在此,你还敢狡辩!”
“大人,草民是冤枉的!”李兴向京兆尹拜下来,李莀赶紧跟着。
“胡说,我明明就看到了你们扛着一个麻袋过去,那东西还会动,我怎么可能看错!”
这时候府外的鼓被人击响,是有人报官!
“何人击鼓?”京兆尹问来人。
“是大戏院的老头毛世田。”
京兆尹冷笑着看李兴,“带上来!”
“草民毛世田拜见大人,见过王公子。”毛世田分别施礼后跪下来,“草民请大人为我那可怜的徒儿做主!”
“所谓何事?”
“草民徒儿息伍今天在城西破屋遭人祸害,如今这个人正逍遥法外,是在让人不公,恳请大人将这几个人抓拿归案,还我徒儿一个公道!”
正说着,外面一阵喧嚣,明明是在晚上还这般不平静!
“何人喧嚣?”还没等京兆尹声音落下,外面闯进来一群人,悲声喊道,“师父,阿伍她......”
“阿伍怎么了?”毛世田腾地站起来。
“上吊自尽了!”这下王凡冲了出去,毛世田拿过一个徒儿手里的信,还来得及看,水生夺过来,“师父,你赶紧去看看阿伍吧。”
“拿过来,你这畜生!”毛世田一掌把水生扇得吐血,京兆尹叫人把嫌疑人押进大牢,明日再审,同时把那封信拿上来。粗略看完之后大声道,“来人,将水生拿下!”
那时候水生早就已经跑来,夜色正浓,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一群人风风火火地去找水生,一群人则是风风火火地去打戏院。
息伍穿着平生最爱的裙子上吊,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死去多时,再也救不活了。
“傻丫头!”王凡抱着她的尸体,泪流满面,“你怎么那么傻呀。”
“阿伍......”毛世田也赶了回来,双手不知该放哪里,老泪纵横。
话说斐舒衣收到消息说息伍被水生找两个流氓弄脏了,心中高兴喝了两杯,刚准备睡下,却听得敲门的声音。
“是谁?”斐舒衣半揽着衣服,这时候来找她的人恐怕是那个人了。果然,她听见水生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是我。”
斐舒衣打开门,一把抱住水生,“师兄。”身上的衣服散开也不曾理会。
“师妹,出大事了!”水生见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水生。
斐舒衣严肃地说,“师兄别慌,你在我这里躲着,他们无凭无据不敢搜我的房间。更何况将军府不是他们想进来就能进来的。”
水生一颗心松了下来,也抱着斐舒衣,一手抓着她胸前,笑道,“这时候还是师妹你淡定,师兄自愧不如。”
“讨厌。”斐舒衣娇嗔。
“哼。”樗里子嘲讽地笑着,仰头喝了一杯酒,夜风吹得他的衣袂飘飘,“姓卫的也真够王八的。”
“又关你的事情?”邹容与面无表情地抿了一口酒。他们坐在屋顶,看着将军府的灯火,饮着酒。这段时间的她专注于搜索起灵铃的事情,不去想卫傕的事,凡是樗里子谈到他,她都没有多大的兴趣。
“我们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明月湖呢?”
“快了吧。”
“不过看着那个贱人得意,我就真心不爽。”樗里子冷冷道。回去之前一定要治治她!
“上一世,我便是用着那个面孔。”
樗里子尴尬地挠头,“我不知道欸,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斐舒衣那个人,而不是说她的模样。”
邹容与笑了笑,卫傕和她到底是真情实意,还是仅仅因为那张面孔?
“嗯。”樗里子突然嗯了一声,邹容与扭头看她,眼眸中闪烁了星星点点。“你嗯什么。”
“上一次泳儿说你笑起来好看,我也这么认为。话说干嘛总是绷着一张脸,咱们笑咱们的,管其他人怎么看呢!”
“没发现你还挺看得透。”
“那是,我身上的优点多着呢,只是你没方发现罢了。”
“是是是。”
“干嘛回答得这么敷衍。”樗里子双手枕着脑袋,“话说我们两个大冷天的在屋顶赏月,真不知道怎会有如此雅兴。”
“那是你。”我可是在观察着这个京都里面的事情。
那天晚上找不到水生,官差们只好一边继续找水生,一边还要处理日常的事情。
息伍的下葬那天,天灰蒙蒙的,送葬的队伍走过大街小巷,纸钱散落在地上,泥土中,一直到山中。
秋雨打在她坟上的新泥,打在她坟前的王凡身上。他脸上流着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息伍,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前段时间,她还为他一个人唱着《贵妃醉酒》;前一段时间,她还站在他面前,羞答答地低着头;前段时间,她还为他斟酒与他低语。即使是她和同门在台上唱戏,他在台下静静地听着,明明就在前段时间,却又是那么遥远的事情了。
现在她安安静静地躺在坟墓中,不言不语,也再不可能听得到她唱的那一段戏,更听不到她叫他“王公子”,嗓音干净又柔软。
如果这个世道注定不让温柔的人得到同样温柔地对待,那么他一定会狠起来。
司徒瑢的病越来越重,不得不卧病在床,双眼瞪着床顶,不知不觉骂了一句:“没良心的!”沉默一会儿又骂,“居然都不来看望我!”而后将脸埋进被子里面,“让我死了算了!”
双眼瞪着床顶一夜之后,司徒瑢才乏乏地睡去。知道侍女叫她起来喝药,司徒瑢难得那么有精神,“给我收拾衣物,立刻,马上!”
“公主,您这是要?”
“按本公主说的去做就好了。”
待侍女收拾好她的衣物,司徒瑢已经穿好衣服,穿好靴子,整装待发。没多久,她就拎着大包袱出现在樗里府门口。“快给我开门!”司徒瑢大声嚷着,喊完了就咳嗽。
樗里子打开门,拦在门口,“公主大驾光临所谓何事?”
“你让开!”司徒瑢用力去推樗里子,但是因为患病在身,没什么力气,樗里子没动半步。“你让不让开?”
“樗里。”邹容与叫了一声他,樗里子才不情愿地走开,“今天是怎么了,竟然来了个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