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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舒身子一震,颦起双眉,轻轻叹息,道:“千乘哥哥真的是太可怜了。他这中得是什么毒啊?”
项寻也是幽幽一叹,道:“你还记得我给你说过,十绝老人施展的毒术会造成哪十绝吗?”
“是心绝、肺绝、肝绝、肾绝、脾绝、胆绝、骨绝、血绝、肉绝、肠绝。”
“不错,看这姚姑娘为骆千乘解毒所用的方法,我猜想这骆家公子中的是十绝中的血绝之毒。”
云舒半倾着身子,急忙问道:“何为血绝之毒?”
项寻微皱双眉,道:“我所知甚为浅薄,只知道中了血绝之毒的人,浑身上下的血液流通速度会骤降,甚至接近凝固状态,血液不能流通,经脉自然相当于废了,瘫痪已经是最好的下场,骆千乘此时还能活着已经很不容易了。”
云舒闻言,侧歪着脑袋,似在回想又似在思索,疑惑道:“可我瞅着方才姚姑娘也没做什么啊,她就是脱了衣裳去了裙衫,这是哪门子的解毒方法,难怪治不好。”
项寻听了不禁忍不住长笑一声,刚想说话但瞅见云舒那一脸天真的样子又不知如何解释,欲言又止好不自在。
云舒侧过身子,察觉自己的问题许是闹了笑话,轻声道:“你有话便说,我又不怕你笑话。”
项寻此刻有些愁眉苦脸,似有犹豫,可耐不住云舒灼灼的眼神,轻声道:“这男子,瞧见女子的胴体,很难不会血液沸腾,再是英雄豪杰可也扛不住自己是个男人啊,更何况眼前还是自己的心爱之人。所以姚姑娘这个解毒方法,也未必不可行。”
云舒听了这个解释,不免觉得双腮滚热,忙摆手掩饰,停了半歇后,嘟囔着嘴,轻声道:“既然方法可行,那你方才为何还说姚姑娘不会成功呢?”
项寻不禁笑道:“如果说瞧瞧心爱之人的胴体便能解了那血绝之毒,这十绝老人又怎么能靠着这十绝毒术独步天下呢。”
云舒微一迟疑,忙接口问道:“你的意思难不成这下毒之人是十绝老人?”
项寻摇了摇头,轻声道:“不会,若十绝老人亲自下毒,这骆千乘早就是一堆白骨了。真正的下毒之人,懂的十绝术,但功力不足,懂的只是皮毛。”
云舒闻言,声色一提,道:“只是皮毛?只是皮毛都能把人折磨成这个样子,这十绝术还是早点灭绝了好,简直危害天下啊。”
项寻轻轻点头,忽又摇了摇头,笑道:“此言虽是有理,不过若真的绝了未免有些可惜。”
云舒不禁愤恨道:“这种只会害人的功夫,绝了是造福天下,何来可惜。你说可惜,是不是你也想习得,然后做个大魔头!”
项寻虽脸上敛去了笑意,可眼中还透着一份温柔,轻声道:“若说实话,习武之人,对这种当得起‘绝世’二字的功夫,都会觉得欲罢不能。”
云舒态度冷清,语气冷漠淡然,一字一句地问道:“那若是得幸,这十绝术被你习得了,你会用它毒害他人吗?”
项寻本能得摇了摇头。
云舒接口问道:“既然如此,习来何用?”
项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一时间二人竟都静默不语,周遭的空气也莫名变得冷凝了些许。
云舒但觉有些不自在,缓缓轻咳了一声,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不禁笑颜如花,忙问道:“方才你说下毒之人功力不足,那么若找到十绝老人这个功力十足之人,那千乘哥哥的血绝之毒不就可解了吗?”
项寻不禁一叹,扁了扁嘴,轻声道:“我想未必。”
云舒忙问道:“此话怎讲?”
项寻缓身而起,于云舒身侧碎步轻踱,叹息道:“方才瞧见姚姑娘为骆千乘解毒,你还不明白吗?我叫他俏毒娃,她会不知道自己的方法根本没用吗?但她依旧如此为之,只能说明两点。第一,她确实很爱骆千乘,把他当成了宝贝疙瘩,爱到明知没用还要一试,多此一举来证明自己的多此一举,不过……她之所为确实此情可叹啊。至于这第二点……”
云舒忽然截口道:“第二点是她知道十绝老人不会救骆千乘。”
项寻侧目含笑,道:“不错。这船是去往十绝岛的,骆千乘瘫了这么久,根本不急于一时,可那毒娃妹子依旧一试,只能说明她知道十绝老人不会救骆千乘。”
云舒一脸的悲允,竟目中还微沁着薄雾,怨道:“为什么啊?你不是说十绝老人是姚姑娘的父亲吗?他为何还不愿意出手相救?”
项寻眨了眨眼睛,他瞧不得云舒含泪,若她得了委屈,他就只觉揪心,暗自怨自己的无能为力,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即便如此,这船依旧是去那十绝岛,由此可见,姚姑娘还要一试,既然如此,我们何不也抱着一份希望呢?”
云舒缓缓点头,她只觉那个为心爱之人尽心尽责的女子,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嘟着嘴道:“但愿那十绝老人能顾念骨肉亲情,成全姚姑娘……”她缓缓抬头望了望项寻,复又柔声道:“万一,我说万一,万一那老顽固铁石心肠不愿施与援手的话,千乘哥哥就一辈子这般了吗?”
项寻竟是一副不以为意的神情,轻声道:“只要姚妹子不介意,他们依旧是在一起的,何须你我外人挂怀。”
云舒白眼暗瞥了下他,厉声道:“铁石心肠。”
项寻心中淡笑不过,道:“要说办法其实还有一个,而且这个办法还需要你的帮忙!”
云舒慌忙起身,指了指自己,诧异道:“我?我能帮什么忙?”
项寻缓步上前,轻捋了捋她额前的碎发,轻笑道:“俏毒娃之前的解毒方法其实是没有问题的,之所以不会成功是因为少了一个必要的媒介。”
云舒眨了眨眼睛,脑中一阵晕眩,后退了半步,又是指了指自己,声音又弱又轻,几乎是在自语,道:“这媒介不会是还需要一个赤身裸体的女子吧?”
项寻竟一时凝噎,后破涕而笑,狠狠地揉了揉云舒的脑袋,道:“你想什么呢?如说还需要女子的话,别说一个两个的,就是十个八个,成百上千的女子,也费不上那毒娃妹子这般苦恼了。况且就算是需要你的牺牲,我也万万不得答应的,那骆千乘不但腿残身残,还会多一个毛病就是眼也会残。”
云舒暗思其言有理,不禁因自己刚才的话语一阵羞涩,忙轻声问道:“那我能帮什么忙?”
项寻轻笑道:“确切的说,能帮得上忙的是你腰包里的东西。”
云舒闻言低头抚腰,跨间腰包柔柔软软,她轻抚着,慢慢将依旧熟睡的赤貂拿了出来,环于怀中,抬头望着项寻,轻声道:“赤貂?”
“没错,就是咱们家的小少爷,它就是媒介。”
云舒确定了项寻之言,一阵欣喜,慌忙托着赤貂疾步而前,一把打开房门,可这腿还没迈出去却听项寻一声轻呼,道:“等等!你确定你要把这小家伙送到姚姑娘那儿去?”
云舒缓缓回身,反问道:“有什么问题吗?如此一来不是更简单方便吗?”
项寻轻轻落座于床榻之侧,笑道:“作为媒介的话,这个赤貂必死。如此你如何借它寻你父母踪迹?”
云舒身子微微一怔,脚步一下子沉了下来,她不知道该如何踏出这一步。依他们所猜,爹娘应该暂时没有危险。依他们所猜,千乘即使站不起来也没有大碍。依他们所猜十绝老人不会救人。可是这些都是猜测,何况难保会出个万一。她低垂着脑袋,立于门前,不愿出去也不愿进来。
项寻瞧出了她的心思,他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告诉云舒,即使她愿意拿出赤貂,那她怀里的这只,也完全起不了作用。即使它被染了色,可李鬼哪里能有李逵的本事。他缓缓起身,声色平稳道:“你若现在拿不定主意,反正现在马上就到十绝岛了,不如先瞧瞧十绝老人的态度,依我所知,他并非无情之人。”
云舒缓缓地点点头,刚要迈足进屋,忽闻一女子娇声媚笑,道:“好妹子,不如姐姐来帮你拿主意。”
话音刚落,云舒还不曾反应过来,只觉一个人影晃身上前,她眼皮还来不及一跳,便觉怀中一轻,眨眼中沉睡的赤貂已经转而躺在了姚觅的怀中。
云舒慌忙上前欲将赤貂抢夺回来,却不及姚觅脚下功夫好。她一伸手,姚觅便是一个侧身,她一跨步,姚觅便是更远得一个闪退,如此一来她根本近不得姚觅的身。
云舒原本也在犹豫,寻找父母踪迹并非一定要赤貂的帮忙,或许苦一点或许累一点,况且父母此刻是安全的。但是如果赤貂是骆千乘康复必须的媒介的话,她或许可以拱手相送。不过现在却不是这会子事儿了。自己主动拿出赤貂帮忙和被别人强抢而去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情绪。云舒心急呵斥道:“你这毒娘子怎么这般不讲道理,不过你确实帮我拿了主意,如今我偏偏不愿帮这个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