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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送来阵阵清香,沁人心脾,让明湛沉重的心情好了不少,长青在一旁关注着周围,就怕有水洼或是石子,眼睛一扫,耳边突然传来丝乐之音,抬头一看,立马敛下了眼皮。
前面一蒙着面纱白衣女子在湖心亭畔翩翩起舞,一举手一投足皆是风情,一个旋转,裙摆泛起一圈涟漪,广袖左右交错,好似月下仙子,就要踏月而去,让人忍不住出言挽留。那女子好似才发现明湛他们,向他们走了。
“小女唐筠,见过公子。”一声问候,宛若莺啼。似乎是跳的久了,额头上有些许薄汗,带了些娇喘,清凌凌的水眸眨也不眨地就这样看着面前这貌若潘安的男子。娘亲果然是对的,单看通身的气势,哪里是那些小官之子能比的,而且,面纱下羞红了脸,而且还有这般容貌,便是做妾,她、她也是甘愿的。
是了,这便是唐筠,同母亲商量了一下午,终于想了这出“月明林下美人来”,她容貌也算姣好,加上特意突出气质,未尝不能成功。
明湛眼底平静,波澜未起。这点把戏可能对其他人有用,可明湛是谁,那可是天下之主,什么邀宠的把戏没见过。唐筠在锦州这个小地方或许还算出众,可若是放在京城,简直是泯然于众人。今晚这场表演虽然精彩,但太过矫揉造作。
“嗯。”明湛抬脚就想要离开,唐筠没想到竟还有这样的人,连到送上门的美人都能视若不见,心里对他的欣赏又多了几分。
“公子,小女备下了薄酒,不如……啊!”
话还没说完,就觉得脚上一滑,可怜的是那旁边正好有处水洼,唐筠一时不慎,就跌了下去,若是平常,哪里还有这出,可今夜她本就欲行勾引之事,身边只带了一名女婢小桃。小桃力气也不大,加之唐筠摔的速度太快,根本来不及救她。
唐筠再被扶起来的时候,浑身湿答答的一片,头发散乱,抬手一抹,脸上精心涂抹的妆容也花了,哪里还有“月下仙子”的风范?
毁了、全都毁了!唐筠脸上都是胭脂水粉,加上扭曲的脸庞显得一派狰狞,从她紧握的双拳、暴起的青筋来看的出来她有多愤恨。毕竟是从小娇生惯养的小姐,哪里出过这么大的丑,还是在爱慕的男人面前,唐筠一时间无法压抑胸中的怒气,忘记控制自己的表情,待冷静下来一看,人早就走了,方才好似是一场笑话。
唐筠呆呆地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口中不停地重复着“完了、全都完了!”
“小姐、小姐,咱们快点回去吧。”贴身丫鬟小桃跑过来扶起了唐筠。
唐筠抬起头来,双眼呆滞,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看了眼方那处水洼,双目赤红,原本温柔的眼眸里盛满了怒火与恨意,盯着小桃一字一句地说:“去,把今日负责打扫的人统统给我叫来!”每一个字都像一块刀片,刮得小桃的脸生疼。
小桃被吓坏了,从未见过这么生气的小姐,哆哆嗦嗦地领命而去,片刻不敢停留。
不说唐筠如何,这边,明湛走快要出园子的时候突然开了口,“出来吧。”
长青心下一跳,难道是有刺客不成,忙站到明湛身前,想要挺身护驾。可惜刺客倒是没有,月光之下一双小小的绣鞋逐渐显现出来,长青擦了擦眼睛,哎呦,竟然是德音。这小丫头仿佛做错了事一般,背着手,右脚撵着地,蹭着灰。
呵,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原来是这丫头搞的鬼!
“别人府里头,也敢乱来?”听不出这话里的感情,德音屁颠屁颠地跑到明湛的面前,那双眼睛里带着几分讨好,却不谄媚,像极了他小时候养的京巴犬,看着那因躲藏而翘起来的几缕头发,明湛觉得手指有些痒痒。
德音可不知道皇帝陛下这是把她当小狗儿了,抽了抽自己的小鼻子,仰着头一派天真,理直气壮地为自己辩解道:“我这都是为了主子好呢。”说完还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没错。
明湛可不管她这套小把戏,径直问道:“方才,你是躲在哪儿的?”
“我就在那颗梧桐树后边儿,您放心,我来的时候没人在这里,他们肯定发现不了。”说到这个,德音脸上骄傲,她想了一下午,终于想到,若是这女人出丑了,肯定再也没脸在陛下面前晃荡。所以她偷偷从厨房里拿了一碗油,在那小路上抹了一点点,巧的是前几日下了雨,那里还有积水,简直是老天爷都在帮她。
德音本来还挺高兴的,突然感到飘来一阵冷气,一看,脸上的笑顿时就僵了下来。
“长青,这就是你教的规矩!”与德音想的不同,帝王并未因此高兴,反而有动怒的迹象。
“奴才知错!”长青早就跪了下来,对着帝王三叩九拜,砰砰作响,恨不得用这条命来表自己的忠心。
德音不明白,为何要下跪,为何要认错,要认错也是那不要脸的母女认错才对,她都是为了陛下,她有什么错?!
德音觉得委屈,眼中弥漫开一股热气,视线突然变得有些模糊,是什么遮住了她的眼。年幼的她不明白什么是大局,她只是遵从着自己的心,一心想要报恩而已。梗着脖子,两方僵持不下,德音都不明白自己哪来的勇气敢和天下之主对峙。
明湛面无表情,一派平静,只是帝王威仪在这一刻只是显露两分,就让德音喘不过气来,留下句“自行反省”便带着长青离开,留下德音一人站在原地久久不能明白。
明湛回到房间后,长青知晓此时不宜说话,可还是忍不住说了句:“主子,德音还小……”
“长青,你越矩了。”
清清冷冷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提醒长青方才说了什么,手上端着的茶杯一抖,长青连忙跪下磕头认错,“奴才知错,求陛下饶命!”
屋内的烛火时明时暗,就如同长青的心,他的背上早就湿冷一片,手心发凉,就像濒临绝境的老人等待着最后的结局。连日来的遭遇让他险些忘了自己的身份,他只是个奴才,即使是在伺候陛下,那也只是奴才。
“这几日你就不用来伺候了,回去好好反省。”
“多谢陛下、多谢陛下!”就在长青心若死灰之时,突然给了他希望,陛下并非心胸狭隘之人,虽然如今还是恼怒,之后只要好好伺候、将功赎罪,还是能回到御前侍奉。
“奴才告退。”
长青离去之后,明湛看着手上的茶杯久久不动,若不是看到那平静下的波涛,好像真是一点也没动怒。
“唐家,真是打了一副好算盘……”
“娘、娘啊!”
“筠儿,怎么了这是!”唐夫人本是在屋里头等待着消息,谁知会看到女儿这么狼狈的一面,身上的衣裳大块污渍,脸上的妆也花了,哪里还有大家闺秀的模样。
唐筠一见到唐夫人就感到有了主心骨,抱住了她的要,大声哭喊道:“娘、娘您要为我做主啊!”
唐筠只顾着哭,抽抽噎噎根本说不出话来,唐夫人被闹得头疼,利眼一瞪,看着小桃,“还不快说!”
小桃立马跪在了地上,断断续续地将今晚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唐夫人。
“这么说,是有人特意害你了。”
“嗯,若不是滑了那一下,我也不至于出这么大的丑,简直、简直丢死人了!”
“那块地方你们可有仔细检查过?”
“没有,娘,怎么了这是?”唐筠看着脸色突然变得铁青的唐夫人,恍然大悟道:“娘,您是说……”
“哪有这么巧,除了家里那几个狐媚子,还有谁会想要害你!”想到这里,唐夫人就来气,她的夫君因常年征战沙场,家中的老人怕他没人照顾,便赐下几个丫头,说是要为她分担。虽然唐源辉不是个宠妾灭妻的人,可对那几个姨娘,他也爱护地紧,只要得着空子就来刺她,好在她们身份低微,平日里小打小闹也就罢了,可这次关系到她女儿的终身大事,这些贱人,她们竟敢如此!
唐夫人咬碎了一地银牙,只恨当年心慈手软才坏了今日的好事。
“那贵人呢,他怎么样了?”想到这里,唐夫人忙问道。
“他、他早走了。”想到自己丢了这么大的人,唐筠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如今什么都完了,她再没脸面出现在那人面前了。
“好了,我的乖女儿,今日之事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还有你!”唐夫人抬起头来盯着小桃,“如果我听到有一丁点儿闲言碎语,你的那一大家子……”
“夫人放心,奴婢今夜早早就睡了,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听见!”小桃白着张脸,浑身仿佛置于刺骨寒潭中,瑟瑟发抖,若不是强撑着,恐怕早已软到在地。
“听说你那母亲如今得了重病,可怜见儿的,来,这副翡翠镯子就赏给你了,另外,明日再去大管事哪里领二十两银子,就说是我赏你的。”
“多谢夫人,多谢夫人!”小桃明白这是要收买自己,二十两银子啊,就是把她卖了也卖不了这么多啊。
唐夫人扶了扶头上的金钗,“行了,你先下去吧。”
“是。”
待小桃退下屋里只有她们母女二人的时候,唐夫人的眼一下子就红了,怜惜地摸了摸唐筠的脸,“好孩子,别想多了,那人留不了几日,小桃也被我们收买了,只要他一走,就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别担心了,嗯?”
如今的唐筠就像只惊弓之鸟,名节对女子何其重要,若是让人知道了,她这一辈子也就完了。“可是,娘,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唐筠死死地捉住唐夫人的手臂,这力道让唐夫人直皱眉头,“筠儿、筠儿,你先放开娘好不好,你抓疼我了……”
唐筠从她的怀里抬起头来,看着她,就像稚童看见了心爱的玩具,眼中一片灼热,“娘,是你说的,要让我做贵妇人,如今就有一个机会,您不能不管我、您不能不管我。”说到后来,竟带上了几分泣音。
唐夫人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手臂,这是娇宠了十几年的女儿啊,为了她,她什么都能做。
“好了,筠儿,娘会让你如愿以偿的,无论用什么法子,无论什么法子……”相互安慰的母女都没有看见对方眼中的疯狂,她们虽不同,却又如此相像。
“陛下,末将已清点好人数,可即刻出发!”唐源辉身穿盔甲,对明湛禀报。
“好,立即出发!”
“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