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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将军府的书房内。
“陛下,您为何会到锦州,而且为何、为何会……”后面那几个字唐将军没好意思说出来,为何会这么狼狈。
“此事说来话长。”皇帝陛下将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唐将军,包括遇到的刺杀以及搜捕。
唐将军气愤难挡,一手就捶在了桌子上,“哼,逆臣贼子,简直大逆不道!不知陛下如今有何良策?”
“此人不想朕回京,想必京中出了大事,如今沿途加强搜捕,回京路途更加艰难,故想到你这里排些人护送朕回京。”
“这是当然,陛下若有需要,这府里的兵随您调遣。”
“还有……”
之后又在书房里待了半天,直至夜幕降临才回到了房间。
这位皇帝是大启的陛下,排行第三,名讳明湛,国号靖安,十岁登基,登基之时国内动荡,上有太后勾结外戚、把持朝政,下有大臣欺他年幼,想要挟天子以令诸侯。面对这样一个烂摊子,我们这位陛下硬是卧薪尝胆,忍得常人所不能忍之苦。自十五岁开始亲政,此后逐步从太后手中拿回属于自己的权利,朝中大换血,开设科举,任用德才兼备之人,二十五岁出兵攻打周围蛮夷小国,同他们订立条约,互不侵犯。如今他三十有五,因从前一直忙着国家大事,子嗣不多,膝下有四名皇子:太子明钦,二皇子明瑞、四皇子明德、六皇子明丰(可惜早夭),还有一个早已出嫁的公主。这些年来,一路风霜,内里艰辛不足为外人道也,此刻明湛躺在床上,多日来的担惊受怕让他疲累不堪,眼角眉头依稀可见些许纹路。
“陛下,热水烧好了,您先解解乏吧,晚膳待会儿就好。”长青在一旁说道。
“嗯。”明湛站了起来,长青为他更衣时问道:“对了,德音现在如何了?”
“启禀陛下,德音现在估计已经睡着了吧,毕竟多日跋涉,她那身子骨也熬不住啊。”
“知道了,明天给她再找个大夫,用最好的药。”
“是。”
屏风后雾气缭绕,一条结实有力的大腿迈入桶中,精壮的胸膛上露出两点褐色的茱萸,原本清冷似仙的容颜在这一刹那仿佛沾染上了世俗的尘埃,晶莹的水珠从他的喉结一路下滑,渐渐没入水中。原本旖旎的画面却让人生不出丝毫的意动,只因他的眼角眉梢透出些许平常看不到的疲惫,让人忍不住想要抚平他的忧愁。
“到底是哪路人马……”
这话无人回答,仿佛只是帝王自问自答。
另一厢,唐将军的卧房内。
“相公,今日来的是些什么人呐,怎的如此兴师动众?”一年约三十的夫人一边取下头上的珠钗,一边问道。
唐将军双手枕着头,看着头顶天青色帐子,脑子里还在回想着明湛同他说的那些话,突然被人这么一问,倒是不知该如何回答,于是含糊着说了句:“你别管了,睡觉、睡觉!”
但唐夫人何等精明,美眸一转,想到连自家夫君都要礼遇三分,这人定是不凡,说不定是哪位公侯王爷哩!到了床上,唐夫人轻轻地推了推唐将军,在他耳边说了说方才的猜想,回以她的是更大的呼噜声,这就让唐夫人更加肯定,今日来的,是尊大佛。
她与唐源辉成亲十余年,膝下有一子一女,儿子就不用说了,早些年被他的父亲放到军中历练,如今也算是小有成就,在军中担了个副将。可就是剩下的这个女儿让她操碎了心,锦州地界哪有什么好人家,都是些泥腿子。她曾托娘家人在京中想看,可也只有翰林之家,翰林、翰林说的好听,不过只是些穷酸的读书人,那里配得上她的闺女,她的女儿怎么也得是个侯夫人。。唐夫人是有大志向的,唐将军也知道妻子这嫌贫爱富的毛病,可这么多年了,也没闹出什么大问题,也就由着她,反正在自己的地界,掀不起多大的水花。殊不知,因为他的一再放纵,差点让他前半生的努力功亏一篑。
“陛下,这府兵已经整顿完毕,是否现在出发?”唐源辉昨晚调遣府兵后,一早起来就来向明湛禀报。
“不急,先等一等,你先下去吧。”明湛坐在太师椅上问道。
唐源辉不懂陛下用意,不明白为何不立即返京,抬头看了上首,只见陛下好似在闭目养神,“还有什么事吗?”
唐源辉一惊,连忙低下头,不敢直视天颜,“陛下,臣只是不明白,为何不及时返京,若是耽搁下来,恐怕……”
下面的话他不敢说,明湛明白他的意思,念在他也是忠君爱国,并未追究,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朕自有安排,下去吧。”
唐源辉犹豫再三,看了眼站在帝王身旁的长青公公,只见他像个木桩子一样站在一边,仿佛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心里暗骂了句“阉狗”,便退了下去。
一时之间,屋内静悄悄的,帝王凤目微合,好像无害,可熟悉他的长青知道,这是要出大事了!魑魅魍魉,天子脚下哪里容得他们放肆,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想到那几日的担惊受怕,还险些丢了性命,长公公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待捉住了罪魁祸首,杂家可有一份大礼候着!
“德音在何处?”陛下突然开口问道。
长青一愣,立马反应过来,回答道:“德音此刻在外面候着,是否要宣她进来?”
“嗯,叫她进来吧。”
长青轻手轻脚地走到外边,看了眼站在门口的小人儿,笑了笑说:“陛下宣你觐见,还不快进来。”
“德音见过三、不、见过陛下。”
声音一响,明湛就睁眼了,打量着跪在地上的小家伙儿,今日穿了件粉色襦裙,梳了个双环垂髻,倒是比前些时日整齐许多,只是因着从小营养不够,十二岁了,却还如同七八岁稚童一般,还有就是这礼仪还需多教一教。顿时心下就有了打算,“长青,日后你来教她礼仪举止,日后回了京,莫要冲撞了人。”
“是,奴才遵命。”长青低着头对德音使眼色。
德音意会,立马叩首道:“是,奴婢遵命。”
“退下吧。”
“是。”
退到外间,离得稍远些了,德音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对着长青说道:“长伯伯,不,长公公,陛下一直都是这么吓人吗?”
长青一听立马拍了她的脑袋,看了看周围,见没有人,这才横眉立目训斥道:“什么叫吓人,这叫威仪,小丫头片子,懂不懂啊?”末了还白了她一眼儿。
德音摸着被打的地方,眼里含着两包泪,可怜兮兮地看着长青,像条小哈巴狗儿似的,“哦,知道了,以后不敢了。”
长青看了眼德音,心中也是不忍,只是宫里头随便扯出一个都是贵人,德音这般懵懂无知,到时候怎么讨得了好儿,只得硬下心肠,“从明日起,每天卯时就来找我,好好教你规矩,否则到时候小命儿怎么丢的都不知道。”
德音哪里不知道长青是为了她好,恭敬了行了一礼,虽然歪七扭八的不像个样子,“是,多谢公公大恩,德音没齿难忘。”
长青不知为何眼睛有些发热,有多少年没有像人一样对待了,抬头看了看天,啧,阳光真是刺眼呐,“嗯”了一声,便离开继续服侍帝王了。
此时德音不能近身伺候,便先会去了。走着走着就听到一片悠扬的琴声,叮叮咚咚,具体像什么德音说不上来,就是觉着好听。悄悄走近了些,想要再多听一会儿,谁知那琴声突然停了。
“好好好,我的筠儿弹得就是好,谁日后娶了你就是他的福气。”
“娘,莫要打趣我了。”这声音更年轻些,仿佛含着蜜带着羞,一听就是个温婉的女子,哪里像她,整天咋咋呼呼的,想到这里,德音撅起了小嘴儿,悄悄露了一双眼睛,就见这唐小姐样貌清秀,只是身上温婉的气质为她加分不少。
“昨日府里来了几位客人,看你爹那样子这几位肯定是贵客。”
“我听说了,是爹请来的吗?”
“哎,不管是不是你爹请来的,这是你的机会,明白吗?”
“娘,女儿怎能如此,这、这太……”女孩一声娇呼,仿佛不明白为何母亲会说这样的话。
“娘知道你害羞,可是这锦州城内,哪里有配得上你的,那些人都是你爹的属下,难道你就甘心在这小小的锦州城内过一辈子吗!”
唐筠沉默了,以前,她娘整天在她耳边提及京城有多么繁华,那里的达官贵人每日穿的衣裳绫罗绸缎,戴的首饰都是最好的,远不是锦州这个偏远的小城所能比的。以前她做梦都想去,可是苦于没有机会,她爹估计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所以将这份向往掐死在摇篮里。可是如今,她娘说有贵人来这里了,她当然想抓住这个机会。
“那娘您说,可是爹哪里该怎么办?”只是片刻的犹豫,唐筠便有了决断。
唐夫人脸上的笑意挡都挡不住,拍了拍唐筠的手,“娘就知道你最是通透,别管你爹,你爹那里我去说……”
母女俩就商量着如何吸引这位贵人,完全不知道还有人胆大包天将她们的话都听了去。德音躲在假山后面,摸了摸下巴,像只偷吃的小仓鼠一样嘻嘻一笑,别看她小,却什么都懂,这不就是话本子里头才有的故事吗?不过,这回碰到了我,看你们怎么得逞,德音顺着原路回到自己的房间,慢慢琢磨该如何破坏她们的好事。虽然这位唐姑娘算是个佳人,可在德音心里,皇帝陛下那可是天上白云一样的人物,容不得半点玷污,想到这里,德音忍不住冷哼一声,而且用如此下作的手段,真是白张了这么张贤良淑德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