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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臣认为应该卖粮,否则喀喇泌部落就会归顺后金,对我大明不利。”
说话的是兵部尚书王洽,字和仲,临邑人。万历三十二年进士。
王洽也算是一名能臣,治理地方确实有过人之处,以仁义闻明。
王洽的话音刚落,钱龙锡也站出来说话,“臣也支持此举。”
袁崇焕是他推荐而来,当然他一定要支持,否则就是打自己的脸。
朱由检听到二人所言,只是点了点头,却并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转到户部尚书毕自严的身上。
毕自严走出来,叹了一口气,“皇上,国库空虚,如果从各地调拨粮食,损耗太大,恐无法支撑。”
他是户部尚书,不想理会边关战事,只考虑钱粮的困难。
王洽上前拱手,“如果能靠这些粮食平定喀喇泌部落,让其归心,承认认为也是值得。”
已经重新恢复自信的首辅黄立极上前说道,“现在各地天灾人祸不断,接济粮食尚且不足,现在却又大批将粮食运往边关,臣认为不妥。”
钱龙锡摇了摇头,“想要稳定局势,必须要先攘外,只有四方平定,才能专心治理地方。
喀喇泌部落已经遭受到天灾,如果不加以接济,一旦引起不满,必然会大举进攻我边境,实在得不偿失。”
说到这里,钱龙锡的语气顿了顿,但紧接着,他也不等别人回答自己的话,便继续说道。
“黄首辅,只是粮食就能解决的问题,又为何要大费周章呢?”
黄立极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钱阁臣,如果卖粮食依然无法解决,又该如何?”
王洽急忙说道,“袁都督已经保证,只要卖粮食给喀喇泌部落,必然不会反。”
朱由检眼看着众人商议不出结果,不由皱了皱眉头。
“大家不用说了,朕倒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此事。”
众人闻言,目光不由一亮,纷纷转头看向皇上。
……
“袁都师,皇上派人来了。”
袁崇焕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大喜,“我们去迎接。”
袁崇焕率领众人一直迎出城外30里,这才看到远处烟尘四起,一队兵马从对面奔来。
看到这一队兵马,袁崇焕不由愣了一下,心中有些疑惑。
这一队兵马的数量不少,恐怕要有万人。
只是下达圣旨,为什么会来这么多人?
难道事情有变?
等到双方接近,袁崇焕等人跳下战马,来道路两旁等候。
对面的兵马也来到近前,曹化淳从人群中走出,在他身后,还有一个身材壮硕的青年男子,正是刚刚提拔为总兵的黄得功。
“曹公公,迎接来迟,请恕罪。”
曹化淳摆了摆手,“袁都师,有话大家进城再说。”
……
一行人回到城中,来到议事大厅,曹化淳当即取出圣旨,在众人面前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今喀喇泌部落遭受灾害,上天有好生之德,皇帝不忍生灵涂炭……。”
听到这里,袁崇焕顿时大喜,恨不能立刻跳起来高呼万岁英明。
可是等到他继续向下听的时候,却不由一愣,脸色渐渐的变得难看起来。
朱由检所说的办法,其实也很简单。
大明朝想要运粮食到边关,耗费实在太大,既然如此,那就不运粮食,也省的消耗。
但是,又不能不解救喀喇泌部落,防备他们提前下手。
所以,朱由检决定,喀喇泌部落既然出现灾情,那就让那些活不下去的人,来到大明地界。
如果愿意当兵的,可以在辽东加入军中,这样自然就有饭吃了。
如果不愿当兵,又或者不适合当兵的人,那就去京师,自然会有安排。
这样一来,就可以省去大批运送粮食的费用,而且还有另外一个好处,那就是肯来的人,都确实是活不下去了,就算给他们一口吃的,也算是做好事了。
而那些不肯来的人,肯定是还没有饿着,或者是心怀不轨之人。
对于这样的人,无论给他多少好处,恐怕也挽回不了他那一颗叛逆的心。
朱由检不介意喀喇泌部落会来很多人,因为来的人越多,也就间接削弱了后金的实力。
而且如果真的有很多人前来,朱由检也不会担心,因为这些人的归宿,将是全国各地,而不是让他们锯成一堆。
大明的人口已经超过了一亿,也不在乎再多这些人。
更何况,喀喇泌部落的这些人,有很多人都是好战士,放在辽东也许不放心,放到别处,可都是有用武之地。
这一点就和宋朝时有异曲同工的作用。
宋朝从始到终,虽然起义接连不断,但是,却没有一次能动摇王朝。
没人愿意打仗和造反,只要有一口饭吃,大家就不会做这些掉脑袋的事情。
喀喇泌部落的事情也是一样,在关键时刻,大明王朝伸出援手,百姓一定会感激。
……
等到圣旨宣读完毕,袁崇焕命人摆酒设宴,招待曹化淳等人。
酒宴上,袁崇焕一脸不快,因为皇上的圣旨,明显和他的想法不一样。
他的想法是卖一些粮食给喀喇泌部落,能否得到相应的回报,这一点不重要,至少这些人吃了自己的粮食,不会掉过头来打自己,这就是成功。
可是皇上的意思,却和他的想法有很大的出入,也有很多难以实施的地方。
曹化淳笑着问道,“袁都师,是否心中有疑虑?”
袁崇焕也是敢说之人,叹了一口气,“曹公公,喀喇泌部落人员复杂,想要让这些人来大明,如果那些贵族不答应,又该怎么办?”
曹化淳早已得到了朱由检的授意,“袁都师,喀喇泌部落的百姓都已经要活不下去了,如果有人不答应,那就是不给他们活路,你说会有什么后果呢?”
听闻此言,袁崇焕吃了一惊,“曹公公,难道你的意思是说,喀喇泌部落的人会反?”
曹化淳摇了摇头,“袁都师,这些事情谁知道呢,如果他们非要反,我们也拦不住,你说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