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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三十九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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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绿色的山坡,点缀着五颜六色的小野花,此时正值万物复苏之际,草长莺飞,景色甚是怡人。山坡上一条羊肠小道,而就在小道的另一侧是年逾数百年的古树林,而小道就成了一条极为醒目的分界线。

    燕子飞就是刚从里面跑出来,现在正百无聊赖的甩着根树枝慢悠悠的走着,在这片林子里,她已经转悠了半个月,仿佛永远也走不出去。从刚开始的满腔愤恨,到后来的怨声载道,再到如今的随性而为,她已经努力很久,无论她用什么法子,就是闯不出这片诡异的森林。

    想想里面那种幽闭的环境,周围树木环绕,满眼皆绿,一层又是一层,好像永远走不出去。脚踏之处尽是青苔绿草,藤蔓古树触手可及,抬头望天,层层的树叶遮挡,只有少部分的阳光射下来,投射在草地上,形成一片片光斑。

    虽说茫然无措的在森林中转了几个时辰,才终于开始有些慌乱,越到后面越是心惊胆战,环顾四周,仿佛每一棵树后都有一个黑影,恶狠狠的看着她,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将她吓出一身冷汗。

    不过好不容易出来之后,闲逛了这么久,似乎又想进去玩玩,侧着头看着树林,忽然叫道:“你不要诱惑我,我不会上钩的。”

    又走了一会儿,感觉那些老树总是在她眼前晃来晃去,自言自语道:“要不再进去玩一会,反正还有很早太阳才下山呢?”

    转念一想,还有那么多事情毫无头绪呢:“不行不行,燕子飞你怎么这么没有定性,玩什么玩,你都在这片转悠了半个月了,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宝贝也没找到,遇到凤楼雪城的妖人你也打不过,真没用!”之前受的伤,在这半个月里已渐渐好转。

    这半个月里,灵妖心又发作了几次,燕子飞就是心再大,也发现了灵妖心发作间隔时间越来越短,发作时间也越来越短,到最近这次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好了。从第一次发作和第二次间隔的半个月,第三次间隔了七天,第四次间隔四天,第五次两天,到得第七次往后就都是半天一次,间隔倒是再未缩短。

    如今,她已经知道这灵妖心就在她身上,可是这么多年在多宝楼,并未得到过更多关于灵妖心的消息,书里也并没有写过灵妖心若是到了人的身上会如何。不过,似乎也没什么变化,除了还是一如既往的练功练不好,内功难以修炼之外,没什么大问题。

    狠狠的点点头,一鼓作气往前走,走着走着又靠近古树林边,自我谅解起来:“不过,也得劳逸结合啊?就进去玩一小会,很快就出来。”说罢如同一只欢快的小松鼠一般就要往树林里钻,突然一颗松子,乘破风之势,擦着她的鼻尖击落在地。

    后撤两步,退到羊肠小道上,叫道:“是谁!”

    一只松鼠从树上跳了下来,瞥了她一眼,急急忙忙跑走了。

    燕子飞摸着脑袋:“这现在连松鼠都有这么大的手劲,看来我再不努力练功,真是连小动物都比不过了。”

    说罢,又要进树林,一颗尚未熟透的小果子好巧不巧落在她脑门上,砸出好大一个包,疼的她一屁股坐倒在地,骂道:“是哪只混蛋松鼠,快给我滚下来!哎哟,疼死我了,好好好,你们不喜欢我进你们的小树林,我不进去就是了嘛,有什么了不起,哼!”

    可是心中总有些觉得不对劲,为什么饿了不远处就有果子,渴了就会莫名其妙出现一汪清泉,这一路上连个人影子都看不到。

    而且,最重要的是,为什么转了半个月都下不了山,就像在绕一个无穷无尽的圈。脑中闪过几个道士的身影,到底之前见到的那个人是做梦还是真的,燕子飞甩甩脑袋,肯定是做梦,这世间哪有那般出尘的人物,还是别多想了。

    走了半天也有些乏了,燕子飞坐在路边锤锤腿,从怀中掏出几枚小果子吃,道:“那两个妖人说师叔也是凤楼雪城的什么什么,十三罗刹之一,怎么可能?师叔是个堂堂正正的君子,怎会与他们同流合污,真是笑话。”

    虽然嘴里这么说,但是回想起那时自己在林中偷看他们三人打架,许愫所用的武功确实与他们的一模一样,隐隐有个声音告诉她事实真相,但燕子飞始终不敢相信。

    沿着这条小路又走了许久,随手折了朵小花插在鬓旁美了一番,展目望去,忽然发现不远处有片巨大的湖泊。

    “奇怪,之前没发现那边有湖啊,怎么好像突然之间就出现了呢?不管了,先去洗个澡在说。”她已经有半个多月没有洗过澡了,身上又脏又臭,自从在青天寨不远处醒来之后,就迷失在了这片山上,突然发现一个新的地方,当然要好生过去玩一番了。

    那是一片烟波浩渺的湖畔,一眼望不到尽头,湖水清澈见底,脱下靴子,将脚踏进水中,登时一阵清凉传遍全身,困乏尽消。脚下是层层叠叠、五颜六色的鹅卵石,拿起一块对着太阳一照,晶莹剔透,甚是喜人。

    看着四下无人,三下两下除去身上衣衫,“噗通”一声跳进湖水之中,她从小经常和一弦跑下山去河中戏水,是以会些水性。

    “啊!好舒服啊,这湖水真凉快,哎呀,喝起来还甜甜的,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么一个好所在,那我就天天泡在这里。”燕子飞在湖中惬意的洗着澡,洗去一身尘泥。

    仰面躺在湖面上,呼出一口浊气,顿觉浑身轻松自在,每一个毛孔都舒张自如,尽情的享受着这湖水的舒适。

    刚享受了没多久,就听见树林之中有人说话,似乎正在朝湖的方向走来,而且越走越近。燕子飞登时六神无主,想要上岸去拿衣服,怎奈那些人已经走出树林,连忙深吸口气,捏着鼻子潜入水中,只盼他们只是路过。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云中青,他搀着一个容貌俏丽的女子,却是琏昕。看琏昕行动不便,似乎受了些伤,面色苍白,靠在云中青身上毫无生气。

    燕子飞正奇怪琏昕怎么对云天青如此依赖,就看云中青将琏昕扶到一棵树下坐好,好言好语的说了几句话,就朝湖边走来。

    燕子飞在湖底憋了许久,早就憋不住了,偷偷潜入到一片芦苇中,露出头来喘了几口气。

    云中青来到湖边,取出水壶取水,对着水面摆弄着头发,自言自语道:“天底下谁最帅,当然是云中青。天底下谁最英明神武,当然还是云中青!她有什么理由不喜欢我呢?她不喜欢我么?”

    燕子飞连忙捂住嘴,生怕笑出声来,(这个怎么说来着?云中青竟然被琏昕给掰直了?)仔细一看云中青此时样貌已与初见面时那男不男女不女的模样大不相同,已经恢复了男儿模样,还真的是个模样周正的男子。

    “嗯嗯,他们两个看起来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合适的紧!”

    云中青取好水,屁颠屁颠的给琏昕送了去,看着她喝下水,面露欣喜之色,道:“还好我找来了千年人参果,要不然你就真的死了。”

    琏昕别过脸,冷冷道:“我自断经脉与你何干?谁让你救我了。”

    云中青道:“我待你不好么?为什么你要对自己下这般狠手?你可知……我会……我会心疼的。”

    琏昕转过脸狠狠瞪着他,道:“你若真的心疼,就放我回去,把我抓来这般不明不白的跟你在一起,任谁……任谁都会以为我……以为……”她说到痛处,低下头哭了起来。

    原来云中青火急火燎的取了千年人参果竟然是为了给□□救命,燕子飞大吃一惊,这下可糟了,本来三个人抢两个东西已经够难的了,现在人参果却被琏昕吃了,只剩下一个通灵血玉。

    “哎,看来,我是注定完不成试炼了。”燕子飞暗叹。

    可怜一千年一结果的仙家果子就这么物尽其用了,龙老板若是知道一定会心疼的吐血,下次在想要历练他们,可千万别用吃的了。

    云中青见她哭了,急的直跺脚,手伸出想要安慰她,又不敢碰她,缩了回来,结结巴巴道:“你别哭啊,别哭,都是我不好,你别哭了。”琏昕哭了一会儿,慢慢停了下来,云中青见她瘦弱的肩膀不断抽搐,不知该做些什么才好安慰她,从包裹里掏出些干粮递给琏昕:“你都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吃点吧,你就算再讨厌我,也不能把自己身子饿坏了啊,要不然,你怎么有力气从我身边逃走呢?”

    见琏昕低着头似乎思索了一下,便拿了云中青的干粮要吃。水下的燕子飞大为心急,她可不信云中青的人品,怎么琏昕看起来挺聪明,却会如此轻信他人呢?

    “噗,啊,□□师姐别吃,云中青的东西都是有毒的。”

    “燕子飞?你……..你怎么在这?”琏昕目光躲闪,似乎很不想见到她,迟疑道:“车岩呢?车岩在这附近吗?”

    燕子飞道:“没有,他不在,他去紫霄山找你去了,没想到你竟然在这里。”

    琏昕脸色一红,丢下云中青给的干粮,道:“我和云中青没有任何关系,我仍是清白的,燕子飞你一定要替我作证啊。”

    云中青见琏昕如此说,脸涨的通红,怒道:“燕子飞?你就是那天跟我抢人参果的那女子?你怎么没死?还跟我跟到这里了,你跟我也没用,人参果已经没了,你作罢吧!”琏昕扶着树站起身,道:“燕子飞,你快上来,带我离开他。”

    燕子飞身上仅剩一层单衣,此时湿漉漉的如何上岸,叫道:“云中青,你要是个男人就走开,让我上去穿衣。”

    云中青一听,往周围一找,果然看见一块石头上放着几件衣服,炎冥宗是邪魔歪道,云中青又能好到哪去,只见他快走几步,捡起燕子飞的衣服,扬手扔到了水里,道:“你不用上来穿了,就在下面穿吧。”

    琏昕被他举动气的险些背过气去,燕子飞怒道:“云中青,你好卑鄙。”

    云中青叉着腰看着她:“多谢姑娘夸奖,要不要我把百鬼放出来陪你玩玩?唉,真是可惜,我原以为你肯定被那两个妖怪吃了,没想到你命这么大。”

    燕子飞啐了一口,看着云中青得意洋洋的贱样,真是比他男不男女不女的时候看着还讨厌,心中暗骂:“这个龟孙真不要脸,看样子他是看上了琏昕师姐。哼,如今车岩去了紫霄山,就让这插足别人感情的琏昕遭遭罪也好,算是给一弦出了口恶气。”

    燕子飞根本没有想救琏昕,只是碍着同门关系,冲着她叫道:“琏昕师姐,你放心吧,等车岩师兄来了,定要他好看。”

    琏昕听到车岩的名字,嘴角不经意抽动了一下,叫道:“小燕子,之前我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我向你道歉,只求……只求你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不要,不要告诉车岩,好么?”

    燕子飞从未见过琏昕用这种恳切的眼神看着自己,突然心中一软,暗叹口气,本来她还想把这件事日后见了车岩之后,定要好好夸大其词一番。可她素来嘴硬心软,见她这般心里已经软了下来。

    琏昕在怎么说也是师姐,这是她的私事,若是她不让说,自己非要出去嚼舌根,未免也太八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