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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担忧地望向宇文钥“公子,准备怎么办?”
“燕洵临走之前,叫我打点好一切。特别交代这名宫女不能留。”
“可是……”楚乔刚要反驳,宇文钥微微一笑“但他说他的,我做我的。我毕竟不是他的下臣,不需要听命于他。反而,就算他知道了。顾及你,他也不会怎么样的。所以,你尽管把责任推到我身上就行。”
“公子,真的可行?那我要不要去和贺萧知会一声,让他以后别让采薇出现在燕王面前。”
“不用。舀关现在固若金汤,却还是百废待兴,需要一位守将好好治理。燕洵要回皖南称帝,他定会带着你回去,一来大燕刚立需要重将把守朝中,二来威慑青海那些势力,让萧策明白你离得不远,他敢乱动没好果子吃。你只要在燕洵面前,多替贺萧美言几句,他便可留下来。到时候,山高皇帝远,谁还管得他枕边人是谁。”
楚乔安心地说道:“也是。贺萧跟了我那么多年,这是他唯一一次求我,我明白他动了真感情了。”
“世间唯有个情字难过啊。”宇文钥叹惜道“父母之情,夫妻之情,兄妹之情,当事人最懂,旁人怎可看透。月七,元嵩的骨灰叫人送回大魏,魏贵妃昔日服毒自尽后,魏帝因子女之过,并未让她进入皇陵,而是埋葬在感福寺中,把元嵩和他母亲合葬在一起,或许是最好的吧。不过,记住碑文还是写魏贵妃一个人名字就好。燕王将来攻下长安,公主定会去祭拜,别让他知道为好。”
“是,公子,月七这就去办。”
月七离开后,楚乔不解地问道:“这么大事,燕洵以为真的瞒得住?”
“瞒得住。他一定瞒得住。”宇文钥淡然地说道:“因为他不想再死一次。”
“我也希望是。”楚乔感叹道:“想来都怪魏帝,他也真是无情。九幽台,红川之围,结发妻子自杀,他难道不想这里多少也有自己的过错。”
“无情最是帝王家,作为当家人怎可有情。只是我不屑利用幼子去杀长子。这种人神共愤的事情,天理不容。”
宇文钥想到元彻的死,便愤恨地握拳朝桌子上狠捶。楚乔急忙心疼握住他的手“公子,你不要激动。魏帝做出这样的事情,定不会有好报。”
“星儿,你知道我宇文家世代效忠,是因为大魏皇帝仁义,但不想这魏帝如此无情无义,当日,我和公主来到水月庵,六皇子接到燕洵血书后,叫人传信给我隔日前来,我怕影响公主,乘她熟睡前去舀关。我后悔啊,星儿,六皇子待我如兄弟,可我却是在他骗,我骗他说公主感染疫病,在水月庵住下。”
宇文钥的愧疚难以言喻,楚乔上前抱住宇文钥安慰道:“公子,别这样,六皇子也不想看到你这样。”
宇文钥叹惜道:“我为了阻隔魏舒烨前来宣读圣旨,还说公主思念家长,病情才会时好时坏。元飏皇子,曾有段时间被魏贵妃抚养,公主当他为亲弟。魏舒烨知道后,立马当晚把元飏皇子迎来,却不想迎来的祸端。当夜,我让月七去偷魏舒烨的圣旨,偷听到元飏皇子旁边侍从对魏舒烨说现在是下手好时机,原来兰妃又有孕,忌惮六皇子,想出毒计陷害于他。”
“公子,别说下去了。”楚乔感受到他全身颤抖,脸色苍白,紧咬着嘴唇,宇文停顿了一会儿,急火攻心吐出口鲜血。
“公子。”楚乔叫道,宇文钥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无妨,这只是血寒症残留下寒气攻心所致,公主叫我好了半年之内,不能动怒,就怕像现在这样。但已经无碍性命。可我想到六皇子真的控制不住。”
“公子,别想了。别想了。”楚乔哀求道:“星儿,真的不舍得看你这样。求求你了,我很害怕,再次又要失去你。”
“星儿。”宇文钥看着快要痛哭的她,搂住她安抚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我不怕担心,公子,星儿只怕你不在了,我没人担心。”
水月庵
燕洵静默地看着妻女一夜,黎明十分,不离不安地动了起来“啊,啊,啊。”燕洵不想吵醒淳儿,抱起她到屋外哄道:“哦,哦,不离不哭啊。前面还想说你乖了,今夜不哭不闹。哦,哦,乖。乖。”
他哄孩子的模样,让守卫的士兵隐隐发笑,他不服气说道:“你们笑什么,怎么将来当爹不抱娃啊。”
那些士兵立刻挺起腰杆子,不敢出声。不离还在哭闹着,燕洵轻拍着,摇晃着,希望她能安静,仍旧不能奏效。她越哭越大声,小脸憋得通红,他心慌地问道:“不离,到底怎么?尿布没湿?之前也喂过了。乖,乖。”
燕洵专注于不离,不想后面有人穿着士兵服装慢慢靠近,他袖间藏着把锋利的匕首,目露凶光,当他离燕洵一步之遥的时候,燕洵未有察觉,背对着刺客。门突然开了,淳儿听见不离哭声正要出来,大叫道:“燕洵哥哥。”
那刺客手持匕首朝着他袭来,淳儿奋不顾身地挡在他面前,燕洵还未来不及反应,眼前一片腥红溅起,红得可怕,像只野兽似的啃食着他的心,他惊呼道:“淳儿。淳儿。”
他上前拥住缓缓倒下的淳儿,在灯光照应下,看清那刺客的脸,仇恨地说道:“魏舒烨。”
魏舒烨也傻了,立马松开满手鲜血的手,士兵拥上把他制服了。燕洵却已无暇顾及,他紧紧抱住淳儿,瘫软地坐在地上“淳儿,淳儿。没事,快,还去快去找大夫,快啊,快。”
有人的了命令,慌乱地向外跑去。其余人压着魏舒烨退下了,他尖叫着,想要冲脱禁锢,还是被压了下去,大声说着什么,燕洵却什么都听不到。。
淳儿胸口那把匕首,全部没入身体之中,鲜血从伤口处汩汩地涌出,呼吸越来越急促,用发抖的手,轻抚了一下燕洵怀里的不离,她还在啼哭,淳儿绝望地留下泪滴,睁眼瞧着燕洵,努力想要诉说着什么,却疼得连发音都发不出来。
“不离,没事,淳儿,你放心”他害怕得,泛起哆嗦,不让眼泪流出,勉强地说着:“淳儿,淳儿。大夫马上就来了。你会,会好起来,好起来的。”
淳儿拉了拉脖子间兔尾链,那截兔尾已经变成红色,燕洵含泪摇头,他知道淳儿用意,不敢去想罢了,“啊,啊“”淳儿拼命叫喊着像是在哀求他,燕洵难过地说道:“好,给不离。”解下兔尾,给不离戴上。
淳儿目光柔和起来,眼泪越来越快地坠下,将染血的手盖在燕洵眼上,他心头一沉,大声哭喊道:“不要,淳儿,不要。”
一瞬,那么一瞬,淳儿的手无力地落下,燕洵觉得眼前光芒特别刺眼,他宁愿停留在漆黑,他不敢往怀里看,也不能往怀里看。不离哭着,哭着,他呆着,呆着,当士兵领着大夫前来,那大夫跪在他们旁边,大气都不敢喘,犹豫半天,才上前一步准备搭脉。
“不用了。她冷了。”燕洵呆滞把不离放下,抱起淳儿往屋里走。
那大夫好心,上前抱着啼哭的不离,摇晃了几下,不离许是哭累了,慢慢睡了过去。大夫对着旁边的士兵说道:“估摸哭了那么久,是饿了。有米汤吗?”
“啊!大夫你要喂小公主吗?”守卫是个十六岁小将,叫德福,刚进秀丽军不久,由于人精灵懂事,他的上位特别提拨他道燕洵帐前守卫。那大夫姓赵,叫赵书海,和德福是一个村子里的。村落离水月庵不到五里地,是最近的地方。德福刚刚领命后,第一时间想到便是他,急忙寻找他过来。
可惜还是晚了,德福担忧地说道:“这下不知道燕王会不会责罚我们晚到之责?要知道公主生母听他们是大燕未来皇后,我们救不了皇后,不知道会不会陪葬。赵大夫,对不起,我连累你了。可我真的没人可找了,不曾想害了你,还害了嫂子,嫂子才刚失了孩子,这会儿您又摊上事情,怎么受得了?我是个混蛋,混蛋。”
德福说着狠狠地抽了自己两个耳刮子,赵书海急忙拦住他“别,德福,这都是命。这小公主可怜,刚失了母亲。现在燕王没心思管她。我先照顾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