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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虫一脸惊恐,他已经丧失反抗的本能,满脑子都是雌子没了,要保住家里最小的小崽子。
他都想好如果军雌发现小虫崽的不敬,如果要处罚,就处罚他这把老骨头吧。
无论如何,就算要用生命去填,也要保护最小的虫崽,这就是他们那一辈的生存经验,高高在上的虫不会对幼崽下手,毕竟是未来的奴隶。
好在军雌走得够远,应该没有听见他们这边的声音,老虫庆幸不已。
维跟着军雌离开,羊变成的小虫崽满眼惊恐,看着雌父的背影走远。
越来越远,似乎就要离他远去,再也回不来,眼泪慢慢从眼角滑落,被抓住时,他害怕,却想着大不了一死。
此时看着雌父离开,害怕变成恐惧,甚至比变成羊时更恐惧。
“雌爷爷,救救雌父,阿莫雌父,维雌父被抓走了”小虫崽看向自己最信任的两位大虫。
老虫避开小虫崽哀求的目光,将他搂入怀中,怜悯的摸着小虫崽的脑袋,眼里满是哀切,仿佛与多年前目睹雌父被杀的小虫崽重合。
成年虫沉默着看着这一幕,无法反抗,不能挣扎,不然不止是大虫被杀,小虫崽也逃不过。
阿莫本来被带动着,心里压抑着悲切,脑子里混沌一片,想着把雌父和小虫崽送出去,再冲进去救爱虫。
猛地,他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呀,军雌是他们这边的,现在又不是黑暗王国时期,军雌叫走维,很可能是询问情况,一会就回来了。
他怎么就被雌父带偏,以为军雌会要维的命,他们是小虫崽被拐卖的受害家庭,军雌不可能伤害他们啊。
就算和军雌起矛盾,不管是谁的错,军雌对平民动手,都会受到处罚。
军规就是这么霸道,直接。
维跟着军雌离开,心里是忐忑不安,他听过雌父一遍遍重复杀虫如麻的军雌,平时他不放在心上,对此嗤之以鼻。
而现在站在军舰上,他不免将自己带入雌父口中的卑微的平民中,害怕不小心看到什么不该看的,被杀虫灭口。
直到军雌将一大袋食物放在他手中,维才反应过来:“这是给我的?”
军雌点点头:“军医说,你们找小虫崽好多天,都没好好吃东西”
维抱着一大袋,隐隐传出肉香的袋子,肚子适时地发出响声,自从家里的小虫崽失踪,他们跑遍主星,别说肉了,连营养液都有一顿没一顿的喝,疲惫的大脑混乱且迟钝。
他咽了口唾沫,肉还没吃到嘴里,大脑已经被肉香安抚,不由得嘲笑自己,平时没在意雌父的故事,此时却把自己带入进去,未免太蠢了。
明明清楚是军队帮助自己找到了小虫崽,却用最大的恶意揣测对方。
此时家虫们都不在,不需要隐藏脆弱,多日以来的压抑,紧张,恐惧,一下子压垮了他的神经,他抬手,捂住眼睛。
军雌看见他眼角渗出的眼泪,手足无措:“喂,你怎么了,是肉不够吗,不够我帮你再拿一点,别急,我先把我的肉给你”
维嘴角颤抖,想感谢,想道歉,牙关却咬得紧紧的,生怕一出声,哭得更厉害,喉结滚动,想堵着什么东西似的,说不出话,眼泪顺着嘴角渗入嘴里,咸咸的。
军雌慌得一批,搜刮脑子里所有的词语,努力安慰他,“别哭啊,你一个顶天立地的大雌虫,哭什么啊...”
话还没说完,身后一阵大力传来,来不及哀嚎,军雌被踢到墙上,墙壁凹陷一大块。
“你小子!又乱说什么了!”同事怒道“混虫,主星的虫警都看着呢,不会说话,你就不能给我把嘴闭上”
被踹到墙里面,扣都扣不下来的军雌:“呜呜呜”我也不知道我说了什么啊!
军雌被踢飞,维吓了一跳,眼泪不自觉滑落。
看着他可怜兮兮,一副被欺负的样子,同事缓了缓,收回气势,郑重的行了个礼:“非常抱歉,虽然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但他其实没坏心,这家伙就是不会说话,请别在意”
说着狠狠瞪了眼军雌,刚刚把小虫崽闹哭的事情,还没和他算账,让他送个肉,都能把小虫崽的雌父说哭。
要知道眼前这个虫,即使虫崽失踪,都理智的处理事情,报警,提供信息,冷静的等待回复,不是不难过,而是知道难过没用,家里必须要有一个虫冷静处理事情。
无论最后得到的结果是找到尸体,还是找不到小虫崽,他都做好了准备,接受最坏的结果,这样的虫,竟然被这家伙说哭了,某个方面来说这家伙嘴皮子真是厉害。
军雌在墙上,努力把自己撕下来,可怜兮兮的看着维,他经常说错话,但这一次。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说错什么,不知道的时候先道歉就好了,军雌想着,果断道歉:“对不起,我又说错话了”
维连连摆手:“没有,您没说错话,是我一下子放松下来,忍不住哭了,您已经帮助我们很多,太感谢了”
军雌和同事松了口气,不是说错话就好,这会在虫警面前闹出岔子,会被军长撕了的。
“那就好,这些给你”军雌摸着脑袋傻笑,把自己的伙食全塞给维。
“你们好几只虫,饿了好几天要好好吃一顿,不过军队的食物没有烤肉店好吃,我跟你说,队里好几个老哥开的烤肉店超好吃,听说是军长的小雄子发明的烤肉,有时间...”
见军雌又开始嘚吧嘚吧说个不停,同事忍不住又给他一巴掌:“闭嘴吧你”
然后看向维:“你快回去吧,别让他们担心”
维赶紧称是离开。
等他走远,同事叹了口气,他能理解作为家里顶梁柱的感觉,不能在家虫面前表现出一丝脆弱,不然本身就不安的家虫会更担心。
只是会很累,这不刚放松下来,就忍不住哭了。
“作为一家之长,必须承担的责任啊~”感叹着准备离开,一道不容忽视的力度拉住他。
军雌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我的肉给他了”,没肉了,饿饿,肉肉,求求。
同事额头暴起青筋,这家伙,不知道给自己留一点吗,给的时候那么豪爽,这会知道饿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