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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容低下头,咬牙道:“我欲御剑过去,你们敢不敢信我?”
听她此说,顾、齐二人俱倒抽了口凉气!
御剑百丈,穿过这波涛汹涌的汉江!简直想都不敢想!更何况还有带上两人!
萧容也知此想法太过天方夜谭,她看齐天宇的表情纠结,而顾况则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似乎呆了。
过了片刻,在萧容已不报任何希望时,忽听顾旷道:“我信你!”
萧容抬起头,便看到了顾旷的笑颜。
顾旷道:“反正一死,我们尽力一试,又有何不可!”
说罢,拉齐天宇的手道:“我们都听娘子的。”
齐天宇在这短短半天之内,已经与顾况经历了从生分、到合作、到和好、再到现在的互诉衷肠,此刻见他动作亲昵,眼含情意,登时觉得死了都无甚遗憾,忙道:“我听娘子的!”
萧容见二人坚定,点了点头。
她回首看涛涛江水,心中忽然就不再挂念生死。
正是欲要生者,必忘生死,置之死地方能后生!
“赤霄”仿佛明白了她的心意,寒光暴涨、跃跃欲试!
萧容教二人解下衣带,又将衣带连在一起,再让两人紧紧抱住,将衣带从二人腋下扯出,牢牢系在自己的细腰上,最后打成死结。
遥遥看着断崖已近在眼前,此地正是离岸距离最近的地方!
她抬起左手,运起全部真气注在“赤霄”之上。
忽见一道热烈的白光托着“赤霄”缓缓升起,剑身绽放出从未有过的光辉!在千万道夕阳余晖的照射下,晃得人目不能直视!
萧容手掐剑诀,催动“赤霄”,忽的一纵,便向江中飞去!
顾、齐二人只觉眼前一花,接着身子便凌空飞起!
只见耀眼的夕阳下,眼前的女子,长发飘飘,身前宝剑,白光大盛,竟如有意识般,带着三人向空中飞去!
此时忽听“卡卡”巨响,顾旷低头望去,看到刚才落脚的小船刚刚在落崖的瞬间就已经四分五裂!
而那只巨大鱼怪,在木头的缝隙中,大口张开,竟还想着吞噬船上之人!哪知一扑空之下,便与破碎的船体一同坠入悬崖!
夕阳下,纵横百丈的涛涛瀑布奔流不息,周围云雾弥漫,竟看不清深浅!
顾旷心下恍惚,忽觉齐天宇的脸贴了过来,轻轻贴在自己的脸颊之上,似在安慰。
话说萧容御剑在空中,恍觉自己与天地都融在一起,仿佛从她有意识起,便早已是天地密不可分的组成部分!
她此时看着山河萧萧,心中已没有任何恐惧,只剩下满满的逍遥之意,仿佛自己是归巢倦鸟,重新又与这苍茫天地建立了联系。
冥冥中,萧容知晓,自己并非头一次御剑,因为这种感觉如此熟悉,好像挟着百转千回的记忆一起涌入心头。
此时,三人早就飞过了岸边,只是萧容意犹未尽,竟又御剑飞出数里!直到夕阳余晖殆尽,已听不到涛涛水声,方降在一处林中空地上。
三人死里逃生,俱是又惊又喜,顾、齐二人也不避讳萧容,竟又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萧容暗暗感叹,这两人正邪殊途,又俱是男子,竟能经历种种,走在一起,真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天色微黑时,三人方走出小树林,走上官道,只见不远处灯火点点,倒是一处市镇。
此时方见一辆马车正缓缓行在前方不远处,三人忙赶上前去,欲问此地方位。
哪知还未张口,那车辕上坐着的一个仿佛管家般的人,看见两名俊俏郎君连一名美貌女子,俱是衣衫散乱、头发不整、面带红霞、从林中踉跄出来,竟长叹一声:“世风日下,竟两男一女,幕天席地……人心不古啊!”
说罢,忙掩面喝令车夫快马加鞭,仿佛三人污了他的眼般,匆匆离去。
萧容一呆,好半天才明白那人是什么意思,饶是平素不拘小节,此时脸也是红上一红。
顾旷更甚,脸红的都抬不起头来。
唯有齐天宇一怔之下,哈哈大笑,震起林中飞鸟数只,终于引的萧、顾二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顾旷见萧容眉目弯弯、笑颜舒展,不复平时板着脸冷美人的样子,倒是与平常女儿家一样,心下道:“原来这才是她的真面目。”
三人狂笑了好一阵,最后还是简单整理一番仪容,方入得城来。
遥遥的见城门上有“平城”二字,方知竟误打误撞来到了湖州地界。
三人见天色已晚,街上却反而竟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下奇怪,问了才知,原来今日是西王母寿诞,城中每年今日都要办夜市、放烟花。
三人在客栈用了饭,便混在人群当中,正在看卖艺之人在夜市上扮些七仙女下凡、二郎神救母的故事来,忽听远处“嗤嗤”作响,接下来便见天上烟火闪烁。
此刻人潮嘈杂,“放烟火喽、放烟火喽”的声音此起彼伏。
萧容自来江南还没有如此轻松惬意的时候,她看着周围男女老幼被烟火照亮的笑脸,心里感觉暖暖的,回头看顾、天宇二人,只见齐天宇低笑着不知在顾旷耳边说了什么,顾旷脸红的像煮熟了的虾子,狠狠的嗔了他一眼,作势要挣开他的手,齐天宇连忙握住他的手,又哈哈大笑起来。
不知今夜怎的,萧容忽的就有点感怀,几句不知何时记下的旧诗自然就到了嘴边。
她望着漫天烟火,慢慢念到:“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正是无情不似有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虽深处闹市,此刻那一摸孤寂清冷之意却深入骨髓。
萧容一念之下,便朝顾、齐二人招手,示意她先回客栈休息了。
那二人今日经历过一番生死,自有好多体己话要说,萧容如此是正中下怀,于是笑着对着她点点头,便手牵着手,径往人潮深处去了。
萧容回到房间,静静躺在床上,外面依然人声鼎沸,灿烂烟火也晃得房间忽明忽暗,她却恍若不觉。
此时此刻,脑海中依旧浮现出了那张让人相思入骨的脸庞,她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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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她依愿又见到了王朗,此番却是白天。
王朗和萧容两人俱是尘土覆面、衣衫凌乱,坐下溪边的一棵树下,气喘吁吁。
萧容道:“阿朗,我们跑出这么远,应该不会有人追了吧。”
王朗摇摇头苦笑道:“若是他们志在必得,必定会进山搜寻,我们在这山谷也未见安全。”
萧容听闻,小脸皱成一团,道:“那你的伤怎么办?”
王朗安抚道:“虽然中了两刀,看着吓人,其实不是很深,你看,现在血不是已经止住了么?”
萧容仔细查看了下,若然没有新的血色从绷带中透出,心下也松了一口气。
方听王朗轻声问:“都已经两天一夜了,你饿了罢。”
萧容忙摇头道:“刚才垫了些野果,还没觉得饿。”
王朗见她如此,也不戳破,想着待自己养足精神,打点野物给萧容吃。
接下来画面一转,竟是在山谷深处一处火堆边,王朗正用火烤一只野兔,萧容静静的依偎在他身边。
王朗柔声道:“再等一会,马上就好了。”
萧容点点头,忽然道:“我见你随身还带火折子,还会架火烤野兔,你怎么什么都会?”
王朗笑了笑道:“行军打仗多年,总得有点看家的本事罢,终归是靠人不如靠己。”
萧容喃喃的念了几遍“靠人不如靠己”,接着道:“这次安定下来,我一定要学武功。”
王朗没反应过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