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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云烟罗,即指布匹如云如烟般轻薄飘逸。这种布料比丝绸更加的矜贵,放眼整个帝国,也只有素来有“织锦之乡”美誉的杭城才能生产出来。而夏伤母亲的这套演出服,穿上后无风自飘。懂行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上上品的云烟罗。
夏伤瞧见官恩城进来后,很是体贴地往旁边挪了几步,让出道让官恩城走到放置的衣服前。她站在旁边,瞧见官恩城手指带着几丝轻颤地轻轻抚上母亲的那件云烟罗上。夏伤心里掠过一抹狐疑,不知道为何官恩城会突然间情绪这般激动。
官恩城很想克制自己的情绪,但是当他缓缓地走近这套阔别十几年的霓裳羽衣时,他感觉自己的心就像突然间被人提起来了一般,克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婠婠,婠婠
每呼唤一声,万般惆怅也便如这掌心中的云烟罗一般,如纱似雾般萦绕在心间。看着手下这件云烟罗,官恩城仿佛看见那个在山涧溪水间,抚琴奏乐的绝色女子。hbook。mihua。net
衣袂飘飘,风姿卓绝。映着湖光山色的绝色脸蛋上,是一派清冷孤傲的神情。
那么近,又那么远。仿若触手可得,却又远隔天涯。官恩城知道,他错了。这么多年来,经过这么多日日夜夜叠加在一起的岁月洗礼,他此刻方才终于明白过来,他错过的是什么?
“官先生!”夏伤瞧见官恩城老眼泛红,心里更加确定官恩城是认识自己的母亲的。
“恩!”官恩城快速地敛去心间的怅然,回头瞧了一眼夏伤。当看到夏伤那张肖似婠婠的俏脸后,官恩城心里控制不住地又涌起一抹迷茫,那悔不当初的滋味再一次席卷他的心脏。时很我在。
如果当初他不那么选,是不是结局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
“官先生可是认识我母亲?”夏伤说这话的时候,情绪带着一丝激动和亢奋。
如果官恩城认识自己的母亲的话,说不准他会知道母亲的下落。也许,她又能看见妈妈了!
“是啊,我与你母亲,也是故人了!”官恩城惆怅地叹了一口气,看着夏伤,神情略透着几分疲惫道。
“原来如此!”夏伤勾唇微微一笑,看着官恩城又说道:“看来我没猜错!”
“呵呵,夏小姐怎会如此说?”听到夏伤这话之后,官恩城按下心中的怅然,唇角勾勒出一抹笑容。他目光温和地看着夏伤,笑意盈盈地问道。
“骆少爷性子单纯,没吃过什么苦,娇生惯养养出一身孩子脾气。跟人置气,砸大钱去买一件不相干的东西,倒是一点都不足为奇。但是我总觉得官先生不是这样的人,若是官先生跟夜一样,怕是不会有今天的成就!”夏伤的直觉一向很准,多年社会历练也让她多了几分识人的本领。所以,她还是很相信自己看人的直觉的。
“呵呵,夏小姐很聪明!”婠婠是他见过最聪慧的女子,如今她女儿也遗传了她的头脑,一看就是聪明的孩子。官恩城感叹着,心里又涌起无限追思。
“官先生,你与我母亲是什么关系?若不是特别亲密的人,我想也不会花这么大的价钱,买这件衣服吧!”夏伤直觉自己母亲跟这位官先生关系匪浅,若不然他也不会花这么多钱买母亲的一件衣服。再则,官恩城在看到这件衣服时剧烈的情绪波动,她更加明确母亲跟他关系绝非普通朋友那么简单的关系。
不过夏伤联想到某种可能,心里漫过一抹恐惧该不会,该不会不可能,夏伤使劲地摇了摇头。
她不应该怀疑母亲的人品,那么正直的母亲不可能做出什么对不起父亲的事情的!
可是恐惧却如毒汁一般,蔓延在她的心间。让人整个人,一下子淹没在恐惧的浪潮中,载沉载浮。
“夏小姐若是有时间,不妨坐下来一起聊聊!”官恩城看着夏伤,如果可以,这张肖似婠婠的脸,他很想多看一些时间。
“也好,不过官先生要等我一下,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一下!”夏伤强掩下心中的那抹恐惧,抬头看着官恩城,微笑着点了点头。
从化妆间出来的时候,夏伤背靠在门上大口地呼着气。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她命令自己,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绝对不能瞎想。她跟骆夜痕,怎么可能,可能是亲这个念头一在脑子里诞生,夏伤就立马使劲地甩脑袋,想把这荒唐的想法从脑子里甩出去
等她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抬头想往贵宾房走的时候。意外地,她一抬头,眸子竟坠入到一双熟悉的棕黑色的眼瞳中。夏伤惊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要往后缩。
顾泽曜那双棕黑色的眸子淡淡地瞥了一眼夏伤后,他什么话都没有说,背倚在墙壁上安静地吞云吐雾。
虽然面上平静无波,但内里却是浪潮翻滚。顾泽曜一向善于隐忍自己的情绪,所以即使心里好奇极了夏伤为何会那么慌张,但是明面上却一点都看不出来。
夏伤在他的漠视下,心里突然间被一股委屈和酸涩所充斥着。倏然间,眼前一片迷蒙。她下意识地仰起头,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她一直牢记着,顾泽曜不喜欢女人哭。每次想哭的时候,只要仰一下头就会把眼泪给憋回去。
“我刚刚,有一个可怕的想法,如果我跟骆夜痕是亲姐弟,你说我是不是做了一件天打雷劈的事情算了,你也不会想听的”夏伤习惯性地,将自己的心事说给顾泽曜听。就像很久很久以前一样,不管他乐不乐意,她就抓着他的胳膊,要与他诉说她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很想把自己生活中的喜怒哀乐,分享给她听。她希望他能了解她,更多地了解她说不准他就会喜欢上她了呢?
她天真地以为,他会喜欢听她的事情。
可是很久很久之后,她才知道原来她这样做,只是一厢情愿地想当然。他不爱听她的那些废话,甚至她的做法被他认为那是唠叨,是鸡婆!
夏伤不想在他开口赶她走的时候,再离开。说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她可以在骆夜痕面前放荡的像只鸡,由着他打骂都无所谓。可是她却容不得顾泽曜说她半点不好,更容不得自己在他面前做出一丝卑贱的举动。
骆夜痕的话,她现在可以把它当成耳旁风,左耳朵进右耳朵就可以出了。但是顾泽曜的话,是刀子。一到捅下去,会鲜血淋漓,会久久才能愈合,可能还会一辈子都留疤
她,怕疼了太怕疼了
“夏”顾泽曜在夏伤的话语中,震惊地瞪大眼睛,一脸地不可置信。回过头,看着夏伤离去的背影,想出口唤住她。可是嘴巴张了开,开了张久久,发不出半个字
亲姐弟,夏伤跟骆夜痕怎会,怎会
顾泽曜突然间想起,很久很久前的那个雷阵雨的晚上一颗心,倏然间不断地往下沉连带他整个人,都有种跌入万丈深渊的感觉——
黎君昊在宴客厅,瞧见官恩城不在位置上后,便迅速地站起身,快步走进了化妆间。不过等他进去的时候,只看见官恩城兀自惆怅着看着那套衣服发着呆。
骆夜痕自然不想跟官恩城这老家伙说话,转头看向正在一旁收拾文件的职业装女人,大声问道:“夏伤呢?”
“夏小姐已经走了!”那职业装女人是来给办交接手续的,不过刚才夏伤离开的有些匆忙,手续还没办完呢!
“走了,去哪了?”骆夜痕一听,满脸惊讶。
那死女人又跑到哪里去了,给她打电话也不接,是不是自己做了太多亏心事,怕他报复才没胆子出来见他啊?
官恩城在两人的对话中,缓缓回过神来。回头瞧见是自己家的那个臭小子后,俊脸上划过一抹讶异。
“这个”职业装女人迟疑了一下,良久缓缓地摇了摇头。
夏伤没具体说去哪,只说了一句她有事情需要去处理一下。
“哼,没用的东西!”骆夜痕气急败坏,共处一室,一个大活人去哪了都不知道,真是一个饭桶。
“小夜,找夏小姐有事吗?”看儿子做事情这么毛糙,官恩城叹了一口气。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只问了一声骆夜痕想找夏伤有什么事情。
“要你管!”骆夜痕没好气地冲着官恩城吼了一声,接着雄赳赳地转身欲要离开。不过在开门前,似想到了什么,回头冲着官恩城又吼了一声“老东西,夏伤是我的女人,我跟她早就上过床了。你要敢碰我的女人,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骆夜痕很清楚自己父亲的魅力,这老不死的一直以来在勾女方面一向所向无敌。他必须先提醒一下这老家伙,夏伤的归属权。若是他连自己儿子的东西也想染指的话,那就别怪他手下不留情了。
在骆夜痕这般孩子气地宣誓主权后,官恩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这孩子,从小到大,就知道吃喝玩乐,不学无术。没想到,如今他也有心仪的女孩了。回过头,官恩城轻抚着手中柔软的云烟罗,他心里喟叹了一声。
婠婠,我们两今生无缘,若是孩子们有缘,也是一件好事,对吗?——
夏伤在跟官恩城离开之前,去了一趟贵宾房。公会会长在夏伤进来的时候,笑意盈盈地接待了她。将她引至到贵宾房的客厅沙发上后,毛广成将一张白色的信封递给了夏伤,说道:“夏小姐,今日多亏你了,这是你的酬金!”
毛会长很满意夏伤今晚上的表现,他还真没想到慕菁华竟然介绍了这么一个宝贝给自己。要是刚才他执意要选之前选好的那位女司仪的话,可能今天就不会筹到这么多善款了。
真没想到,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竟然有这般耀眼的公关能力。毛广成上下打量了一圈夏伤,真心觉得这丫头要是有好的机遇的话,一定能在演艺界闯出一番天地。
这是夏伤应得的钱,夏伤自然不会客气。伸手接过后,便安静地将那信封放进了自己的包包里。放好后,抬头,微笑着看着毛广成,柔声说道:“毛会长,希望下次还有机会合作!”
“这个是自然!”毛广成笑呵呵地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下后,又看着夏伤说道:“夏小姐是演艺界的人士,我也有一些朋友是投资电影和电视剧的。有时间的话,大家一起出来喝喝茶,我给你介绍一下!”
夏伤闻言,眼睛一亮。毛广成可是商业公会的会长,如果他肯出手给她牵线搭桥的话,那以后她的路子自然不可能只剩下骆夜痕那一条了。
夏伤强按下心中的那份激荡,面上镇定,微笑着点了点头,看着毛广成又说道:“好的,那就要多谢毛会长的关照了!”
跟毛广成闲聊了几句之后,夏伤便出了贵宾房。在走廊里,迎面走过来一个酒店的服务员。当夏伤听到这个服务员是官恩城派过来的时候,便微笑着尾随着这个服务员,一直走出了酒店大门。出大门的时候,远远地就瞧见官恩城的车已经守在那里,夏伤唇角微勾,一脸笑意地迎上前。
酒店门童瞧见她过来,立马跨前一步,给夏伤拉开车门
在夏伤弯腰上车时,从宴会厅匆忙跑出来的骆夜痕正好看见门童将车门关上。瞧见那辆载着夏伤的豪车缓缓启动,骆夜痕连忙大声呼唤出声“夏伤,夏伤,你个臭婊子你给我下来!”
这老不死的东西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竟然没把他的话听进耳朵里,想搞他的女人。骆夜痕气坏了,想着夏伤那个不择手段的女人,为了自己利益根本不会在乎脱衣服陪睡的。那老家伙又有钱有势,要是夏伤看上老家伙的权势的话一想到此,骆夜痕就受不了。不行,他绝对不能让夏伤跟这个老家伙跑了!
骆夜痕怒火冲天地拿出电话,直接拨给了自己的私人助理。在电话一接通后,他就大声地对着张泽凯命令道:“张泽凯,我命令你立刻马上给老子滚过来!”
电话那头的张泽凯正在跟女友共度烛光晚餐,听到骆夜痕的命令后,他连忙二话不说地挂了机,站起身直冲向大门口。
“喂,喂”女友看他气急火燎地跑了,正想唤住他,哪知这个张泽凯已经“砰”地一声,消失在门板后面了。
张泽凯深知,骆夜痕的脾气上来的话,他饭碗就不保了!——
坐在车上的夏伤在车行驶起来的时候,是听到骆夜痕的大声呼唤声的。不过,她只是斜斜地睨了一眼车外,便转过头决定无视骆夜痕那混蛋。
“夏小姐跟小夜是旧识,对吗?”在夏伤将视线调向前面的驾驶座位上时,官恩城笑意盈盈地看着夏伤,问道。
“恩,认识!”夏伤神情淡淡,不过心里却仍是藏着一股汹涌,毕竟,有些事情她现在必须问清楚。不然的话,她可真会天打雷劈,下十八层地狱的。
按下心里的汹涌,夏伤勾唇,浅笑着转过头,看向官恩城又说道:“我听说过,官先生是骆少爷的父亲。呵呵,官先生,我做你儿媳可好?”
官恩城闻言,一愣。前面开车的顾泽曜在听到夏伤的这句话后,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哈哈哈哈”官恩城没想到夏伤会这么坦白,惊怔了一下之后,哈哈大笑起来。好一会儿之后,他不住地点头,连连应好“若有这个缘分,我官某求之不得,求之不得”
夏伤在官恩城这句话中,心里的石头顿时卸了下来。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觉,让她欣喜地扬唇开怀地笑了起来。
看来,是她误会了,看来,是误会一场幸好,幸好只是误会
“看来,夏小姐是真喜欢小夜那孩子了。呵呵,小夜他其实是个不错的孩子,就是还小不怎么懂事。再给他点时间吧,我相信我儿子不是庸碌之辈!”提到自己的儿子,官恩城脸上荡开一抹慈爱的笑容。骆夜痕虽然自小被家人宠坏了,有点孩子心性。但是他还年轻,有很大的塑造空间。而且,骆夜痕很聪明,只是缺了一些沉稳。日后年岁渐长,阅历丰富了,他自会慢慢地褪去如今的青涩,成长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夏伤笑了笑,转过头看了一眼驾驶座上的顾泽曜,然后默不作声地将视线移向窗外。
骆夜痕那混蛋,算了吧。从听到他跟陆金瑞的对话录音之后,夏伤便对他一点好感都没有了。他那种人,本性虽算不上顶坏,但也够坏。想起往昔他对她做过的一件件卑劣的事情,夏伤算是彻底认清楚他这个人的品行了。
算了,跟这种人还是保持一点距离。她不会再犯傻地觉得,他是个好人!
夏伤的沉默,让官恩城心里涌起一抹惊疑。方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一句话都不说了呢?
夏伤没再说话,而官恩城则体贴地也没再跟她拉扯话题。
车停下来的时候,夏伤透过车窗,看了一眼车窗外一排造型很古朴的路灯。黑暗中,一盏盏亮着的路灯与遥远的天空上的星辰遥相辉映,将不远处的那栋白色的建筑物烘托的更加的美轮美奂。
“这是?”夏伤回过头,看向官恩城好奇地问道。
“下来看看吧,这家酒庄曾是我为了你母亲建造的!”官恩城笑了笑,推开车门,下了车。
夏伤在官恩城的话语中,一脸好奇地转身推开车门,待看清楚车外那个屹立在黑暗中的白色建筑物后,夏伤忍不住欣喜地划开唇角。她兴奋地转过头,看着官恩城大声问道:“官先生,这真是你为了我妈妈建造的吗?”
官恩城闻言,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示意夏伤进去。
夏伤很开心,只要跟她妈妈有关的一切,她都会很开心。瞧见官恩城对着自己使眼色,让她进去之后,夏伤兴奋地快步奔向这家酒庄。
这酒庄的外观,是仿欧式的。站在外面看着,就像是一栋小别墅。路灯绰约的立在黑暗中,从下面看不出特别。但是如果从楼顶上看的话,会发现这路灯的摆设其实是一张八卦图。夏伤快步穿过鹅卵石铺成的小道,直奔向酒庄的大门口。
官恩城看夏伤这般孩子气的举动,勾唇微微一笑,尾随在夏伤的身后,慢慢地踱步走向酒庄。
顾泽曜最后一个下车,在关上门的那一刻,正好听到夏伤走在前面,对着官恩城兴奋地说着话。时不时地,还能听到一阵如铃铛一般,清脆的笑声。
他忍不住,勾唇微微一笑。有多久,没有听到夏伤的笑声了。他都快要遗忘了,夏伤的笑声是什么样子的了。如今重新听到,他才发现,原来是这般动听。
夏伤方才在车上开玩笑时说的那句话,他知道她是在试探。如今官恩城否定了夏伤的话语,这也让他心上的那块石头,一并卸了下去。
不管怎么样,他都希望她过得好好的——
走到酒庄大门口的时候,就有两个穿着白衬衫,黑色西装背心,黑色西装裤的年轻男子迎了过来。在看见官恩城后,两位服务员躬身对着官恩城低声说道:“老板,晚上好!”官恩城笑呵呵地点了点头,领着夏伤往里面走。
头顶的灯光打在玻璃酒瓶子上面,灯光在酒瓶子上折射出一道璀璨的流光。光晕浮沉中,夏伤惊奇地大呼了一声。有生以来,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这么多,的酒架子。更是第一次,看过这么多酒瓶。
“官先生,我妈妈很喜欢喝酒吗,为什么你要送给她一间酒庄啊?”妈妈在的时候,夏伤还小,记忆有限,她其实也并不是特别了解自己的母亲。她不太清楚,她爱不爱喝酒。似乎,不喜欢吧,印象里,她也没见过她喝酒过。
“她是品酒大师,味觉特别的好,什么酒进了她的嘴巴,她一口就能尝出那酒的年份和产自哪个酒庄!”官恩城听到夏伤的话语后,笑了笑,解释道。
“是吗,原来我妈妈这么厉害啊!”夏伤一听她妈妈不光是一位古琴演奏家,还是一位品酒大师的时候,两只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她自豪的同时,看着官恩城又追问起她母亲的事情起来“官先生,我很想多听听我母亲的事情,你能不能多给我讲讲?”
说着,夏伤小脸上漫过一抹红晕。她有些不好意思跟人第一次认识,就缠着人家问东问西。可是,难得能遇到一个母亲的故人,看样子还是她妈妈的一个追求者。她自然不想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再则,多年来跟母亲失了联络。如果能从妈妈的这位追求者嘴巴里,套出一些母亲的事情,说不准她还能找到一些母亲下落的线索。
能跟妈妈重逢,这是夏伤从小到大一直都在梦想着的事情。她真的真的,很想念很想念妈妈!
“好啊,坐下来吧,你想问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官恩城微笑着领着夏伤,穿过成排成排的酒架子,走到酒架子中间的一张红色的圆木桌前,坐下。
夏伤很兴奋,跟着官恩城入座后,正想开口说话。这时,一个打着红色领结的男子拖着放着几瓶红酒的托盘,款款走过来。躬身将酒瓶放置在桌上后,对着官恩城说道:“老板,这是今年新出品的葡萄酒,你要不要尝尝味道?”
官恩城点了点头,在服务员帮他在高脚杯里倒上红酒后。官恩城并没有抬手去接,而是示意服务员递给夏伤和一直默不作声尾随在他们身后的顾泽曜,说道:“夏小姐,泽曜,你们也来尝尝!”
“是!”顾泽曜在官恩城的话语中,恭敬地走上前,坐在中间的那张椅子上。官恩城瞧见顾泽曜入座后,又将视线移向夏伤,说道:“夏小姐,也尝尝吧。今年新酿的,可能味道不比陈年的醇厚。但是去年的天气不错,葡萄很甜,所以口感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
“好啊!”夏伤并没有因为顾泽曜的在场,而有丝毫的慌乱。可能她的慌乱已经过了那个时间,如今心态平复下来,她可以选择性地无视身边的这个人了。
夏伤很清楚,这世上能影响她情绪的人,能让她失控的人也就只有顾泽曜一个。但是她不可能,一辈子都因为顾泽曜,而把自己弄得一团混乱。也许她此生都守不到她的爱情,但至少,她不想让自己活得太窝囊,被顾泽曜看扁了。
她夏伤,总有一天会证明给他顾泽曜看,她不是废物。没有顾泽曜的夏伤,会是一个光芒万丈的女人!
夏伤端着洁净的高脚杯,学着顾泽曜的样子,轻轻地摇晃着杯中艳丽如血的液体。不多久,仰头啜饮了一口。在口中含了会儿,在慢慢地咽进喉头。
这红酒,不像以前喝的那么涩。相反,口感甜甜的,很好喝。
“我不懂品酒,不过很好喝!”夏伤抬起头,看着官恩城灿烂一笑。接着仰头,看着男服务员笑眯眯地又说道:“再给我倒一杯吧?”
“这酒的口感,比较适合女性喝。不过,你可别喝太多。这酒后劲大,喝多了会醉!”看夏伤又要了一杯,似乎真觉得很好喝一般,她直接把酒当饮料喝了。官恩城不熟悉夏伤的酒量,但本能地还是出言提醒夏伤少喝。
“恩,好!”夏伤嘴巴上应和着,不过喝完那一杯之后,舌头却贪婪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真的很好喝啊,她还从来没喝过这么爽口的葡萄酒呢?再加上,今晚上她说了一晚上的话了,她半滴水没有喝。如今,这葡萄酒的口感跟饮料一样,夏伤不免贪杯起来。
难得看夏伤心情这般好,顾泽曜真心希望夏伤能开怀的久一点。心软之余,也不忍心扫她的兴。转头对着官恩城笑了笑,说道:“就算醉也没关系,到时候送她回去就行!”
官恩城听到女婿的话后,也不再劝说。点了点头,笑着转头看了一眼服务员,让他继续给夏伤倒酒。
夏伤一口气灌了三杯后,才解了口渴。她觉得自己脑子挺清醒的,只是脑袋有点重了起来。夏伤晃了晃有些沉重的脑袋,看着官恩城笑眯眯地说道:“官先生,你知道我妈妈在哪里吗?我找了她好多年了,我好想她。官先生,你能不能带我去找我妈妈啊?”
“这孩子,醉了!”看夏伤说话,舌头都打结了。官恩城无奈,没想到夏伤的酒量这么小,这才几杯下去,就醉了。
“谁说我醉了呀,我没醉,我哪有醉,官先生,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你知道我妈妈在哪吗?我带我去找她,我快想死她了呜呜她知不知道她走后,我爸爸就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呜呜”夏伤说着,突然间趴在桌子上,放声大哭起来“他要那个女人,他要那个坏女人也不要我。呜呜难怪人家说,宁可跟讨饭的娘,也不跟做官的爹呜呜,官先生,带我去找我妈妈,带我去找我妈妈”夏伤说着,跌跌撞撞地就要从椅子上站起来,想要走到官恩城的身边,拉着他去找妈妈。
看夏伤跌跌撞撞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顾泽曜连忙从椅子上站起身,伸手去扶住夏伤。
夏伤侧头扫了一眼走过来的顾泽曜,一双媚眼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抬起手指指着顾泽曜,大声呵斥道:“你给我站住,不要靠近我,你是坏人!”
夏伤手颤啊,颤啊。这会儿她抖的两只眼睛花的厉害。一下子一个人影,一下子三个人影。她想数清楚,到底是几个人影,可是数来数去,发现脑袋都昏了。迷迷糊糊间,想起要去找妈妈,又转身又笑呵呵地走向官恩城,笑着说道:“官先生,走,带我去找我妈妈,带我去找我妈妈啊!”顾泽曜在夏伤的呵斥中,不敢靠的太近。只能情不自禁地站在离夏伤一步之距,小心地注意着她的安全,怕她摔着。
“夏小姐!”听到夏伤说要找妈妈,官恩城的心里划过一抹如刀子一般,尖锐的疼痛。他眸光透着几分痛楚的看着夏伤,柔声说道:“夏小姐,我并不清楚你妈妈在哪里?我们只是几十年前的朋友,如今各奔东西,早就不知道故人身处何处了!”
“你胡说,你不是喜欢我妈妈吗?还送了这么大的酒庄给她吗,为什么又说,你不知道她在哪里了呢?”夏伤一听,情不自禁地哽咽起来“官先生,你别骗我了,好不好?我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走了。你知道吗,小的时候我还恨过她呢。我那么求着她留下来,可是她却不顾我的死活,死都不肯带我走。我,我真恨她可是,我也想她,好想她啊官先生,你知不知道我妈妈去哪了,你知不知道她去哪了啊?我不怪她了,一点都不怪她了。我只想找到她,不管她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再嫁人,有没有新的生活,不管她怎么样,我都只想再见见她官先生,帮帮我吧,帮帮我吧”
夏伤的这番话,让官恩城俊脸上情不自禁地漫过一抹惆怅。而顾泽曜的心,也在夏伤痛苦的话语中,像被针扎着一般地,疼了起来。
“老爷,小少爷气势汹汹地找过来了!”在现场一片寂静的时候,一个酒庄的工作人员匆匆忙忙地从外面跑了进来,俯身在官恩城的耳边低语道。
官恩城一听,心里无奈地苦笑起来。这不安分的臭小子,就这么担心他把他的小美人给吃了吗?
“泽曜,我要先走了,你就送夏小姐回家吧!”官恩城抬头,看了顾泽曜一眼之后,站起身,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转身走出了酒窖。
官恩城其实很了解自己的儿子,正因为了解他才不想跟那小子起正面冲突。毕竟,他一把年纪,难道要跟个臭小子在外人面前挥拳头吗?
顾泽曜听到官恩城的吩咐之后,鞠躬认真地点了点头,应道:“是!”“官先生,官先生”看见官恩城要离开,夏伤连忙颠颠撞撞地要去追官恩城。哪知醉酒后头重脚轻,让夏伤迈出的两腿更是绵软无力。夏伤还没跨出去,整个人就不受控制地往地上扑去,幸好有顾泽曜及时伸出手搂住了她的纤腰。
官恩城回头的时候,正好看见顾泽曜将夏伤抱进怀中。他叹了一口气,回到夏伤的面前,柔声说道:“夏小姐,下回再见吧。今日官某有事,要先行一步了!”
“官先生,带我去找我妈妈,你一定知道我妈妈在哪里的,对不对,带我去找我妈妈!”夏伤执着地拉着官恩城的衣袖,哭着哀求着他。
“抱歉,我真不知道她在哪里?”官恩城缓缓地阖上眼帘,良久,他伸手用力地甩开夏伤的小手,然后转身大步朝着出口走去。
夏伤脑袋晕晕地,看见官恩城越渐越远的背影后,她控制不住地转身扑进了顾泽曜的怀中。
“别哭了!”顾泽曜伸手,温柔地轻轻地拍着夏伤的背脊,想要驱散她心中的苦闷和难过。
夏伤哭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仰头看清楚顾泽曜的面孔后,她的心蓦地抽痛起来。伸手执起他的大手,将自己的脸轻轻地贴在他温热的掌心中,轻轻地磨蹭着,哽咽出声“顾泽曜,为什么要抛下我,为什么要跟妈妈一样,不要我了!”
“夏小姐,你醉了!”顾泽曜目光沉重地看着夏伤,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这样肆无忌惮地暴露自己对她的喜欢。
“醉了是啊醉了”夏伤突然间推开顾泽曜,重新回到位置上,端起大酒瓶,仰头咕噜噜地直灌烈酒往自己喉里猛灌“不醉,我怎么会看见你,不醉我怎么会看见你呢?”
一醉解千愁,此刻夏伤希望自己就这样,醉死下去得了。永远不要醒过来,就不会有那么多烦恼了
“官恩城那老东西,那老不死的东西在哪?你要再敢拦着我,我就一把火把这个破酒庄给烧了!”酒庄外面,张泽凯跟在骆夜痕的身后。骆夜痕今晚的耐心已经被彻底磨掉了,看见跑过来伸手拦着他的酒庄工作人员后,暴躁的怒吼出声
他妈的,这老不死的东西再不把夏伤交出来,他发誓立马就找人把这间破酒庄给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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