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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是读累了,陈子坊往后倚在床边,轻轻携起一缕钱江山已经微长的头发,眼里庞大的情感慢慢倾泻而出。
我的天神大人,我把冰箱里放满了食物,把洗好的衣服晾在院子里,把被子里塞满阳光的味道,把水壶灌满温凉的白水,这些是否能让你对生活产生一丝丝的享受或留恋,你是否还会义无反顾的奔向死亡。
天神大人,这一次我依旧迟到了吗?
没人能回答陈子坊的问题。
钱江山就如同这些宝石,拥有瑰丽绚烂的外表,却碎了满地拼不起,贪心的陈子坊捡了一个又一个,丢了一个又一个,倔强的想要拼成一个完整的钱江山。
陈子坊随着黑夜一起在新一天到来时离开了钱江山的房间。
八点整,钱江山一身得体的西装从楼上下来。
陈子坊刚把早餐端上桌,粉色的围裙还没脱,扭头看到钱江山穿的这么这么正经还有些不适应:“呦,今儿怎么穿的这么正式。”
钱江山松了松领带,落座吃饭:“见城主肯定要穿的正式点儿。”
陈子坊看了一眼,转身上楼,在下来时手里多了一条红色的领带:“灰色西装不适合花领带,红色更好看。”
钱江山看了一眼那条红色的领带:“都一样,我没只穿根领带过去就已经给狄撒德面子了。”
陈子坊:“6。”
陈子坊想象了一下钱江山只穿一条领带的样子。
……
淦啊,挡前挡后都不合适。
几口解决早饭,钱江山擦了擦嘴,换上那条红色领带:“走了啊,今天不回来吃饭了。”
“你死外面吧。”陈子坊翻了个白眼。一天天不着家,整的他好像个空巢老人。
钱江山随意敷衍了一句:“昂,给你带礼物。”
出门之后反应过来敷衍的话用错了,顺嘴说成敷衍那帮小情人的话了,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关上的大门。现在回去说说错话了肯定是不行的,只能今天晚上早点儿回来给陈子坊带个礼物。
有些苦恼的揉了揉额角。
怎样才能送一个既有心意又不暧昧的礼物呢?
边走边想,等钱江山走到A区大门的时封四青已经蹲在地上抽完两根烟了。见到钱江山来了,起身跨上自己的机车。
封四青扔给钱江山一个头盔:“上车,咱大概五分钟到。”
狄撒德在任务区的档案大楼工作,负责分发试卷。考生不能单独进入档案大楼,必须有导员陪同或大考官陪同才可以进入。
陈子坊已经被革职,所以钱江山只能让封四青带他进去。
封四青:“钱江山,你最近干嘛呢,整的上边人都盯上你了。”
“没干么啊,我就是做做生意,交交朋友而已。”钱江山,“要我说这里的人就是太闲了,天天什么事儿都没有,老盯着我不放。”
封四青:“那你这朋友交的挺Nb啊,我在主城快一百年了,第一次见有人跟赈早见和皇后交朋友的。”
“那是你见识少。”
“成,您是少爷。”
任务区很冷清,统一的灰白色建筑在阳光下如同素描静物一样,巨大的建筑群中只有一所精神卫生中心开着门,其他建筑全都上着锁。
封四青带着钱江山往里走,一直走到最中心,那座造型超前,如同异世界产物,高耸入云的建筑。
“这是档案大楼,狄撒德和白糖双双全都在里面工作。”封四青拿出自己的工作证,在紧闭的大门上刷了一下。
【身份认证,主城公务员,金牌导员封四青】
系统播报声响起,大门缓缓打开。
档案大楼里面悬浮着大大小小的蓝色半透明面板,上面不断跳动这白色的字节,钱江山跟着封四青拨开面板往里走。
“顺着楼梯往上走,狄撒德就在顶楼。”封四青带钱江山走到一个旋转楼梯口,“我就不上去了,爬楼梯齁累。”
钱江山:“嗯,一会儿我自己回去,你中午要是没事儿可以去我家吃饭。”
“去你家?”封四青拿烟的手一顿,“我上你家干喝水去?”
据他所知,这位少爷家里的冰箱已经被他自己吃空了,他过去干什么?站他家房顶喝西北风?
“陈子坊现在住我家,他会做饭,还挺好吃的。”钱江山顺着楼梯往上走,“你不去拉倒,下回想吃你单独给钱。”
“嘿你这小没良心的,我可是你亲导员!”封四青嘴里叼着一根烟,“谁说我不去了,我现在就去你家等着开饭去!”
逗走了封四青,钱江山顺着旋转楼梯继续往上走。悬浮的面板或大或小,大的有几层楼那么高,小的只有笔记本大小,它们堆满了所有空间,上楼时要先拨开面板才能下脚。
走了大概一个小时,楼梯到了尽头。尽头是一扇不知道什么材质的门,上面银色的花纹一闪一闪。
钱江山轻轻推了一下,系统播报声响起。
【身份认证,居民考生钱江山】
声音结束后狄撒德那张平面的卡通脸从门上渗透出来:“我可怜的孩子来找我有什么事儿啊?”
钱江山后退一步拉开距离:“我找你什么事儿你能不知道?”他目前还没变态到想和一张扁平粗制滥造的卡通脸接吻。
“我当然知道,你来给你的银行盖通行章,你来要介入道具商城的限权。”狄撒德开始围着钱江山转,“通行章我可以给你,介入权限我也可以给你,但是你不能白拿我的东西,你得给我留下点儿什么。”
早就做好大出血准备的钱江山:“你想让我干什么?”
卡通脸开始大笑扭曲,狄撒德声音猛然拔高:“我要你永远留在开放高中!永远不能选择毕业!哈哈哈哈哈——!”
整个档案大楼回荡着狄撒德的笑声。
钱江山沉默了好久:“就这?”
他还以为狄撒德会让他签订什么丧国辱权的不平等条约呢,结果就这?
“什么叫就这!钱江山你今天要是不说清楚章和限权一个也别想要!”狄撒德嘭的推开门,指着钱江山大吼。
钱江山上下打量着门口的人,简直和他想象中的样子天差地别。
狄撒德居然是一个女人。
钱江山行了一个优雅的绅士礼:“我为之前的失礼道歉,狄撒德女士。”
“什么?”狄撒德一愣,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一激动推门出来了,但她不在乎这点,她只想知道钱江山刚才什么意思,“你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就这!你在瞧不起我吗!”
“你知道多少人为了离开这里从高中毕业哭着喊着求我,你在不屑个什么狗东西!”
能毕业这个事儿也是钱江山刚知道的:“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能离开这里啊。”
狄撒德属实没想到会是这样弱智的理由:“啊——!钱江山!我烦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