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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摆脱这个精力过盛的青蛙似乎不容易,那就索性把他一起带走,他若是可以随意变大变小,说不定除了偷钱袋子,还可以玩个骑蛙旅游什么的。蝶澈一边想,一边状似亲热的握住了六足蛙一只前腿。虽然限于高度,这样不像是牵手,更像是拎包,六足蛙还是有点受宠若惊,本来还勉强挂在脑后的景昭然,立刻被他抛到了九宵云外,喜孜孜很没气节的挂紧了蝶澈的手。
于是乎,趁着夜黑风高,一人一蛙,悄无声息的跑路了黑暗中慌不择路的飞奔,一直跑到天光大亮,蝶澈累的不堪,停下来歇气,一边不太放心的回头看看,起先只顾逃路,也不觉得,一停下来,腿酸的几乎站不住,身上的包袱重的像小山。
真想不到居然这么容易就逃走了,顺便还拐了他一只神蛙,景昭然醒来,估计连鼻子都得气歪了吧?越想越乐,咯咯的笑出声来。明明奔波整晚,还是神情气爽,看不远处的市镇上人来人往,手指头直痒痒,笑道:“咱们去试试手气?”问完了,却不闻回答,讶然回头时,脚边的六足蛙居然人影不见。
不会是跑的太快,把他甩掉了吧?正转了身东翻西找,却听耳边有个细小的声音道:“这儿人气重,我不方便现身”声音似乎便近在耳畔,却看不到他在哪儿。
蝶澈赶紧也压低声音,笑道:“你会隐身啊?那就更方便了!”一边说着,便随手拣了一块石子,放到旁边的树杈上,笑道:“先试试,看能不能偷到。”
六足蛙显然不屑,说:“石头”
“先试试嘛!”蝶澈已经来来回回的走了几次,最后一次,六足蛙总算给了面子,隐约的绿光闪过,那块石头已经到了蝶澈腰间的袋子里,手法干脆利落,看来干这种事儿,也不是第一次了。
蝶澈乐不可支,有这么个帮手在,成为神偷的日子,就在眼前,只不过这个装满金银财宝的包袱有点儿碍事,藏起来,又有点儿不放心,正自迟疑,六足蛙已经在耳边笑道:“你担心这包袱啊?没关系,给我我吞下去,保证安全?”
不说还好,一说之下,蝶澈更加的不放心,东西被你吞到肚子里,还有出来的时候么蝶澈笑道:“不要啦,有这个包袱在,好像赶路一样,人家才不会注意我们嘛!”一边怒力的系紧些,看自己身上还穿着景昭然的蓝袍,只用剑削去了下摆,处处肥大,很是怪异,实在不太适合当贼,正想着要不要换身行头,六足蛙却好像比她还心急,兴致勃勃的催促道:“好了没有!看那边过去一个阔少爷!”
蝶澈精神一振,紧追两步,前面不远,果然有个一身紫袍的少年,迈着四方步,慢慢悠悠的向前踱去。这少年年纪不大,肥肉不少,衣饰华贵,手上还戴着一个碧绿碧绿的斑指,腰间的钱袋绣着一只麒麟,边角还坠着一对精巧的金蝉,十足暴发户的派头。
蝶澈顿时口水答答,看看周围,飞也似的折身跑进一个小胡同,飞快的绕了个大弯,一直绕到这条街道对面,看那少年正悠哉游哉的走近,赶紧拍胸平了平气息,便若无其事的转了出来。这是偷儿的惯技,借迎面走过的碰撞瞬间得手,较之从身后赶上来,看起来冒险,实则更为高明。蝶澈走了两步,忽然想起身边的六足蛙,赶紧从路边小摊上随手买了一张折画儿,双手捧着,一边把玩,一边笑盈盈迎面走去。
这样两手都占着,更加的天衣无缝,看那阔少越走越近,不由自主的笑的更甜。临到近前,虽然半低了头,似乎着意在那折画上,却只觉那阔少的目光,忽然转过头,眼光灼灼的看了过来,似乎目不转晴。心中微微讶异,可是脚下却不敢稍停,仍是若无其事的走了过去。
只觉腰间一沉,那阔少的钱袋已经易主,六足蛙的手法,果然也甚是老到。蝶澈心里一松,漫漫的走了两步,正要拐进岔道,忽听后面有人大声道:“慢着!”
蝶澈一惊,急侧身让过身边的一个老伯,做出忽然看到什么的样子,跳跳蹦蹦的向前赶,只可惜身上包袱沉重,不免跳的七扭八歪。还没等跳出三步,身后已经有人一把扯住了她肩头衣衫:“等等!”
准是六足蛙做的不干净,露出马脚!蝶澈肚里嘀吐,却一脸讶然的转回来:“呀?这位公子,找我有事么?”身后果然是那个紫袍阔少,可是他却丝毫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见她转回来,便继续捏着下巴细看,双眼发亮,笑眯眯的,那样子,怎么看怎么像色迷迷。
蝶澈被他看的脸颊直痒痒,心头咚的一跳,顿时叫苦不迭。千算万算,却忘记了自己这会儿没有涂脸。这么多年从来没素颜上过街,不是涂黄,就是涂黑,偏这会儿居然是本来面目。打扮怪异,身有负累,本已是大忌,居然还顶着一张清水少女脸
那阔少摆出一副标准色狼的模样,笑道:“姑娘这是急着上哪儿去啊”蝶澈宁定了一下,镇定自若的笑道:“哦,请问公子知道李大人府上么,他是我的一门远亲”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八大姓,通常是个地方,就总有几家的。通常这种家财豪奢的阔少,对于沾了“大人”俩字的,都多少有些忌惮,却也不失为一个脱身的妙法。
那阔少怔了一怔,笑眯眯的道:“李大人?李大人?本地并没有姓李的大人啊?”
蝶澈心里一颤,笑的更甜,柔婉的道:“哦,公子听错了,我说的是林大人。”我就不信一个也撞不上!
“林大人?”那阔少眯起了眼睛“县令大人倒姓林的,姑娘是说他么?”
蝶澈心里顿时一松:“哦?我许久不见叔夫,不想居然已经升为县令了么?”
那阔少哈哈大笑,摆一脸讨好,笑道:“恭喜姑娘!姑娘一定不知道县衙在哪吧,我送姑娘过去”
蝶澈黑线,却只能苦笑点头:“那就有劳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