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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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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胤禛为宛琬穿好衣衫,梳洗完毕,略用早点,一行人便扬鞭上路。

    一路马车轻轻颠簸,挑帘望去,帘外已细细碎碎的飘起雪来。风渐小了下来,雪却越来越大片,不大会工夫,两旁的山林渐被白雪覆盖,反倒显出了些许勃勃生机。

    不知走了多少时辰,马车终于停下。

    到得山脚,李青已候在一旁,他先行半日上得山来早做安排。胤禛将宛琬抱至停在路边软轿上坐稳,也不离身,随抬轿之人一同上山。

    远远便见半山腰上露出角乌檐,这又走了盏茶功夫,方才停下。

    山间原有小庙,香火不盛。住持见冬日赏梅之人渐多,便将后院整理出来,供那些文人雅士留宿尽兴,所得纹银充做寺庙日常开支。

    胤禛推着宛琬随李青从后门入内。宛琬见沿途所经门槛一律已被锯平,不由向李青颔首示谢。

    三人步入屋中,好不静雅,推窗可见雪覆寒梅,院中另有各色奇花异草,芳香袭人。外室中间供白描大士像一轴。里间是寝室,用锦屏相围,湘妃竹边波罗蒙面炕案上摆着佛家经典,文房四宝,桌前花藤小椅,甚是别致洁静。右边临窗一张斑竹榻上置着张兽皮,纤尘不染,也已用香熏过。

    李青一面让人打来热水伺候二人略做梳洗,一面已手脚利索的将所携物品一一置妥。他素来伶俐,完事转身出去顺手拉上了门。

    胤禛见宛琬赶了半日路微露倦意,便将她抱至床榻。

    宛琬抬头见一银链系着香球悬垂在床框边,缕花银薰球里不停地喷芳吐香,袭袭香氲在室内弥荡萦纡。

    胤禛放她躺下,替她盖好被子,两人四目含情,久久相视。许久胤禛缓过神来,抚上她眼帘。“先歇一会,用膳时我再唤你。”

    “胤禛”宛琬忽低声轻唤,胤禛复转过身来。“怎么了琬?”

    “没什么,人家就想叫叫你,我只眯一会,过一刻你别忘了唤我起来。”

    “好,乖,睡一会。”胤禛语含宠溺道。

    待醒转来,却已日斜西山。宛琬方微张开眼,便听胤禛在旁笑道:“小懒猪,你可总算醒了。”

    胤禛见她一双眼朦朦胧胧,仿佛笼着层迷人月晕,又带着抹难以言喻的媚态,让他无法确定她是否真的醒了。她侧着身子,斜眼问道:“胤禛我睡了很久吗?”

    胤禛取过置于床头的外衣替她穿上。“足有两个时辰,你瞧日头都西下了。饿了吧,先吃些东西。”

    “我不饿,不想吃,咱们先去外面瞧瞧吧。”宛琬不依。

    胤禛正抬起她双足刚欲替她着袜。宛琬脚形纤小,仅够他一掌,十趾圆圆润润,煞是可爱,他忍不住伸出手指想在她脚心划痒,才挠即悟,手形一呆,旋即替她着好袜靴,一抱起身,只觉她身轻若无,皱眉道:“以后这身子得好好调养,那些中药可不准再偷偷倒掉了,每日需当我面喝,现也要先吃了东西才成。”

    宛琬早已瞧见他方才动作,知他心下难过,双手紧勾住他,依他肩头,乖乖应允。

    李青已在外间备下六味素斋,俩人食来倒也味美可口。

    用毕餐后,胤禛推着宛琬出了小院。

    推至山间开阔处,胤禛拣了棵红梅边上石块坐下,将宛琬搂在怀中,抬眼望去,满山遍野的积雪银海,如海荡漾,若雪满谷,雪覆着梅,梅夹着雪,清冷的寒香扑面而至。“真是梅须逊寻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胤禛附着宛琬说“琬你闭上眼睛,只需打开耳朵,听北风的声音漫过这片梅海,阵阵清香,沁人心脾啊。”

    宛琬趁他出神,将枝上红梅摘下一朵悄悄别他耳旁,侧身视后哈哈大笑。

    胤禛取下红梅,笑道:“好你个小东西,还学会暗算了。”见她满脸粉色倒比红梅更娇上三分,心中一荡,俯下身子欲要吻她。

    宛琬看他喉结滚了滚,仿佛还有低低的沉吟从他薄唇中溢出,待他靠近便将身一缩,一下吻住了他喉结,温热柔舌画圈舔舐。胤禛一下呆住,无法做出任何反应,宛琬红唇沿着他脸颊一路向上,轻叼住他耳廓。“我要一口吃了你。”说话间吐气如兰直扑耳畔,那声音更是耐人寻味,叫胤禛直痒入心底里去。他伸手轻搂住她,含着她的舌尖便再不肯放开,直吻得宛琬身子渐向后弯。

    宛琬一只小手往那地上拢了把雪塞进他后颈,胤禛哪会料到她这时还能作怪,冷得猛一大叫。

    李青不知何事忙从隐处现身,胤禛也不回望,将手摇摆两下,象知身后有人。

    胤禛一把抱起宛琬,返回居室,反脚将门踢上,将她轻放榻上。宛琬忽离了胤禛怀抱,不由蜷起身子。胤禛知她怕冷,复又倾身一团将她抱住,低头吻住了她,慢慢将她抵着墙壁,双手将她罗衫轻解,一寸寸露出凝脂肌肤,顺势滑遍她全身。宛琬只觉一丝麻痒从心底弥漫出,双手无措,突觉下腹有物硬硬咯着她,转念明了,更是羞红了脸颊。

    胤禛抬首见她那双眸子亮得灼人,像是燃烧着两簇火苗,牵过她的手放至他腰带上,引着她解开自己的衣衫,慢慢将她身子拉至近前。她柔软酥胸紧煨着他刚硬火烫的胸膛,她每一下呼吸,胸口便磨蹭着他。胤禛含住她的嘴唇,宛转吮吸地吻着,双掌游移在她优美的香背间,她的肌肤柔软滑腻,泛着层淡淡粉色,胤禛将她身子放下,轻轻的压了上去

    “铛铛铛”古刹敲钟传来,钟声旷远,余韵袅绕。

    胤禛撑着手肘俯视宛琬脸颊红晕未褪,浓密的睫毛低垂着,低声道:“很痛吗?”伸手将她汗湿的发丝撩至耳后,轻轻一吻,抱她起身,走至床前,置里放下,自己在她身侧躺下,拉过一旁锦被盖在俩人身上。俩人**相拥,她的脸贴在他胸前,一手握住他一缕散发。“胤禛”

    “怎么了?”

    “胤禛的头发卷卷的,我喜欢。”宛琬像只玩倦了的小猫咪窝在主人怀中。

    胤禛将她捏着的散发和着自己手中那缕细细打了个结,附她耳边柔声道:“结发同枕席,白头不相离。”

    翌日,天一点点地放亮了,床上宝蓝色的缎子被面泛着湖水一样的光,胤禛和宛琬拥被相视,听着窗外沙沙地响着雨声。

    宛琬睁圆了双眼,目不转睛近乎贪婪地瞅着胤禛,似乎只要眨眨眼的工夫,他便会从眼前消失了一般。

    “宛琬,你还要这样看着我多久?”

    “啊?”宛琬被他唤回了神来,面上一红“胤禛怎么能长得那么好看?害得人家总也看不够。”她那模样认真得好象再说着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般,胤禛微微有些犯窘,恐怕只有在她眼中自己才是世间无双的。

    宛琬挠挠秀发,羞色地嚅嗫道:“胤禛,我有没有打呼呼,睡相是不是不太好,乱踢被子啊?”她睡觉一直爱把脚拱起象搭帐篷似,从前室友都不爱和她挤一个被窝,说一准会被她弄得感冒。笑容忽地凝固,宛琬想起了自己的腿,只怕她现在的睡姿一定是再规矩不过了。

    其实她现在睡得也很不老实,一双手总要不安分的横在他胸口或是高高的举在头顶,胤禛想她小时候一定是蜡烛包没有扎好,不过幸亏那样才能让他看见她那般可爱模样。

    胤禛想着有些忍俊不禁,他好象越来越容易笑了。胤禛反剪了双手于脑后,斯条慢理地说道:“不仅仅是会打呼呼,还会滴滴答答地流口水。最最奇怪的是那声音好象是遇到了什么极其好吃的东西似”他侧过身子,看见某人将缎被越拉越高遮住了大半个脸蛋。他伸手扯下缎被,很是认真地问道:“宛琬你到底是梦见了什么谗成那样?”

    宛琬面颊泛红,吞吞吐吐地说了出来:“胤禛,我梦见我们有了个孩子”她羞涩的有些说不下去了。

    胤禛亲了亲她额头坏坏道:“是不是见她小小年纪就长得比她额娘还要美,有人就难为情了?”

    “才不是呢,他才那么点大却一副严肃模样。”宛琬兴奋地挥动双手比着婴儿大小“他眉宇微蹙,非常霸道有气魄,我想胤禛小的时候一定也是这样的。”她难掩一脸的向往。

    他知她是那样的喜欢小孩子,每次和她逛苏州城街,她看见那些抖嗡、陶哨、拨浪鼓的就两眼放光,凑上前去拿起来左瞧右看很稀罕的问他小时候玩过吗?他大都是摇头的,她便会露出无限怜爱的眼神拉着他买下一堆,还大言不惭地说是要帮他补过童年。那些小贩、民妇窃笑的样子弄得他尴尬不已,以后他就索性扳着脸一言不发。可她还是能兴高采烈自问自答的买下一堆来。他心里暖暖却又酸酸的,她一定不会知道自己有多想有个长得象她那样的小格格。

    宛琬瞧胤禛把玩着她的秀发想得入神“想什么呢?”

    “哦,我在想从前有个笨蛋拿着鸡蛋不论是用棉絮捂还是放在日头下晒或是用烛灯加热,就算是捉了母鸡也孵不出小鸡来。”话说出口,胤禛不觉有些暗自好笑,东拉西扯一向不是宛琬的所长吗,难道和她相处得久了这也是会传染的?

    “你知道为什么吗?快说,快说。”宛琬一下勾起了好奇。

    胤禛似笑非笑,捏捏宛琬的俏鼻。“得要配过种的母鸡下的蛋才能孵出小鸡来,这都不知道,哼。”他满脸不屑。

    “配过种的?”宛琬一下明白过来,苦恼了她一阵的答案竟是这个。“人家怎么知道母鸡还能不用和公鸡那个也能下蛋呢,偏有个色狼早就知道了还能闷到现在才说。”她嘀咕个不停。

    “是,是,是。”胤禛哭笑不得,侧身俯在宛琬之上。“我让你说色狼”

    宛琬忍不住吱格娇笑,胤禛宽厚温热的男人胸膛已如大鸟的羽翼般包裹住了她,她抵在他胸前的手掌不知不觉地滑下,回抱住了他。

    胤禛的唇温柔地停驻在宛琬的粉唇前,他轻柔地吻着,那么小心翼翼,又那么深情眷恋。

    一股暖暖的醉意直漫过宛琬的肌肤,漫过她的筋骨,熏得她浑身酥软无力,她乌黑的发丝如水草般飞泻在湖蓝丝缎上,缠绕在他的手心。

    “胤禛,胤禛”她的手指摸索着轻拂上他的胸膛,一声声唤得娇柔缠绵,两人脸儿贴着脸儿,四目含笑,呢喃旖旎,竟都有些痴了。

    窗外的雨声不知何时停了,阳光淡淡的透过窗棂,室中物什皆如镀上了一层薄亮的釉般,晕晕泛着光泽,衬得宛琬那轮廓优美的耳垂如玉般剔透,渐渐胤禛觉得一股灼热的感觉直侵入骨髓中去,他不由自主含住宛琬的耳垂,炙热的气息充斥着宛琬的耳边,她忽感到一个温软湿热的东西伸进了她的耳轮,那是他的舌,胤禛听见了身下的闷笑,轻咬着她耳朵问道:“笑什么呢?”

    宛琬转着脖子笑道:“胤禛弄得人家脖子好痒。”

    胤禛惩罚性的大掌一拍她的俏臀,笑道:“便是痒也不许笑。”

    “嗯。”宛琬柔柔的应着,他湿热的吮吻一路延向她滑腻嫩白的颈脖,热烈而滚烫的火舌又开始重燃她的全身。

    两人不知缠绵了多久,宛琬的双颊屏得似那海棠花开最艳时,胤禛才猛地往里抽送几轮后,一道激浊,泻在宛琬体内。

    胤禛慢慢地从她身上退出来,揽过她,低低唤着:“宛琬,宛琬”声声呼唤中柔情无限。她心头一阵乱跳,突然间又觉面热耳赤起来,可她是再也不能了,慌忙出言打断绮思:“胤禛,我饿死了。”

    胤禛扬眉一副诧异她还未吃饱的模样又要欠身凑近前来,慌得宛琬连连摆手,往里躲去。胤禛朗朗一笑披衣而起,靸了鞋去外间取来糕点。

    胤禛才扶起宛琬身子,她扯过缎被围着身子便放怀吃了起来。“慢着点吃,小心噎着。”他轻柔的替她抹去嘴角的糕点屑。

    “不怕不怕,我喉咙粗噎不着的。”宛琬简直是忙得没空说话。“呃,呃。”她猛捶胸口。

    “噎着了吧,让你慢些吃的。”胤禛出言轻责,起身便去取水,听得身后有人开心大笑,回首见她咧嘴自如地做着怪腔。

    胤禛简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苦笑摇头,却还是去取了茶来。宛琬勾住他脖,拿了糕点喂他嘴里。胤禛一口咬了下去,斜睨她一眼,凉凉道:“少来诱人。”

    宛琬一愣顺着他视线看去,才惊觉缎被不知何时早已滑下。

    “臭胤禛。”宛琬的小手捶上他胸膛,胤禛笑着替她围好缎被,见她已吃好,眉梢带倦,恐她才吃了贪眠,一时存了食,与身不好,便替她着了亵衣,披上狐袄,哄她靠榻里两人窝在一块,俩人谈谈笑笑,等外间杂使的人煎了药来,胤禛便端着就枕喂她喝了。

    便在此时听得李青在外叩门示意,驿站有急报。

    胤禛见宛琬眉眼越发怠倦,便扶她躺下,替她掖好被角,凝望良久,俯身在她红唇上轻轻一吻。“再睡一会吧。”他起了身,放下秋香纱帐,又换过盘安神香,这才出了屋,轻声掩上了门。

    时光随着沙漏声滴滴流逝,香炉悠然飘散着淡淡的木樨香,宁静的冲淡了满室糜荡之味,令闻者不由心气平和。

    胤禛搁下笔揉了揉眉骨,一静下来便能听见她轻柔如婴儿般的呼吸。再没见过睡相象她那么不好的了,惹得他时不时总要去看一下。果然起了纱帐,那嫩藕般手臂不安分的又跑到了外面,微微蜷着搁在衾枕上。他轻轻将那柔荑握于手中,静静地凝视着她,宛琬嘴角微微翘着,好梦正酣般。

    瞧着瞧着胤禛不自觉勾起了唇角,两人手握得久了,仿佛它们生就相连般,无知无觉。脑中念头纷至沓来,胤禛忽就从四肢百骸中生出股深深的倦意,倘若可以再不用下山,便是一生一世这般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