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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他受了伤,和看到受伤,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体验。
听到的时候沐菲儿觉得整颗心都揪在一起,当看到的时候,心揪不揪她已经不知道了,只知道泪珠止不住地往外涌。
还没走到跟前,她泪就涌了下来,之后的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马还没停下她就急忙从马背跃下,如同乳燕投怀一般冲到他身边,却在毫厘之际停了下来。
她不知道他伤成什么样了,不敢真的碰上去,只拿一双兔子似的眼睛望着他,泪珠一颗又一颗,模糊了她的视线。
这样也好,她想,至少她看不清他此刻的狼狈,心里会好受一些。
“我没事,别哭了。”顾临煜看到她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比他手臂上的血迹还要红,方才还稳如泰山,却在看见那她的瞬间慌乱不已。
他想拭去她的泪,却发现自己伤到的正好是手,另一只完好的还被人扶着。
即便如此,那手也因为坠马时的翻滚而沾满污垢。
他当然可以让自己不那么狼狈,可那样一来太明显,太容易落人口舌。做戏做全套,这点他还是懂的。
可在看到她的这一刻,他觉得做戏做全套那都是浮云,不让眼前人担心才是当务之急。
“伤着哪儿了?”她抽了抽鼻子,细细软软的哭腔听得人心都碎了。
“手臂。”身上还有些擦伤,但那都不重要。
沐菲儿当然看见了他的手臂,一截尖锐的树枝穿过整个小臂,周围做了简单的处理,但是没有拔树枝。
她将从系统那里昧下的江南红药拿了出来,在伤口周围撒了一圈,没碰那树枝。
自家事自家知道,她根本不会包扎,更不会取这个树枝,只能仗着系统给的药装一装神医。
“太多了,马上要……”
泪珠落在手臂上,湿润而滚烫,烫得他心尖发颤,他说不下去了,只好沉默地看着她将那一看便知极为灵验的药敷了一层又一层。
他的伤口没处理,回头树枝一拔,这些药全都作废了。
顾临煜不开口,其他人也没有那等没眼色的,周围一下子静得出奇,只听到八.九两位皇子粗重的喘息和偶尔发出的痛苦呻.吟。
“七殿下,卑职先带八殿下和九殿下回去治疗。”八皇子和九皇子伤势较重,都已经昏迷,不能再拖下去。
顾临煜点了点头,自个儿却没动。
覆了一层又一层的厚厚药后,沐菲儿也不说话,只是扶着他另一只手,沉默地拉着他往前走。“你们先回去,我和王妃有话说。”顾临煜见不得她这副样子,整颗心都揪在一起,难受极了。尤其那滚烫的泪水一颗一颗砸在他手上,没落一滴他心就猛缩一下,既心疼
又不知如何是好。
不能再等了,他得哄好她。
“可是殿下,那些刺客未必伏诛,卑职不敢渎职。”羽林军可不敢走,又是刺客又是马匹出事,他们得多心大才敢放七殿下和七王妃两人啊!
“这样,你们离远一点,我跟王妃说几句话。”那羽林军头领看了看顾临煜,他伤得确实不算重,至少和八.九皇子比起来不知道好了多少。再看沐菲儿……行吧,脸上全是泪痕,一双眼睛兔子似的,连鼻子都红彤彤,就
这样回去,确实仪态有损。
头领犹豫了几息,带着他的人往四周散开了些,给小两口留下了足够的空间。
“我真的没事,一点小伤罢了。”顾临煜搂着她,轻声安慰。
“顾临煜你是瞎的吗?这种伤你告诉我是小伤?这可能是贯穿伤好吗!”不提还好,一提到这个,沐菲儿恨不得原地爆炸。
来回话的羽林军也说是轻伤,他现在也说小伤,呵,那树枝上谁知道有什么东西?贯穿那么大那么深的一个伤口就别提了,细菌感染破伤风败血症了解一下?
当她傻的吗!
别看另外两个躺着,指不定谁伤更重呢!
“这是意外,你听我解释,我……”顾临煜原本没想伤这么重,摔下去的时候他也看到那截树枝,因为看着挺干净,他又避开了重要位置,除了伤口深一点,没什么大碍。
但是他忘记了她,没有考虑到她的感受。“解释什么?解释为什么明明知道有人搞事还欲擒故纵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沐菲儿的眼睛更红了,要不是羽林军就在附近,她真想吼出来。要不是他受着伤,真想打
他一顿。
这男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苦肉计是这样用的吗?呸,他需要苦肉计吗?!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发誓,再也没有下一次,如果有下一次,那就……”
“你还敢有下一次?”沐菲儿甩开扶着他的手,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的鼻子,恨不得将他鼻子戳歪,“顾临煜你敢有下次我就、就……”
到底想不出什么摄人的威胁。
“我就自残!”呸,谁要自残了,帮他捅两刀才对!正好短剑还没开封!
只是这话到底没有说出来。
“没有,没有下一次。”他将她揽入怀中,受伤的那只手小心翼翼地不去碰她,怕血迹染到她身上,另一只手圈住她,大掌轻抚着她的脊背。
沐菲儿本来都忍不住不哭了,可一闻到熟悉的味道,那不要钱的豆子就真的不要白不要似的滚了下来。最初她哭得十分安静,只颤.抖的肩膀让人心疼不已。渐渐的,大概是知道他在,哭起来格外安心,便慢慢地放下了包袱,放出了声音。初时还抽抽搭搭,声音极小,随着背上那温暖而有力的手一遍遍抚过,她哭得越来越大
声了。
顾临煜:“……”
他浑身僵硬地站在那里,不懂自己明明想哄她,可为什么结果朝着相反的方向发展。
最后给他解围的是羽林军的首领。
“卑职斗胆提醒一句,七殿下这手,还得尽快治疗才是。”
哭得正欢的沐菲儿打了个一个嗝,揪着顾临煜胸口的衣服狠狠擦了把眼泪,气愤道:“治什么治,不治了,反正他也不知爱惜自己!治好了还不是要作践!”
话所如此,还是拽着他往前走,急匆匆的步履可见其口是心非。
羽林军头领摸了摸脑袋,觉得七殿下和七王妃的相处真特别。吼丈夫的妻子他见过,不是市井小民,就已经被休了。
也不知这七王妃……甩了甩脑袋,不再想这个与己无关的事情,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