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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该去哪儿,她只想找个僻静的地方变成猫儿,然后嘶吼一通,让抽痛不已的心缓解一下。
离开长清宫之后,正当她准备变成猫儿的时候,手腕却被握住了。
“谁?!”她霍然转身,却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温暖的大掌抚上她的脸,他眼中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声音低沉沙哑:“哭什么?”
“谁哭了?”她倔强道,却不自觉地扭头,偷偷擦掉脸上的水渍,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
原本她以为自己很坚强很洒脱,可事到临头,才发现她根本舍不得他。他那样好,于她人生留下那样浓墨重彩的一笔,却注定只能在最绚烂的时刻退场,她如何甘心?
可不甘心又怎样?与其被各种艰难险阻消磨所有美好,不如及时抽身,让彼此留在最美的瞬间。
顾临煜没说话,只轻轻拥着她,眼中情绪渐渐晦涩。
许是他的怀抱太过温暖,又或是气氛太过静谧,她只要想着从今以后再也没有这样温暖的怀抱,再也不能理所当然地霸占他,她就心痛得不能呼吸,刚刚拭去的眼泪也止不住的滚。
听到怀中人细细的抽泣,顾临煜心一紧,想为她拭泪,却被她的滚烫的眼泪灼伤。翻涌的情绪再也忍不住,他握住她的腰将她往上提,声音里也多了些狰狞:“不许哭,再哭就亲你!”
沐菲儿一听,哭得更厉害了。
他叹了一声,亲亲吻着她的脸,将咸热的泪尽数吻去。
被如此温柔对待,沐菲儿哭得更伤心了。
顾临煜:“……”
“我都没哭,你哭什么?”他在她唇角轻轻咬了一口,似在发泄心中的不满,又似在惩罚这个小没良心的。
你将来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才不会难过呢!沐菲儿想着,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另一边,岑元帝听到影卫的汇报,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总觉得一报还一报。
“你瞧那姑娘,可有异族血统?”沉吟半晌,岑元帝开口问影卫。
“臣不知。”影卫老实回答。
“外貌看起来不像,只是……”若是经过几代的融合,再加以装扮,确实不易看出。正如顾临煜,他有四分之一的异族血统,可从外貌看来,除了个子高大一些,也无甚区别。
不过顾家人马上得天下,历代皇帝俱是文则提笔成章,武则马上征战,本身也是魁梧的,所以顾临煜在众位皇子中倒也不至于鹤立鸡群。
“那小娘子娇小玲珑,有几分江南女子的仪态,应当不是。”转念又想,小姑娘年纪小,脸上还带着婴儿肥,再过几年,谁知道是个什么样子?
思及此,岑元帝又有几分纠结。
“派人去查她的身份……算了,那逆子醒了吗?”岑元帝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放放,人家姑娘还不想嫁他家蠢儿子,若是这个时候调查惹怒她,怕是真没戏。
想到儿子喜欢上一个“绝世女侠”,岑元帝的心又开始一抽一抽的痛,唯一的安慰大概是小姑娘看起来柔柔弱弱性格很好的样子?
想到那姑娘直接冲进来,面对他这个九五之尊也毫不怯场,根本没有寻常女儿家的羞涩,岑元帝便将那评价吧唧一下拍到墙上。
“已经醒了。”
听到太子已经醒来,岑元帝便将这事抛到一边,来日方长,不急。
其实太子早醒了,只是大喜的日子,岑元帝不提,谁也不敢拿这起糟心事打扰他。
岑元帝到的时候,太子颓废地坐在床边,披头散发,眼底青黑一片,脸上满是胡渣,不过一夜不见,生生苍老了十岁。
不过岑元帝没有一丝心疼,有的只是大快人心。
柳家,当年逼迫朕的时候,你可想过今日?柳氏,当你嚣张跋扈时,可曾想过今日?
他自认是个能忍的人,忍耐这么久,不是忘记仇恨,而是一点点一个个地报复,一个都不放过。
太子精神有些恍惚,看见岑元帝激动地扑了过来,被内侍眼疾手快地按住了。
不过虽然未能扑上去,却阻止不了他喊冤。
“父皇,儿臣冤枉啊!儿臣是被陷害的,儿臣是无辜的!”太子痛哭流涕,他恨幕后主使之人,也恨自己蠢。
昨日那眼生的内侍过来告诉他事情出了意外,需要他去处理。他没细想,直接过去了,谁知还没进殿,就被一闷棍打晕,再次恢复神智时,自己已经跟那个蠢女人搞到一起了。
他当时怎么就那么蠢,信了那内侍的话呢?怎么就不带个人跟着呢?!
其实不是他不带人,而是那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才没有带。但那事事发之前,此刻他却不那般想了,只恨自己没多带几个人,识破顾临煜的阴谋诡计。
“父皇,您要相信儿臣,儿臣真的是被冤枉的!是顾临煜,全都是顾临煜搞的鬼啊父皇!”
“朕怎么听说,最先被引诱过去的,是小七和皇后呢?”
“儿臣、儿臣不知啊!”太子一听,脸色愈加惨白,“父皇,您要为儿臣做主啊!儿臣真的是无辜的!”
岑元帝见状,心里唾弃他,也懒得跟他废话,只让大总管念圣旨,自己转身离开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私会宫妃,私德不检,枉为储君……今命其于东宫闭门思过,任何人不得探视,钦此。”
太子听到前面,以为岑元帝要废他,吓得面无人色,谁知话锋一转,竟然只是闭门思过,他竟有几分不真实感,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痴痴地望着大总管,满脸希翼:“公公,这、这是真的吗?”
“殿下,还不接旨?”大总管笑眯眯地看着他,暗道当然是真的,不过不是岑元帝心软或怎的,只是时候不到而已。
一旦时候到了……
啧啧。
如果说太子能保留储君之位是因为岑元帝还没有理由立顾临煜为太子,还需要太子当靶子,逼其他人狗急跳墙的话,祺贵人就没什么用了。事发之后,她以谋害皇嗣的罪名被贬为庶民,被发配到浣衣局做苦力。祺贵人出生于勋贵之家,父亲是个伯爷,在勋贵中属于中流。在得知女儿所作所为之后,选择了于她划清界限,族谱都去了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