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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袁二人并没有第一时间审讯翁育炜,或者说,他们都没多少审讯的兴致。
这桩案子,掌握了凶手的dna,还有带血的衣服,翁育炜在中正新村、门昌新村的开房记录,除了凶器尚未找到之外,证据链已经相当完整了。
即使凶器已经被彻底“销毁”且翁育炜死不招供,目前的证据也足以给他定罪。
本案的难点,仅仅在于锁定嫌疑人而已,如今嫌疑人都落网了,还急什么呢?
凌晨,遗传学鉴定报告出来了,翁育炜的dna,与受害者许慧指甲缝中皮屑组织碎片dna相吻合。
拿着这份报告,于辰问道:“晾了他这么久,差不多该审讯了吧?”
“明早吧。”袁友冲看看时间:“这会儿很晚了,要被判个疲劳审讯,免不了又多点麻烦,先把他带去羁押室休息得了。”
“也成。”于辰颔首。
翌日上午十点,于辰和袁友冲亲自把得到“充分休息”的翁育炜带到了审讯室。
当然,休息时间虽然多,但这家伙显然没睡好,精神有些萎靡。
但是自己不睡,怪得了谁呢?想靠不睡觉,以疲劳审讯为由头逃避、拒绝讯问?想得倒美嘞。
见他一直沉默,低着头不说话,袁友冲心中一动,欲擒故纵道:“时间有限,要招赶紧招,不招给个话,咱们直接把案子交给预审支队让他们提交检方了。”
虽说证据链完整,但没有口供,总归不算完美。更何况,如今的刑事案件都是终身问责制,因此,在没口供的情况下,检方和法庭那边也都得小心再小心,生怕错判将来得负责。
听了这话,翁育炜抬起头来,面若死灰。
过了片刻,他嘴皮子蠕了蠕:“随你们吧”
“啧”袁友冲眉头一皱。审讯的时候,最怕碰到这种心若死灰的灭门案凶手了。
灭人一家,甚至还想再次作案,哪怕他乖乖招供,十有仈jiu也免不了被判死刑。因此“争取立功”或“坦白从宽”对他们而言没有半点诱惑力。
更何况,他已经认定自己难逃一死了,
就连袁友冲,都感到棘手非常。
于、袁二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
没办法,只好试着问问看,他会不会回答了。
“既然随我们,那我问你。”袁友冲斟酌片刻,出声问道:“凶器被你扔哪儿去了?”
“我租的宾馆床底下。”翁育炜机械的回答:“匕首不能带上动车,会被查出来的,我就扔进床底下了,一共两把,都是我在地摊上买的,我还买了磨刀石,磨的很快。”
袁友冲诧异,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还真的招了,本还以为是场艰难的拉锯战呢。
诧异的同时,他取出对讲机,让刑警立马去他开过的两间宾馆房间内进行搜查。
“我”翁育炜再度开口,不问自答:“我好后悔”
“后悔什么?”
“后悔没能杀了那个贱人!”他猛地抬头,咬牙切齿:“我踏马一片真心都给了她,却被她统统都喂了狗!艹!劳资不要脸的啊?我觍着脸求她,结果呢?妈哒婊砸!”
他心中似有一团火,急于宣泄出去,嘴巴向机关枪一样,极为迅速的往外吐着字:“我就求她见我一面,把话摊开了说,可她连见一面都不肯!我没想到她这么绝情,更没想到她老公竟然那么恶心!”
“好啊,侮辱我,不见我,那就去死吧!我只恨,没有好好蹲点,不知道她已经搬了家,结果杀错了人,还是后来看新闻才知道我杀错了人!”
“踏马的,我和你们说,最好就给我判个死刑,不然我出去了,还要宰了他们一家!”
“疯子!”于辰脸色铁青。
“呵,你说的对,我就是疯子!”翁育炜眼睛瞪得滚圆:“艹她大爷的七年的感情啊!七年啊!她说丢就丢一边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薄情的人?咱们在一起的七年,在她心中难道就是个屁吗?”
袁友冲冷冷的说:“你太偏执了!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儿,不是你一厢情愿就”
“我一厢情愿?我去你大爷的一厢情愿!”翁育炜激动的想站起来,但奈何身前有块挡板,怎么也站不住。
试了几次,他终于放弃了,颓然的重新坐回去,似乎也冷静了一点儿,说道:“我和她认识了十多年,相处了七年,虽说没什么轰轰烈烈的事儿,我也不懂浪漫,可她想要的,我都尽全力给她。”
“我俩的感情很平淡,但你们不觉得,平淡才是最温馨的吗?生活又不是拍电影,哪特么的那么多激情?”
于辰二人默然。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他说的没有错。平淡出真情,越是平平淡淡,越可能刻骨铭心。
但还是那句话,感情不是一个人的事儿,卫依依也没有为翁育炜一厢情愿的感情负责的义务。
更何况,翁育炜还想强行插足卫依依与戴琪的婚姻,被拒后甚至想置之于死地,这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没有半点道理可讲。
而不明不白遇害的许慧、褚明一家,更是何其无辜,他俩的老父母,正在小会议室里苦苦的等着一个交代。
翁育炜招供,审讯工作很快也就结束了,再加上证据确凿,刑侦支队立马将此案转呈预审支队,由他们预审之后上报检方。
审讯室外,于辰顿足,问道:“褚明和许慧的父母,那两对老人想见见翁育炜。”
“”袁友冲犹疑片刻,摇头说:“这样一来,双方的安全恐怕都无法保证。他们年事已高,骤然简单凶手,我怕他们会”
“算了。”话没说完,他又改了主意:“请两对老人到隔壁,透过单向玻璃唉,让他们面对面见面吧,多派两个人看着,不要让双方有任何接触,让小周在边上守着,避免发生意外。若老人昏死过去,第一时间送医。”
于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重重点头:“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