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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辰不喜欢这类可能涉及跨过的案件,但支队乃至市局内有的是人喜欢,因此,他刚将这桩案子往上一报,并透露出想移交出去的意向,便有人抢着将案卷弄了过去,并火急火燎的提审杨昌。
于辰乐得见此,但还是提出了要求:杨昌暂时不能交出去。
这家伙与五桩婴儿被劫持、杀害一案的关系还没完全理清,他的嫌疑尚未排除,于辰随时可能对他进行讯问。
这个要求,接过这桩案子的人自然满口答应。
夜,谷研东带着疲倦的刑警们回返,纷纷涌进会议室找了个位置坐下,便看向袁友冲:“袁队,今晚吃什么?”
“你们还没吃饭?”袁友冲错愕。
谷研东摇头:“等你请。”
“我穷”袁友冲咽口唾沫,忽然有了主意,嘿嘿一笑,掏出手机给于辰去了个电话,让他来一趟,随后美滋滋的将手机放下,说:“这种请客的事儿,还是交给队长来干比较好。”
“没想到,袁队你比我还不要脸。”谷研东脑门上挂了一颗斗大的冷汗,说:“于队迟早要被你掏空。”
袁友冲瞥他一眼:“得了吧小样,真当我看不出来你们吃过了啊?我让他过来开会呢。”
“呃你看出来了哇,还想开个玩笑呢。”谷研东扶额,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吃晚饭肯定没漱口。”袁友冲别过头去,摆出一副不忍直视的模样说道:“门牙上还黏着块翠绿翠绿的菜叶呢。”
谷研东一愣,赶忙抽出一张卫生纸好好擦了擦,又满脸尴尬的倒了一杯水漱口。
众刑警一边调侃着,一边将多媒体设备打开备用。过了一小会儿,于辰也领着一批刑警走进会议室,环视一圈后,对大家点了点头,便坐到袁友冲身边说:“都到齐了?”
“嗯。”袁友冲说:“开始开会吧,先来说说我们的收获。”
谷研东立马来了兴趣,坐直身子看向他俩:“听说,你们在杨昌家里头发现了个‘小鬼’?”
“对。”于辰沉声道:“大约在六年前,杨昌就受朋友‘引荐’认识了亚南的一位‘法师’,开始接受他的所谓‘教导’。偏偏机缘巧合之下,1年底14年初,中药材市场开始井喷,让杨昌大赚了一笔。”
“那段时间,他经常往云南方向跑。但实际上,进货并不需要跑的那么频繁,更不需要待这么长时间。他的真正目的,是经云南到亚南会见那位所谓的‘法师’,尔后回来时顺便带一批药材。”
“这五年间,‘法师’一直蛊惑他在家养个小鬼,说是招财,前前后后大约一共需要一千七百万上下。对此,杨昌初期还是犹豫的,一来‘养小鬼’这一做法太过邪乎,二来也是心疼钱。”
“但眼见自己的事业蒸蒸日上,他对‘法师’越来越盲目信奉,何况,他也想能跻身真正意义的上层阶级,最终于两年前同意了。但这时起,这个‘法师’反而开始调起他的胃口来。”
“‘法师’以小鬼不是想养就能养的说辞为借口,一拖再拖,先后让杨昌追加钱款约两千万元。”
“其中有两百万用于打点上下关系,七百万作为镀金的交易与加工价格,所镀黄金系总重量约一百九千八百余克的千足金。”
“剩余一千八百万的去向杨昌也不是很清楚,他怀疑除了可忽略不计的极小部分用于作法之外,剩下的都进了‘法师’的腰包。”
“去年十一月底,杨昌终于如愿以偿的将‘招财小鬼’请回了家,将之偷偷摸摸的供奉在自家阁楼。”
“因为怕事情败露,他将阁楼上锁,将养在家中的宠物统统送养,还挤兑走了常年在他家居住的时佳佳,甚至再不敢出远门,常年待在家中,还找了一套看似天衣无缝的借口。”
“目前,杨昌因涉嫌非法交易夭折婴儿尸体,以侮辱尸体罪暂时拘留,本案也因涉及跨过而被我交接了出去。但杨昌暂时仍在我们的掌控范围内,因尚无法证明他与咱们要查的五桩案子有关。”
一边说,他一边放着几张拍到的照片,直到说完,他才回过身子:“基本情况就是这样了。”
袁友冲嗯一声,接话说:“另外,咱们这组的人也上门将批发铺其他员工及送货工人的住所调查了一遍,未发现异常。现在来看,要么杨昌尚还有所隐瞒,要么问题便出在那三家加工厂。”
谷研东明白,现在该他汇报工作了,便也站起来说:“因为时间有限,我们今天仅来得及调查‘小冰冰冷冻食品厂’这一家工厂,‘冷一下’与‘凉快不’仅仅先取回了员工花名册。”
他将一个u盘插进电脑,打开一组照片,说:“三家工厂厂址都位于苏福区食品工业园区内,其中小冰冰总占地约一千平米,拥有加工厂房一套,宿舍楼一栋、办公楼一栋,员工共计八十多人,如照片所见,非常拥挤。”
“其中,加工厂房共两层,占地约五百平,共有一个更衣室、两个生产加工车间、一个包装车间及一个约一百四十平的冷冻库房,库房有单独的大门,方便装车送货。”
“据工厂负责人所说,该厂运营的很是艰难,他们厂年销售额满打满算约两千两百万当然,从负责人口中说出来的销售额并不完全可信,为了偷税漏税,他们往往会在账目上做文章,将账目盈利额降低甚至干脆做成赤字。”
“但就算将这一部分被从账目上抹去的收入算上,他们撑死不过三千万的销售额,其中七百万要给员工发工资、奖金及缴五险一金,一百八十万的厂址租金,以及包括原材料、包装、水电等生产的直接与间接成本在内,也不剩多少了,根本扩大生产规模,继续发展。”
于辰皱眉:“让你去调查案子,你去管人家的销售额干什么?”
“我的意思是,作为一家运营艰难的工厂,它存活与否,很大程度上得看大客户的脸色。”谷研东严肃的说:“而他们最大的客户,就是杨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