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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慕云,既然你进步这么大,那为师就不得不奖励一下你了。你现在还没兵刃吧,我这把拂尘可是仙家至宝,跟了我两百年了,如果你喜欢,就拿去吧。”
这闲云如果顺了他的意,人还真是大方,这拂尘可是他最看重的法宝,现在一时高兴竟然就要将它送给徒弟了。可惜的是,慕云却并不领他的情,他面有难色,呐呐道:“师父,您看我这个样子,如果手里拿把拂尘,那还不让人笑掉大牙么?”
“放屁!”闲云咆哮如雷“修真之人还说什么样子,拿件法宝还讲究什么搭配么?”
“师父你就没有一件跟我比较搭配的宝物?比如什么仙剑之类的。”丰慕云虽然挨了一通骂,却依旧坚持着自己臭美的看法。
“这个”闲云脸上突然显露扭捏的神色来。其实他最近的确是搞到了一把好剑,这也是他要将拂尘赏赐给慕云的主要原因。因为那把剑乃是上古神器,比他用了两百年的拂尘可要好多了。
丰慕云一见他的表情,就知道有戏,于是就跟他纠缠起来:“师父,有好宝贝就拿出来嘛,干吗那么小气呢?我不是你的开山大弟子吗?本门的振兴还得看我呢”
“闭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拿给你就是。”闲云见慕云越说越离谱,没好气地打断他,从乾坤袖里小心翼翼地抽出一把剑来:“此剑名唤翠影,长九尺,重六斤七两,通体翠绿,乃是上古神器。为师云游时在一古洞偶得。”说到这里,闲云似乎又回到了那古洞之中,回想起了与此剑一见钟情的场面“这真是天缘啊,整个洞窟,法宝无数,唯有此剑,最合我心。此剑犹如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必须配合炼器之法才能将他炼化”
说完,闲云依依不舍地将剑教给丰慕云:“你可要好好待它。”
丰慕云接过剑,看那剑身发出晶莹绿光来,满意地笑道:“师父,这把剑不错,能够配得上我。”
闲云举掌欲拍,丰慕云早就跳起来跑了:“师父,弟子要去炼化它了,失陪。”
主殿后面,环廊曲阁,连亘相通,乃是道房住所。丰慕云的房子在第一排最右边,门外有一棵参天古木,其叶四季黛青,有松之虬劲,却又非松,实在是神山之木,不可揣测。
丰慕云喜欢的就是这里的幽静,他急急奔进房里,关门上栓,然后将隐儿唤了出来。
隐儿娉婷而立,有明月之神,秋水之姿,那份高贵典雅,绝不是可以随便学来的。她见丰慕云兴致勃勃的样子,手里拿着一把翠绿色的剑。她望了望那剑,微微一笑:“翠影,它又要出世了么?”
“你也知道翠影?这宝贝到底是什么来历?”丰慕云追问道。
“这是旧人所用兵刃,我焉能不知。看来你还真的和她有缘分啊,经过这么多劫,你们又再次在一起了。”
“什么?你是说,这原本就是我的剑。”
“是啊,在很久以前你就用过她。所以,现在你只须将元神注入就可以重新唤醒它了。”说到这里隐儿突然无限感慨地吟娥起来:“光如屈阳之华,沉沉如芙蓉始生于湖,观其文如列星之行,观其光如水溢于塘,此翠影也。”
“我以前到底是什么人?这把剑怎么又会流落人间?”丰慕云再次忍不住地想问个究竟。
“第一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你,现在说了只会给你增加不必要的障碍。至于这把剑怎么会流落到人间,这个故事叫我来说岂不是尴尬么?”
隐儿的话语透露出的暧昧,叫丰慕云更是大为好奇。“尴尬?这事怎么说呢?”
“你想想看,叫一个妻子去讲他丈夫的风流韵事,这事情还不算尴尬么?”
“啊我做神仙的时候还背着你去偷情啊?那这仙品也太差了,放着这么漂亮的妻子在家里不陪,竟然还去外面沾花染草。”丰慕云心想,反正我做神仙的事都忘了,现在骂骂也无妨。
隐儿被她逗得“扑哧”一笑:“嘴上说到好听,只怕你现在见到翠影,马上就改口了。以你当时的神眼,尚且逃不脱凡心,何况你现在这一双色眼呢?”
丰慕云也不理会隐儿的挖苦,却对她的一个说法大感诧异:“你说翠影?那女子也叫翠影么?”
“当然,此即彼,彼即此。”隐儿这话说得有玄机。
“什么?”丰慕云的眼睛可就瞪牛了:“这把剑就是翠影自己么?翠影化作了一把剑么?”
隐儿突然目光深邃,似乎回到了远古时代:“此剑原名纯均,是天人共铸的不二之作。为铸这把剑,千年赤堇山山破而出锡,万载若耶江江水干涸而出铜。铸剑之时,雷公打铁,雨娘淋水,蛟龙捧炉,天帝装炭。铸剑大师欧冶子承天之命呕心沥血与众神铸磨十载此剑方成。剑成之后,众神归天,赤堇山闭合如初,若耶江波涛再起,欧冶子也力尽神竭而亡,这把剑已成绝唱。”
“可这些跟翠影有什么关系呢?”丰慕云越听越糊涂,有些奇怪隐儿说话如此跑题了。
隐儿没来由横了他一眼,似乎已经将现在这个“他”和当年那个“他”混为一谈了:“当年你得此宝剑,爱不释手,每年都要化三月时间与此剑独处。忽一日,你对我戏语道,‘此剑从今改名翠影,犹如我妾。’说完,挥剑如风,只见一片翠绿倩影,剑身竟然已经变成通体翠绿,那剑依偎在你掌中,犹如挚情优雅的女子。”
“啊?”丰慕云对这一段变化虽然感到意外,但却还是糊涂:“但是这还是跟那个女子没有关系啊。”
“你可知道你不是一般的神?你每日对剑遐思,将剑当成自己理想中女人,日子一久,剑灵入驻,梦想成真,等我发觉,木已成舟,追思惘矣。试想,即使我们有千万年的缘分,却怎敌得过你梦中的理想?”隐儿细述旧事,惆怅多过痛苦。
“剑灵?她始终还不算是真的女人吧?”
“怎么能不算?有灵魂就算!如果她要不算,那我也不算了。其实她跟我一样,我在铜镜这个太阴结界里暂居,而她在封闭的剑结界里寄身。不过她不如我这般可以自由地出入罢了。”
“可她终究只是想象出来的灵魂,这和自恋有什么区别?”
“你们男人不是或多或少有些自恋的么?而且说到自恋,这世间还未有过出你之右的。”
“呵呵,那倒也是。”丰慕云想想自己没有镜子就不能生活的习惯,不得不尴尬地承认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