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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对伍先生表示感谢,便随着伍先生往学生住宿的区域走去。
这一路走得云远很是忐忑,刚才听东方说了才知道东方不住在学院里,自己得一个人呆在这儿几天,倒不是担心东方丢下自己一个人走了,东方肯定会带自己去书院的,而是担心一个人在学院怎么过。
以前在村里的时候,一起读书的人都是一块长大的小伙伴。
后面出村了,一直是东方教自己识文练字,没有学伴。
现在要和一群陌生孩童一起读书,还真有点不知道怎么相处。
虽说忐忑,但云远也没有插话,知道在其余人聊天的时候插话是不礼貌的,只得垂手跟在两人身后,安心地等待。
走了好一会三人才走到学生舍宿区域,学生舍宿比学院专门待客的小院肯定差一点,是一排一排的房屋,每一排房屋有二十来间小屋子。
伍先生问过东方多少岁后,便领着二人往后走去,停在了“辛”字排头的那一排房屋那儿,走到了六号房间。
原来学塾内的舍宿是甲乙丙丁十天干来全名的,甲字舍宿从甲一至甲二十,甲字舍宿住的是满十五岁及以上学生住的,乙字舍宿住的是满十四岁的学生住的,辛字就是满八岁的学生住的。
以此类推。云远的这几天要住的地方就是辛六。
难怪要问云远几岁了。
伍先生在辛六门前敲了三下,敲完就听到里面有悉悉索索的声音,没一会门就开了,入眼的是一个和云远差不多大小的小孩,只是比云远稍矮一点,但白净很多。
见是伍先生,那个小孩出门很是恭敬地向伍先生作了一揖并说道,“伍先生好!”,伍先生也回了一揖。
伍先生并未进入舍宿,看样子也没准备进去,只是招手将云远引了过去,对从屋里出来的小孩说道,“方华,这是云远,云远要在我们学院呆几天,这几天就住你们舍宿,一会你带他熟悉熟悉,顺便讲讲学院的规矩。”
“好的,伍先生。”叫方华的小孩恭敬回答道。
随后伍先生让方华进屋取了了一块刻有“辛六”两字的小木牌给云远,表示云远就住在辛六号舍宿里了。
东方让云远先随方华熟悉学院,自己随伍先生见院主去了。
见两人远去,云远和方华呆在安静的屋内满是尴尬,最终还是方华先打破了平静,“我叫方华,今年八岁了,在学院已经求学快三年了,你就睡那儿吧,我睡这儿的。”
方华一边讲着一边指了指最靠右上角的那个位置,再指了指左上角的位置,两人的床位正好对着。
云远看了看右上角的位置,有一张靠墙的小床,大小正好适合八岁左右的小孩,床尾还有一小张书桌和一张小凳。床上什么都没有,正不知怎么办的时候,方华又开口了,“你把行李放那边,我带你去领被褥和笔墨纸砚”。
云远依言在床边放好行李就随在门口等着的方华出f去了。
打破了最初的沉默,小孩之间熟悉起来就快了,才来学塾很多地方不了解,好奇心也被钓了起来。一路主要是方华说,云远听,时不时才问上几句。
“我们学院叫‘止学’,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我也不知道。学院是全清涧城最大的学塾,很多富贵人家和普通人家都将孩子送到这儿来念书,一来是官塾费用低廉,普通人家也能承受得了,二来学院的夫子很多都是大官,呃,应该是以前是大官,现在老了就来我们这当夫子了。”
“我们学院在夏国内都算有名的,出过好多文魁,当然这只是听学院内的先生说的。”
“来我们学院读书可以从六岁开始,一直读到十六岁,我就是从六岁开始读的,对学院每处都很了解。来念学的人每十日可以回家一次,平日里都不准离开的,必须住在学院。这点就不如私塾了,可以每天回家。”说到这点明显可以感觉方华很是羡慕,估计他家就在城里不远处吧。
“六岁才来的学生会有专门的先生带着熟悉一年学塾的日子,一年后就要靠自己了。我们现在的舍宿一间房屋住四个人,前段时间我们舍宿有个人搬家了,所以就空出了一个位置。”
“哦,对了,千万要收好伍先生让给您的房牌,就是刻着‘辛六’两个字的那个小木牌。学院是会向在这读书的人免费提供日常所需之物的,比如被褥、笔墨纸砚、一日三餐和书生服的,但都要凭房牌领取。”
云远这才把那块小木牌拿出来细细难看,一面刻着“辛六”,另一面是空白的,“那学院不怕有人做假的房牌冒充这儿的学生吗?”
“怎么可能有人作假,我们可是大名鼎鼎的‘止学’学院。”停了一下,方华才说道,“不过也有可能有胆大包天的人会这样做,我先带你去一个好地方,才进学塾的人都要去那儿领取生活所需之物的,在那儿会有先生在房牌的背后写上你的名字,这样这块房牌就只有你能用了,如果掉了的话也要去那儿给先生说,先生会重新给您一块的。”
说完没多久两人就到了一栋木楼前,楼上的牌匾写着‘仓粟’二字,倒也体贴。
楼前没人,想来也是,现在不是招学的日子,只有日常所需物资用完了的学生才会来这重新领取。
大门敞开着,云远随方华走进大门,在左侧有一个高台,像民间的当铺一样,只是没有那一根根竖着的铁栏杆,一位老先生坐高台后面半眯着眼睛打着盹。
“左老夫子。”方华靠近高台抬着头,向着老人轻声打着招呼。见老人没反应,只是加大了声音,多喊了几声“左老夫子”。
老人总算睁开了双眼,揉了揉眼睛,打了一哈欠,才慢慢看向两人。
方华见老人看来,马上作了一揖,说道,“左老夫子好!”
云远也只得跟着方华作了一揖,想着“书院真麻烦,见人就作揖,那一天下来我还不得把腰都弯折呀!”
“原来是方华呀,你小子又尿床了,又来领干净的床单被褥?”那位左老夫子笑呵呵地说着。
方华红着脸连连摆手摇头,“左老夫子说笑了,我这么大了哪儿还会尿床呀。我是带新来的学生领东西的。”
听完方华说的,左老夫子才开始认真打量云远,“现在还要新来的弟子报到?这可不多见,又是哪位达官贵人家的后辈?可看着也不像呀。”
“左老夫子真爱说笑,我不是什么达官贵人家里的后辈,我是随兄长路经此地,兄长有事要耽搁几天,所以带我来学院,想将我留在学院几天,待事完以后就离开了,多亏伍先生理解,学院收留,否则还不知道怎么办呢。”云远如实说道。
本来想说是跟先生路经此地,可一想东方也不能完全算先生,只能改口兄长。
“如此,看来你家兄长和你也是名门出身,否则伍小子也不会收留你们。好吧,把房牌给我吧。”
云远连连双手将房牌递上。
“你叫什么名字?”
“云远,云海的云,远行的远。”
左老夫子左手拿着房牌,右手持笔,在房牌后写下了“云远”二字,随后交还给了云远,嘱咐一定要收好,不要轻易掉了。随后让二人等着,转身向房里走去。
云远接过房牌细细打量,左老先生的字写得很是工整,没有陈先生的沉稳,也没有东方的洒脱,横平竖直,相当规矩。
但是字写得很有穿透力,以前不能理解书上为什么会说有些人写字入木三分,看了左老夫子的字,云远除了工整外,唯一的感觉就是“入木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