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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慕白整个人突然亮了一下,这当然不是物理层面的,那是灵魂的升华。
"我明白了……"许慕白浅笑了起来,"喝水吗?"
"嗯。"季遇礼回答。
"你好像清醒了很多。"许慕白端着杯水回来了。
"嗯哼,是有点。"季遇礼回答,"但头还是晕晕的。"
"喝完这杯水就去睡觉,你这几天才睡了四五个小时。"许慕白把水喂给了季遇礼。
"好。"
"外面的天快亮了,等会吃早餐我叫你。"许慕白看了手机上显示的时间,现在是早上六点。他和季遇礼竟然聊了这么久吗?
"你不睡吗?我昨天拉着你和我聊天,晚上还发烧了,你忙来忙去,应该也累了吧?"
"那我陪你睡,我是有点累了。哈~啊。"许慕白打了个哈欠。给手机定了个七点半的闹钟,又把闹钟调成了振动模式放在枕边。
…………
早上七点半,许慕白伸手把闹钟关了,因为是振动模式,季遇礼没有被吵醒。
"衣服衣服……"许慕白找到了一个衣柜,往深处翻找着,季遇礼高一的衣服不可能放在外层。
"款式……看着还行。"毕竟是六年前的老衣服了,季父季母还留着呢,老一辈的人似乎不喜欢把穿不了的衣服扔了。
穿上衣服后许慕白就去洗漱了,洗漱完把季遇礼头上的冰袋扔了,一晚上冰袋里的雪早就化成了水。
"遇礼,醒醒。"许慕白轻轻叫了一声,"我先给你测个体温,然后下去把早餐拿上来给你吃。"
"嗯……好。"季遇礼把左手臂放开了一点,让许慕白把体温计放到腋下。
"嗯……三十八度,烧退了点,现在是低烧,估计再过个一两天就会完全退烧了。"许慕白等了一会,把体温计放到眼前瞅了瞅。
见季遇礼没什么大碍,许慕白下了楼,季母早就做好了早餐,猪肉炖粉条。
"阿姨早,叔叔早。"许慕白打了个招呼。
"慕白啊,遇礼他……好点了没?"季母问道。
"烧退了点,但现在还是低烧。"许慕白说,"阿姨我端碗粉上去了,您要一起来吗?"
季母朝季父看去了一眼,像是在询问季父的主意,季父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那行,我上去看看。"说到底还是做母亲的,看起来昨晚也没怎么睡,脸上的皱纹又加深了一丝。
季母原本想自己端着早餐上去的,但还是决定给许慕白和季遇礼一些空间。
"慕白你……要不先吃点东西,再把早餐送上去?我看你还没吃呢。"季母说。
"不了,我等会再吃吧,我刚把季遇礼叫醒,先让他吃完,好继续睡觉。他还在发烧呢。"许慕白摇了摇头,拒绝了季母的提议,"他好久没睡了,多休息点对身体好。我现在饿几十分钟也死不了,还不如晚点吃。"
"这……好吧。"季母点了点头,又和季父对视了一眼。
"我就不上去了。"季父说,"你们去吧。"
季母点了点头。
…………
上了楼,季遇礼还在等着,眼底的血丝少了几条,黑眼圈也淡了不少。
季母只是站在房间门口,没有进房间。她有些纠结,她对许慕白说出了那些话,儿子会恨她吗?
看着儿子状态好了不少,季母的那颗心稍稍安定了一下。
"我喂你。"许慕白对季遇礼很自然地说出了这句话。
季遇礼点了点头,自己撑着坐了起来,他的力气恢复了不少。
季遇礼只是看着许慕白一口一口地喂着自己,没有去看门口的妈妈。可能,迟来的叛逆期还是来了。
季母扶靠着门框,腿脚不知道怎么的有点发软。她看着屋内恩爱的两人,不断反思自己让他俩分开这个决定是否是正确的。
"阿姨您别站着了,进来坐坐吧。"许慕白发话了,他看季母一直站着不进屋,感觉有些奇怪。
"哦哦。好……好的。"季母慢悠悠地在床沿边坐下了,整个人蜷缩着,让本就不高的她显得更小了。
季遇礼依旧没看季母。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说话,让气氛显得有些古怪。
"那个……儿啊,你冷不冷啊?"季母说话了,打破了这种奇怪的氛围。她隔着一层毯子轻轻抚摸着季遇礼的脚。
"还行。"季遇礼回了一句冷冰冰的话。
"那妈给你换床厚被子吧。"季母把昨晚换下的被子又给季遇礼盖上了,把之前的毯子抽走了,"听慕白说,你烧退了点,盖薄毯子别感冒了。"
季遇礼没有回答,让房间又陷入了冰冷的氛围之中。季母依旧坐在床边,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啊呀,阿姨,我饿了,想下去吃早餐了,您帮我喂遇礼吧。"许慕白当然不是什么傻子,看得出娘俩的感情出了点问题,这种时候还是让娘俩独处比较好。他编了个理由。
"哦哦,好。"季母从许慕白手里接过了碗,走到了许慕白刚才的位置,也就是季遇礼的身边。
许慕白大跨步下了楼,把房间腾给了季遇礼和季母。
许慕白走后,房间内又陷入了诡一般的死寂。季母不知道如何开口,而季遇礼是单纯不想开口,他低着头,当许慕白走后就把视线移到了自己手上。
"儿啊……你是不是恨妈妈了?"季母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
季遇礼只是摇了摇头,也不开口说话,脸色冷漠。他所表现出来的态度与他否认的回答不同。
季母也拿捏不准季遇礼恨不恨她,但有的时候模糊的回答就代表着一个肯定的答复。他恨她。
"妈也是没办法,你说你怎么就喜欢上一个男的了呢?"季母流下了两行清泪。
"妈是为了你好,你别恨妈。"季母的内心有些绞痛,"妈是怕你以后过的不幸福。两个男的在一起……这条路太难走了,妈还从没见过有哪个人把这条路走通的。这是条死路啊。"
季遇礼似乎从许慕白那里学到了倔,和季母犟上了,他不回话,就让季母猜他的想法。但这是不对的,妈妈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成为伤害的目标。
"妈看着你那三天那样,心里头都快疼死了,你也是妈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一坨肉啊。"季母面目有些扭曲,心疼两个字直接刻印在了脸上,"你小时候那么小一个人,现在都长这么大了,妈是一把屎一把尿拉扯着你长大的啊,妈不忍心你走上那条死路啊。"
"可是后来,妈发现许慕白那孩子是真的爱你,妈就知道自己确实有些做错了。"季母的手有些发抖,有些夹不稳面条,每次都只能夹上来几根,"妈昨天和你爸想了一晚上,还是同意你和他在一起了。"
"嗯?"季遇礼这下有反应了,他有些震惊。
"别这么看着我,我还没完全同意呢。"季母说,"我对他有个考验,如果他通过了,妈就再也不拦着你们俩了。"
"妈,你说真的?"
"嗯嗯。"季母用力点了点头,眼眶里的泪又顺着脸流了出来,哭腔也有些止不住了。
"妈,你别哭了。"季遇礼伸手为季母擦去了眼泪,他也明白季母是为了他着想,但他就是没办法不喜欢许慕白。
"妈是不是做错了啊?慕白那孩子,妈看着瘦了好几斤。"季母原本还能忍住,但季遇礼为她轻拭泪水让她彻底忍不住了,"妈不是一个合格的妈妈。"
"妈,你说什么呢。你没做错。"错的是这世道,错的是这无常人生啊。
季遇礼拿过了季母手中的碗,把它放在床头柜上,又把季母抱入怀中。看着季母哭,他也有些忍不住。
"妈,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季遇礼声音带着颤抖,"对不起,妈妈。我让你生气了。我不孝。可是我真的好喜欢许慕白。我放不下他。"
季母靠在季遇礼胸膛上,哭的更惨了,但她没哭出声,只是忍着,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季遇礼也哭了,也没哭出声,让眼泪肆意流着。
季母算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人了,这种爱是霸道与温柔共存的母爱,是季母给他的独一无二的爱。这是季遇礼无法舍弃的东西。
季母爱了他快二十五年,当他还未出生这种爱就已经存在了。虽然季母有时候非常蛮横,但季母对他的爱毋庸质疑。尽管她蛮横霸道,不也依旧愿意尊重他的选择吗?
她也是第一次做母亲,何不对她宽容一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