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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犨听了赵昶的汇报,没有太大的惊讶,作为陈州刺史他不像别的牧守那样期待着黄巢军安安静静过境不找自己麻烦,陈州作为黄巢进入中原必经要道,赵犨早就决定选择抗击而不是屈服。
周岌得知了赵犨的决定之后,没有支持也没有反对,单单一个忠武军,是无法阻挡着黄巢军的,但下面的小弟如此血性,自己也没有理由让其退缩,自求多福吧,但我真的还是很佩服你,赵犨。
早在黄巢没有溃退长安的时候,赵犨就开始修筑防御工事,为后来可能的局面做准备。
初,巢在长安,陈州刺史宛丘赵犨谓将佐曰:“巢不死长安,必东走,陈其冲也。且巢素与忠武为仇,不可不为之备。”乃完城堑,缮甲兵,积刍粟;六十里之内,民有资粮者,悉徙之入城。多募勇士,使其弟昶珝、子麓林分将之。
“孟楷?”赵犨盯着沙盘没有抬头,“既然抓住了就不要放在牢里了,留着还占地方。”
“以后抓到黄巢逆军者,就地正法,不必再带回询问我的意思了。”赵犨淡淡地说道。
“知道了。”
赵昶本想着这回好容易抓了个大的,大哥肯定会对自己有所表赞,谁知被大哥这么不咸不淡地顶了回来,弄得很是没趣。
赵昶扭捏着坐了会儿便揭开帘子匆匆出门去了。
“大哥,孟楷是黄巢的爱将,他若一死,黄巢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赵珝看着赵昶匆匆离去的背影,知道其急着赶往牢中处死孟楷,他知道孟楷与黄巢关系匪浅,因此提醒道。
“陈州本来就没有想过和黄巢好好相处,陈州就挡在其面前,黄巢怎么可能放过咱们。”
赵犨微微一蹙眉,“不要抱着任何幻想,黄巢既然想攻击我们,我们就要扳掉他的牙来。”
看着赵犨一脸决然的样子,赵珝张了张嘴,但没再吭声了。
陈州大牢内,孟楷和几个校尉们被绑缚的结结实实扔到了潮湿的牢狱地面之上,四周弥漫着腥臭令人作呕的味道,几个人围聚在一起,看着昏暗中的周遭。
“将军!这下该怎么办?”旁边的校尉轻声地问道,孟楷就是他们的主心骨,在这种环境下,他们依然保有一丝希望,悄声询问孟楷。
“不用担心,皇帝一定会率兵救我们的,届时必定会踏平这个陈州城,打破这个牢笼。”
孟楷安慰道。
“咱们很快就能出去了!”孟楷的话还未落,就看见牢头领着一群唐兵进入牢房内来,孟楷看着这些人,心里猛地一揪,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把他们都带走!”领队的唐军将领冷冷地说道。
孟楷等人就又被押了出去,牢房里的其他囚犯好奇地打量着,这群刚被关进来又被匆匆带走的人们,牢头和狱吏们也是感到一头雾水。
外面的天已经暗了下来,夜空中的星斗纷繁地布在天上,孟楷等人被押送到了牢狱旁的旷地旁,野草疯狂地生长着,将这片土地覆满了绿绒绒的杂草。
赵昶一身软甲,披着一件暗青色的披风,他冷冷地看着孟楷等人,当他们走近时,他伸出手,止住了这个押解队伍。
“黄巢军逆犯我陈州,着立即处死。”赵昶轻轻说道。
孟楷等人却像听到了一声霹雳,虽然大家一路上也泛着嘀咕,但总还是抱着幻想,当死亡突如其来的时候,还是令人措不及防。
“跪下!”身后的唐军命令道。
孟楷等人各个面如死灰,孟楷想坚强一点,表现得壮烈一点,但最终其发现其还是不能抗拒对死亡的恐惧,双腿一软,被后面的唐军踢倒在了草丛间。
“噌楞”雪亮的长刀齐齐抽出,几个唐军对着跪在前面的人们冷静地砍头,一个个头颅被砍掉,咕噜噜地掉在地上滚动着,孟楷排在最后面,听着一声声惨叫,钢刀砍入骨头的声音,他的精神也快崩溃了,拼了,当唐军靠近其的时候,一股失去的勇气重新回到了体内。
他猛地站起身,奋力撞向了砍杀自己的唐军,将其撞了个踉跄,几名唐军纷纷靠近了孟楷,将其围了起来。
“啊!”孟楷嘶吼着,向这些人发泄着自己的愤怒和恐惧。
“唰唰唰!”雪刃翻飞,孟楷的身体迸射出无数血浆,血肆意地覆盖着其脚下的土地,片刻后,已经被砍杀的看不清模样的孟楷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半点声息。
“嗯,这倒像是孟楷了,是条汉子,你们几个,将其抬下去,找个地方,将其葬了吧。”赵昶看着眼前这一幕残酷的杀戮,点了点头,吩咐道。
夜色,无边的夜色笼罩着整个陈州城,人们沉沉地睡着,他们不知道,今晚陈州城捅下了个多么大的篓子。
赵犨看着漫天的星斗,心中默默地盘算着,“发向四周藩镇的求援书都写好了吗?”他轻声的问道。
“已经着人分发出去了,”赵珝回答道,“但现下这个情况,会有人来分兵救援咱们陈州吗?”
“我也不知道。”赵犨摇头说道,“希望有吧。”
“宣武那边我也发了求援书,但估计希望不大,他们那边的节度使朱温刚刚赴任不久,加上宣武藩镇中的骄兵悍将历来不服统管,恐怕一时半刻自顾不暇呢。”赵珝轻声说道。
“尽人事且听天命吧。”赵犨看着无边的夜色,长叹一声说道。
黄巢在军营内,心里一阵慌乱,孟楷一直去陈州一直没有消息,前方的前锋军回报孟楷率领几百骑兵离开大队先行而去,黄巢就感到了一阵不安,这个孟楷,真是冒失啊,什么时候了,还这么不仔细。
黄巢倒没觉得孟楷会出事,数百骑兵,再加上孟楷向来勇猛,应该不会有大碍,只是这么久了还没有任何消息,有些异常。
夜风裹着凉意卷进入了帐内,吹的帐中的烛火左右摇曳着,突然帘子被人撩了起来,尚让、费传古走了进来。
“皇上,孟楷出事了。”尚让沉声说道,虽然出了长安,但大家对黄巢的称呼始终没有改变。
黄巢眉毛忽地一跳,他抬眼看了看眼前的两个人,半晌才说了句:“说吧。”
黄巢说完便闭上了眼,如同老僧入定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