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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急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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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逵和王处存领着两千骑兵,一直悄悄追蹑在齐军之后,他们不是不想趁机追剿齐军,而是自己现在的兵力还是无法和齐军抗衡。

    齐军撤退之后,走进宜军寨内就如同进入了炼狱一般,断肢残臂四处散落着,血液和白片混合在一起如同下了一场诡异的红雪,此番大战下来,宜君寨内一万五千唐军只剩下五百余人,若不是后来大雪遮蔽混淆视听,或者孟楷再晚一点撤军,宜君寨就要易主了,此时高诚等人已经换上了棉衣正在寨楼上等候着东方逵等人。

    “主帅!宜君寨未失,末将复命!”高诚跪下,双手举起军令箭。

    东方逵看着疮痍遍布的宜君寨,哆嗦着手抓起了令箭,双眼顿时模糊了起来。

    北面延州传来警讯,前日卢子关、塞门镇频书来报,绥州有大军向西北定襄异动,定难军已经戒严盐、夏、绥三州与延州交界的关卡,所有边市全部停止,尚不知其发生何事。

    东方逵接到讯警,加紧布防北面戒备,同时南面还要应对齐军的进犯,焦头烂额之中,终于撑到了齐军撤退之时。

    此刻东方逵一面率骑兵沿途截杀落单的齐军散兵,一面与齐军主军保持着距离,他也知道困兽犹斗的道理,能将其送出境外自然是最好,不到万不得已,自己也不会主动再去挑逗齐军了。他弛马到一片坡地之上,直到看着齐军陆陆续续进入凤凰谷内,他才真正松了一口气,大雪遍野,之后便是雪化泥泞更加不利于行军攻城,若不出意外齐军短时间内应当不会再攻城了。

    “传令,加速修缮宜君寨,从富州征军五千,补充坊州防备。令军府书记速速起草交通文书,传送到奉天王执政处,求宰辅大人从西面张势,作攻击长安之态,稍稍暂缓我这边的压力。”东方逵在马上传令道。“此处留下五十斥候,一天轮番快马,十传此地消息。”

    “岳芝兄,此番宜君寨击破齐军数万,不亚龙尾陂之捷,将军功业直追郑相公,不过旬日恐怕就有制书前来,到时候你这个留后必然要向上走一步啊!老夫先在此贺喜了.”王处存看着远处渐渐消失的齐军感慨道。“在下这个招讨使实在是名不副实,来日拜表,我当奏明圣上,让贤与贤弟。”

    “圣上恩典,雷霆雨露皆是我等福分,岂敢妄求?某但赤心为国,圣上英明必不会使忠臣寒心。”东方逵哈哈一笑,勒转马头。“招讨大人但自宽心,且暂居我坊州城内,粮草自然供应无缺,来日各镇勤王,我在与大人并肩南下,克复长安。”说罢,和王处存一起慢慢驰马回军。

    黄巢此时正在延英殿内焦急的踱着步子,这几日接连收到的军报,让其颇为心烦。如果说之前凤凰谷走失唐军的消息让其扼腕不已,那这次审从派人飞马传回的撤兵消息不啻于一声巨雷,轰得他顿时头疼欲裂。他匆匆传旨速开延英,召费传古、赵璋、皮日休等人前来。

    “费传古、赵璋、皮日休、崔缪、杨希古觐见!”殿门外传令宦官低头走进殿内,跪下禀报道。

    “快宣。”黄巢猛地站立定,一挥手喝道。

    齐国的这几位中枢要臣,一时间尽数聚集在延英殿前,夜凉如水,月光透过殿院内的树枝在砖石上映出一片婆娑,众人拾阶而上,人人神情严肃,面色萧然。近日来往的军报,催调粮草向北调运挽送,已经令这些臣子们忙的焦头烂额,此时黄巢又突然深夜召集众人开延英,如此兴师动众,是否出了什么大事?众人满腹狐疑地鱼贯进入殿内。

    “臣等拜见吾皇!”赵璋是宰辅,此时孟楷不在,便与费传古前后脚先进入殿内,众人一起跪倒山呼行礼。

    “都起来吧!”黄巢摆了摆手,“赐座。”几个小内侍躬身抱着蒲团摆放在大殿两侧,殿中间铺着的那卷行军地图从西征开始就一直没有撤下,黄巢每天晚上都要在地图前驻足许久,方才慢慢走回寝宫安息。

    “北伐的军队失利了,”黄巢吁了口气,身子靠在御榻后沿,“你们都看看监军的书信吧,哎苍天不佑大齐,孟楷此番损兵竟无功而返。”

    众人心头一惊,顿时人人面如土色,赵璋等人匆匆流转参看了审从的密信,大家看完之后心头都不由地冒出一个念头:“若是此番北伐军权真的是尚让掌控,或许就不会是这个结果了。”

    但是众人也都知道尚让此时身处难言之地,更何况孟楷向来受黄巢宠信,此番失利,黄巢开口竟然归咎于苍天,看来也没有想追究孟楷的意思。

    “现下孟楷屯兵凤凰谷,是继续北上还是撤军南下,列位议一议吧。”黄巢看众人沉默不语,发声说道。

    “臣以为,此番大军北上,突遇严寒,致使兵士损失十之二三,并非是北伐策略有问题,我军将士攻击宜君寨损失颇重,那么唐军定然也不轻松,一个保大军,能有多少兵力?此时若撤退,恐怕前功尽弃,臣主张继续进攻,趁势收复坊州,则北面其他藩镇必然震恐。”赵璋看众人不语,自己这个首辅怎么也要先表态一下,他与孟楷交好,因此说话方面靠向孟楷多点儿。

    “宰辅所言虽是,但粮草恐怕是问题,”杨希古突然说道,他在唐朝之时就久在朝廷中枢,因此对三司调度颇为熟悉,吏事方面也甚是娴练。“如今齐国仅有两州一京之地,今岁除却同州大熟之外,华州夏涝欠收,京师久处战乱,四野之地满目荒榛,现下的齐国其实是用一州之粮,维持三地之需,能否支撑过这个冬季尚且难说。此番西征北伐,长安原来的粮草储备已经十用七八,同州的新粮还在调运途中,大战之后,一州之粮能产二三十万石已属不易,再转输北面的话,京师这里恐怕就要……”杨希古不再言语,他抬头看了看黄巢,摇了摇头。

    崔缪持笏叩头道:“此番北上役夫调运三万之众,许多人趁转送粮草之际伺机逃奔邠州、凤翔,回京之人也是寥寥,如今役夫也实难凑够,城中男丁已经多被征调军旅,余下再也难以招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