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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是王湘湘的朋友,我叫盐淡淡。”
“施主有礼。”
盐淡淡最近就这么揪着一个人就谈,谈兴很高,而且基本出口不离佛。
但是和王湘湘谈过了几次,也几乎和所有僧人和信徒都谈过了,连那个冷冰冰的陈柔也谈过了之后,她感觉自己还是需要去找一下那个人。
那个人这几天一直都在被住持带着,辟谷,在各个地方参佛,静若处子。不要说自己,就算是其他人,也是有些冷冰冰的。
今天早上起,住持就离开了佛子的身边,佛子一个人在上午美好的阳光下静坐。盐淡淡感觉有一件大事正在悄悄发生,但是现在是最适合与他交谈的时刻。
她顺顺利利地走了过去,来到他身边。那被称为佛子的男孩子在远远地看见她之后,便一直看着她走过去。却一直端坐着,直到与她面对面,也一直沉静地与她对视。
相当地淡定。
石小方没办法不淡定,他现在动一根手指都嫌累,强烈的饥饿感简直要了他的命。
“佛子?你应该认识我了。我就直说了,我觉得我们好像很熟悉,应该见过?
“你不用说话,我知道我们肯定有不一般的缘分,但在此情此景,我们都不应深究。
“其实我最近比较暴躁,有些不安。因为我已经很久没有做梦了。我已经很久没有梦见自己割肉喂动物的场景,没错,就是在各个场景里,用不知道利的还是钝的刀子,一刀刀把自己的肉割下来或者斫下来,喂猫喂狗喂猪喂狮子喂老虎甚至喂人都有过。可是在十多天前,这个梦断了,甚至其他梦也没了。对此我很郁闷,因为我总觉得这个梦是我参佛与瑜伽的成果之一。而这个梦,在我参佛与瑜伽有一定成果后,已经伴随了我五年多。现在却不见了。
“这个事比较大,让我心慌慌,意乱乱。我怎么办?这是我的信念动摇了吗?佛祖降罪了吗?还是昭示着我已经不需要减肥了?对这事万岁住持笑而不语,你能为我解惑吗?”
石小方微微叹了口气,几乎没有任何声息。他本以为盐淡淡是终于想起了他,来找他兴师问罪的,结果是这样。而他实在不想就这一点在他看来很小很小的事情而动作。
盐淡淡看石小方看着自己,却只是很轻微地叹了口气,就一动不动,心中没来由地一恸,暗暗叹息说道:“果然是这样吗!”
“嗯?”看她似乎是有什么误解,石小方可就坐不住了,有气无力地说道,“我只是饿得不想动,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嗯?”盐淡淡有些意外,“我以为你是在接受什么考验,然后刚才又想考验我。”
石小方点头,然后摇头,却一句话都不想说。
盐淡淡聪明,理解了:“你的意思是,你的确在接受考验,却不是打算考验我?”
石小方一动不动,默认。
“你轻了没有?你这样辟谷会不会变瘦?”
石小方抬眼看了一下,发现盐淡淡是认真的——为什么一个只是略微丰满的女孩子会那么在意胖瘦?
“我饿得不行,你拿吃的来,我现在撑死都无所谓。”
宗教使人迷,盐淡淡的答案与其他人一模一样:“不行,万岁住持既然让你辟谷肯定有道理,我不能破坏他的行为。”
对,连陈柔都这样说。这位美丽强悍的女兵似乎很满意住持关于他们回国的安排,这两天安安静静地待在这里,除了似乎和王湘湘打得火热,姊妹情深,其他没有什么特别的,似乎也很乐意饿死石小方。
石小方又有气无力地叹了口气:“你去吧,我不想说话。”
盐淡淡发觉了,这个万岁住持极其重视的佛子,似乎也就是个普通的男孩子。心中的一丝疑惑和不安,以及敬畏烟消云散。她一时也没有什么好活动,干脆坐在石小方身边一起晒太阳。石小方斜了她一眼,干脆由她去。
坐了一会,盐淡淡随口说:“佛子你是叫石小方?这名字我真的没有记忆,但是你让我觉得挺眼熟,不知道你会不会这样觉得?”
石小方脊背略僵硬了一下,就又放松下来。
“我们会不会是前世的姻缘呢?嘿嘿。”盐淡淡口无遮拦。
石小方心念电转,觉得坦白比较好,于是开口说:“其实小时候我们是……”
他的话被打断了,盐淡淡惊呼一声:“你看那里!”
石小方闻言看去,只见一根恨天高的木柱子从那边建筑后立起,上面有几根麻绳。
这是要搞吊杀?这是什么邪教仪式!
没有让石小方疑神疑鬼的时间,接着又接连立起了三根立柱,然后几个跟猴子般灵敏的僧人爬上爬下,不过几个上下,就架好了一个巨大的红布帐篷。
石小方向盐淡淡吐槽:“你看那红得,像不像火?每个老人,好像都挺喜欢把我架在火上烤。”
盐淡淡歪头看他:“是哦?你经常被赶鸭子上架吗?”
“是。”
“你是能耐很大吗?”
“不是。”
“那你是很擅长溜须拍马咯?”
“你觉得呢?”
“你很帅?”
“你的眼睛呢?”
“那你总不能是无缘无故平白得来的吧?如果没有因而有所得,你会折寿的。”
“不知道呢,也许这些人就是怕我活太久?不然饿着我干嘛?”
石小方这话就有点过分了,不够尊重,但盐淡淡却出奇地没有反驳,而是安慰了一句:“不知情处,自然有知情者爱你。”
石小方转头认真看了眼盐淡淡,想起了很多与她过往的细节,对比她的这一句话,别有一番意味。于是他点点头表示认可:“是的,在不知道的地方,有很爱我们的人,也许会有我们不知道的福泽。”
“赞哟!”盐淡淡高兴得眉飞色舞,“你此句大善!我劝解你的那句是我曾经冥思许久才有的妙手而得,你却信口拈来,也许你真的是有宿慧的佛子哦!”
对此,石小方很想说一句那反驳万岁住持的话:“屁的通透,任何一个闲得扯蛋的普通人,都能这样闲扯淡。”
但是刚才的话已经让他很累,他不想说话,干脆只是摇头。
此时,盐淡淡和石小方都看见了前方拐角处出现的一行人。盐淡淡站起来,低着头对石小方说:“既然你不知道前路为何,那就该前进的时候,就前进吧。”
石小方敷衍地哼了一声,没有送盐淡淡。面对来请自己的僧侣,也只是敷衍地哼了一声,磨叽无比地前往。
认真想一想,作为同样辟谷了几天的万岁住持,还比他多了很多接待活动,而且刚刚全力发功,还是个残疾老人,却还能强行挣扎精神,去主持一个无遮大会。石小方作为一个年轻后辈,实在没有理由去哼哼。在之后很长的时间里,回想起自己当天惫懒的态度,石小方都十分难堪与后悔。
当天应该是盛会,来了十数个操持不同语言和口音的老和尚,更得加上他们随从的僧侣和信徒。
无遮大会,并不是那种小说里面丑角或者反派主持的没羞没臊的邪教大会,无遮,是指没有遮拦,指不分贵贱、僧俗、智愚、善恶,平等看待,原指布施僧俗的大会。
万岁住持声音虽然沙哑,但是说话看起来无碍了,借助音响设备,在台上妙语连珠,让石小方见识到人格魅力与长相真的没有太大关系。让石小方比较心安的是,住持并没有让石小方上台发挥然后挥发,一个人掌控全场,把一众佛徒都听得心神荡漾,连石小方都感觉自己的佛学有了精进。
石小方一向秉持“多而不精,精则愈精”的态度进行学习,喜欢的愈发钻研,不在意不稀罕的也不至于听不下去学不进去。这也是他一直能够保持一个比较旺盛的好奇心,以及一个非常旺盛的平常心的原因。不过这个时候的他并不太清楚自己的这个优势。
因为陈柔不耐在此的原因,所以他也许比在座的都能打,比在座的都能敲代码,比在座的都年轻,但是他听着云里雾里的哑谜和包在外衣里典故,依然在感叹:牛逼,我也希望我能这样,可惜我就是个普通人。
非常乐于参加此会的盐淡淡坐在一个比较居中的席位上,看着满满当当的佛徒,听着佛教纶音,心中感觉无比幸福。
她披着一身海青,以居士的身份,与身边隔着一个位置的老僧小声谈着。这老僧是中国来的,与盐淡淡谈得比较相得,也为盐淡淡拓宽了佛门人脉,他们时不时对夹在两人中间的中年和尚道歉,这个中年和尚虽然因为语言不能与他们交流,但涵养极好,总是笑眯眯的。
因为万岁住持的主持还没结束,两人只小声交流了不久,互相留了联系方式,便各自坐好。盐淡淡又转头看另一边,是一个年轻和尚,秉持礼貌态度,她本想交流一番,却突然想到了谁,转头四觅,在很前排的地方,发现了藏在一堆老和尚中间的石小方。
她有些疑惑于万岁住持始终没有让石小方上台,或者介绍一下石小方。而石小方的侧脸显示他似乎还在状况外,根本不知道今在何在,懒散的神态与身边肃穆的年轻僧人对比起来非常讽刺,觉得他实在不适合坐在那么重要的位置。
此时的石小方坐在一堆穿着火红僧衣的老和尚之间,脸色微白,神色痴呆,偶尔会扭头四望,却都是红色,连四周的幕布都是火红的,乍一看仿佛真是在火架上烤的小鸡子。
盐淡淡最近浮起笑意,然而那笑意突然僵住,她慢慢瞪大眼睛,这一副在火海中看着一个男孩子的景象,让她记忆中某个埋得极深的景象慢慢浮现。
“跑!往前跑!该前进的时候,你就给我跑!”火海中,他的父亲就是这样向她喊的,而火海中很远的地方,似乎就站着那个男孩子。
盐淡淡旁边的年轻僧人本来以为这个姿容姣好的女居士会与他交流,他神色肃穆地暗暗准备着,却始终不见她来问。偷偷斜眼看去,却发现此女子居然呆若木鸡,且泪流满面。惊了一下,然后心中崇敬,听佛言而流泪者,身心洁矣,反倒是自己着相了,顿时静心敛意,专心听讲。
而声称不耐此地氛围的陈柔就站在阴影处,看着那个男孩子张着嘴巴,仿佛痴呆儿一般地观着礼。心里有些无语。
她已经通过她的方法,确认了石小方是本次任务进度的第一人,作为离他最近的军人,而且是比较优秀的那一批,她自然地被指派了保护他的任务,万岁住持给了回国的最佳方案只是她陪着他安心留在这的辅助原因。
不过除了依稀猜到这个男孩子的身手不简单,他与他父亲的截然不同,他有些厚脸皮,某些地方很蠢,但这些了解并不足以支撑陈柔去理解此子的离奇的际遇。
心在佛,情在道,身在红尘,进击于血火之中的陈柔,觉得这个男孩子有成为自己一类人的潜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非常抵触于成为自己这样卓越的人。陈柔思来想去,觉得最大的可能是因为父亲过于优秀,偏偏家庭不睦,导致石小方抵触于这个特权者的圈子。
是的,如果他愿意优秀,加上出身,他天生就是最特权的那一批特权者。
“为什么该前进的时候,你总是会后退呢?”陈柔很无语,不觉有些发呆。
而同样不耐此地氛围的王湘湘,正在自己的厢房里完成着最后的工作。她面前的草图已经基本完成,是一个似瓶非瓶的容器,造型似佛非佛,是个光头,却姿势似躺非躺,光头男坦胸露乳,高举一杯,仿佛邀月,便是瓶口,姿态极其闲散,神情似呆非呆,感觉总是在状况外,不知道今夕何夕今在何在。
此时的王湘湘,一直坐在椅子上,动作与石小方基本一致,微微抬着头,微微张着嘴,静静发着呆,心中五味陈杂,脑子一片混沌,仿佛一下接受了太多的填鸭式教学,又仿佛一下子领悟了太多。
某一时刻,突然平地里一声雷,原来是有人点了一个响炮,把几个在发呆的男女子都惊醒了。
石小方极不雅观地擦了下嘴角的口水,盐淡淡默默擦去泪水,陈柔捏了捏眉心,王湘湘突然如有神助,福至心灵,一直抓着的笔被她狠狠敲在桌沿,铅笔应声而断,露出森森硬茬,以及一截多出来的不规则笔芯,而王湘湘就那么拿着这一截笔芯,很随性地往图纸上弯曲地一划——
图纸中多了一条极深极明显却略不规则的骨线,如同那似佛非佛的人的脊椎龙骨,让原本惫懒地斜躺着的姿态顿时立体起来,如同随时会动作起来,勇往直前而去。
“怎么越来越像那个什么佛子……石小方?”
王湘湘嘀咕,但是她真心觉得很满意,满意于自己这次来的成功,喜不自胜。
此时的石小方也噔楞一下醒了过来,佝偻的腰如龙一般直了起来,因为他和会场现场的人一样,都是喜不自胜,因为来了个重量级的人物,大多数人都认识,连石小方都认识,因为曝光率很高。
少林寺方丈,释家,永信。
这是一位真大佬,石小方实在没有想到这个小庙居然请到了这一位大佛。石小方相信,就是是一个天马行空的小说写手,要端出这尊大佛也要多加斟酌。
“我们非常荣幸能够邀请到您。”万岁住持此时手中多了一串佛珠,与随着响炮进来的永信大师见礼,“刚才老僧不揣浅陋,在台上多发言语,污了众耳,还请您放清音,以清视听,以飨佛众。”
“阿弥陀佛。”永信大师念佛号,礼众人,很客气地赞了一圈,客套了半天,跟个正统高官一般。
然后他执着比他矮了一大截的万岁住持的手,在台上大讲文武之道,说佛的慈悲与金刚怒火,论佛的大法力,说佛的灭世手段。
与会各位虽然有些奇怪于这个不太祥和的话题,与这次大会佛众来说,有些过于怆烈,但既谓之无遮大会,也没有太多人去奇怪。
而石小方听到此处,却是叹气连连,该来的还是来了。原本以为住持是觉得自己没有受烤,如今看来却是有更大的扇火人选。
但是并没有。
没有任何人提起石小方,或者请石小方上去站一下,他就好像一个有一点背景的年轻人坐在首席观众席上,平平淡淡地观完了礼。甚至最后大会结束,都没有邀请他上台,搞得一群红衣僧人都上了台,就他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前排,显得非常格格不入。
石小方并没有觉得难堪,事实上除了一开始有些紧张于可能会被赶鸭子上架,后面随着逐渐听入迷,他已经浑然忘我。所以最后看着一大群老和尚中年和尚在台上念佛谢礼,他很特立独行地激烈鼓掌了,混没有发现其他人都是回佛礼的。
这样让那些本没有太注意他或者说在意他的人都对他另眼相看,觉得这个人有些莫名其妙。
永信大师和万岁住持齐齐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他这才发现有些不妥,合十点头哈腰行礼,怎么看都好像更不妥当。
最后,石小方在永信大师和万岁住持见了一批又一批的客人,他自己则饿得晕了又晕的时候,终于被邀请去见大师一面。而大师实在忙得不行的样子,与和石小方一起进来的盐淡淡、王湘湘和陈柔随意见了一礼,略说了几句,便让他们离去了。要说有什么不同,就是让石小方走进前去,用手指沾了些茶水,在他眉心上抹了一指。
痒痒的,淡淡的,香香的。
平平淡淡的。
这种感觉很奇怪,石小方感觉自己很少会有这种情况,自己又惊又愿的事情,又想要又想逃避的东西就这么平平淡淡地离自己而去,被自己度过。
但是受了那一指好像是极不得了的事情,所以石小方终于得以开饭了。可他只是吃了几个果子,然后就慢慢喝着菜汤,发着呆。
他在慢慢消化着今天的所得,不但是万岁住持和永信大师的讲话在他脑子里循环播放,永信大师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对他那平淡的态度,带给他的感受非常新奇,于是他也在揣摩着他,揣摩着自己。
揣摩了半天,好像也只是坚定了自己是个普通人的想法,另一个猜测就是,他老子的权势大概就是永信大师那一级左右。
这是他觉得最合理的猜测。
他自己在那恍惚了半天,盐淡淡也恍惚了半天,她比石小方醒悟得早,然后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着石小方来了,就这么坐在旁边看着他吃东西,莫名有些脸红。
然后心里浮出无比的难过。
而随着他们来这里的陈柔和王湘湘其实已经碎碎聊了一路,她们本来是打算一起去送一下永信大师的,但是发现两个看起来失魂落魄的家伙行尸走肉一般地去斋堂,叫都叫不应,嘀咕了一下还是跟了过来。
此时看盐淡淡好像终于醒了神,不由得关心了一句。
盐淡淡还是有些神不守舍,在两个女孩子面前那脸莫名变得滴血一般,支吾了两句。
此时,万岁住持已经送了与会的各位离开,与清理现场的僧众问起,往石小方这边来了。进门便看到脸红如朝霞的盐淡淡,一脸莫名其妙的王湘湘和陈柔,以及还在神游的石小方。
住持人精,转眼便猜到盐淡淡大概是想起了石小方与她的一些过往,微微一笑,顺手端了一盘蒸番薯,走到石小方桌边坐下,三个女孩子赶紧起身见礼,石小方依然神游……
老和尚边一个个发番薯,边一个个点过去,他对盐淡淡再申一句:“来往皆是缘,无论来往。”
盐淡淡欲言又止。
他对陈柔说:“明日可与佛子回国。”
陈柔说:“得咧。”
他对王湘湘说:“女居士如何?”
王湘湘客气地回话:“回住持,我已经完成自己的愿望,打算与姐姐一起回国。”
住持肉眉耸动,本来已经端起的番薯又放下了,有些不讲究地在僧衣上擦了擦:“哦?大善,可否给老僧赏看?”
王湘湘干脆地应是,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一张图纸打开,移步到住持身边,端着给他看。
住持一打眼,顿时浑身一颤,小眼睛瞪得溜圆,鼻息都粗重了起来,他颤抖着手在那最后落笔的龙骨上轻轻摩挲。旁边的王湘湘面有得色,深感不枉此行,但不免也觉得住持表现得有些过了。
“请收起。”住持颤抖着说道,“请收好……请稍待。”
然后他拿出手机,拨通号码,向那边说道:“大师,我佛慈悲,希望你能马上回来一趟。”然后便挂了。
三个女孩子猜到电话对面那人是谁,顿时惊讶无比。
石小方还在神游物外。
过了不久,住持都还没哆哆嗦嗦地吃完两根番薯,一阵燥烈的摩托声响起,生生把石小方都给震醒了,一个年轻人几乎把一辆黑色的摩托车怼进斋堂门口,而摩托车后的和尚身手敏捷地接着惯性跳了下来,大踏步进来,直奔住持而来。
王湘湘有眼力见,已经提前打开图纸,供两位连寒暄都来不及的和尚赏看。
大和尚看得连连点头,连声称善哉。
大和尚看罢,仿若得尝大心愿,长叹一口气,请王湘湘珍重收好,然后以食指在王湘湘眉心抚了一指。
合十念佛,他大声喝道:“年轻人们,该前进的时候!”
然后便头也不回地去了,那年轻人带着他又开着摩托车飞走了。
石小方刚醒不久,有些莫名其妙,却见盐淡淡嘴角意味深长地笑着,对他说:“是啊,该前进的时候就得跑,哪怕前面是火海。”
石小方脸色一白,觉得还不如让自己继续浑噩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