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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四目相对,眼神交流。
云飞曜的眼睛里露出一丝高兴的色彩,更多的却是坚定,显然是想告诉她,他必定会将她救上来。
他朝着玺诺点了点头,随后双手抓住绳子,缓缓往上拉。
“严大哥,你怎么样?”李霞语紧紧地抓住严项的胳膊,满是担心。
严项脸色发白,缓缓摇了摇头,看了眼被牵制住的云飞曜,对李霞语虚弱道:“你快离开这儿,一会儿千家的人找过来,你就走不掉了。”
李霞语不愿丢下严项,使劲摇头,抬头看到云飞曜就快要把千玺诺拉上来了,顿时心生不甘。
“想救她,休想!”李霞语从严项的腰间拔出一把剑,直接便朝着云飞曜刺去。
“小心!”被吊着的玺诺看到这一幕,竭力大呼,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云飞曜自然感受到身后的杀气,眼神一寒,一个灵巧的侧身,轻而易举地躲开了李霞语的这一剑。
紧接着,他抬一个反手,直接卸掉李霞语手里的剑,一掌击在她的肩膀上。
内力强劲,李霞语瞬间被击飞,重重地撞在山石上,然后摔在地上,吐出一大口鲜血。
“小语!”严项大喊一声,爬到李霞语的身边,“小语……”
李霞语的口中不断地涌出鲜血,浑身疼痛的她表情扭曲,已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严项也是一个习武人,他探了一下李霞语的脉搏以及骨骼,便知她身中内伤,五脏六腑都已移位受损,而且她不懂武功,想要复原,几乎再无可能。
小语性情刚烈,若是下一辈子让她如同废人一般的活着,她绝对接受不了。
而李霞语似是也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了什么,她凝望着他,微微摇了摇头,眼中尽是决然。
玥儿已然不在人世,她早就不想活了,之所以活到现在,也不过是一念仇恨支撑着她罢了。
李霞语的视线缓缓移到墓碑上,随后,她看向快要上来的千玺诺,眼中的遗恨加深。
她真的好不甘心啊!都走到这一步了,还是没能把千玺诺给杀了,九泉之下,她如何给玥儿交代?
“交给我。”严项好似看出李霞语的不甘,握了握她的手,旋即摸出一枚飞镖,直射千玺诺。
云飞曜眼看着飞镖射向她,下意识地想要去挡,可绳索他却丝毫不敢放松。
然而飞镖并非是奔着玺诺的人而去,而是射在了她手腕的绳子上。
绳子应声而断,马上就要得救的她直线下坠。
“阿诺!”云飞曜疾呼一声,顾不上其他,纵身跃下。
急坠而下的感觉跟蹦极没什么区别,玺诺闭上眼睛,她甚至冒出一个错觉,会不会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她刚刚结束了蹦极运动?
然而腰间的一抹温度,让她瞬间清醒过来。
玺诺睁开眼睛,入目是云飞曜那张凝重紧张的脸庞,他用一只手紧紧地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抓住了崖边的一根山藤。
他的手掌心有点滴鲜血往下滑落,顺着山藤往上看,血迹斑斑,可见是因为抓山藤而产生的摩擦力,致使手掌被划破。
“别怕,有我在。”云飞曜声音微沉,偏头看了她一眼,“抱紧我。”
玺诺一怔,下意识地双手环抱住他,迎上他的眼神,满是不解。
为什么?他为何跳得毫不犹豫?他可知这是悬崖?摔下去必定粉身碎骨,而且他应该能看出那副模样……
云飞曜好似看出她的心中所想,眼中的深情熠熠生辉。
“我怎会眼睁睁看着你落入险境?哪怕是万丈深渊,我也不会迟疑半分,至于其他,我又怎会在乎?”
他的眼神坚定不移,显然已经认定了一切。
玺诺痴痴地凝望着她,有些说不出话。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因着看不透眼前的男子,她便对他的靠近各种提防,甚至刻意逃避他的感情,也将内心对他的情意牢牢地压住。
可就在她对生命失去希望的时候,他仿若从天而降,那一刻,那极力封闭的心门缓缓打开。
而当他奋不顾身一跃而下时,她便知道自己的心已经沦陷了,一向被她压抑的情感便再也控制不住,大有汹涌而出的迹象。
其实只要寻到一个真心实意,愿与你同生共死的人,在哪个世界又有什么重要呢?
玺诺心中感动不已,暗暗下定决心。
如果能逃过此劫,她不会再逃避,她会勇敢地面对这份感情,哪怕是前有皇权阻挠,她也要搏上一搏。
思及此,她更紧地抱住了他,好似认定了什么。
云飞曜感受到她情绪的变化,也从她的眼神里看懂了什么,一抹狂喜浮上眼底:“我们不会死,我要娶你,抱紧我。”
玺诺环抱住他的脖子,十指紧扣,眼眸中尽是信任与坚定。
云飞曜笑了笑,随即放开那只抱着她的手,改为两只手抓藤条,一点一点往上攀爬。
虽然是两个人的重量,但他武功高强,手臂更是雄厚有力,爬了大概十几米的样子,总算是看到了山顶,也看到了活着的希望。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一笑。
然而视线偏移几分,崖边的一道人影落入他们的眼中。
白衣翩翩,随风轻轻摇曳,在这抹孤冷的月光下,他的气质显得尤为清寒,仿佛九天之上的谪仙一般,不掺杂世间的半分尘嚣。
放眼京城,能有这般气质的人,唯云南棋一人。
云南棋也察觉到崖下的动静,缓缓走到崖边,负手而立,低眉俯视。
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的画面,好似一根钢针,瞬间刺痛了他的眼睛。
“是三皇子。”玺诺高兴道,“他来救我们了。”
云飞曜攀爬的动作停了下来,他仰视着崖边的云南棋,对上他的眼神时,心底骤然发寒,不由用另一只手抱紧怀里的人。
玺诺感受到他的惶恐与肌肉的紧绷,心里顿时有点不解。
云南棋难道不是来救他们的吗?
不等她思索,云飞曜平静开口:“三哥,你来的正好,快拉玺诺小姐上去吧。”
他的称呼一下子将彼此的关系疏远,好似方才的患难真情是一场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