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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上嘈杂而喧嚣,旅客们的交谈声五湖四海的口音,“瓜子花生矿泉花,香烟啤酒扑克牌”小推车来回叫卖的吆喝声,小孩子的哭闹声……五花八门的声音充斥着车厢,直到夜里十点时火车上熄了灯之后,才渐渐的消停下来。
熄灯后,傅美枝和苏敏也停止了聊天,两个人肩膀靠着肩膀,坐在座位上闭着眼睛依偎着挤在一起,在车厢里此起彼伏的鼾声和火车轮子有规律的“轰隆轰隆”声中渐渐地睡着了。
凌晨五点,乘务员叫醒了要在杭州站下车的乘客。傅美枝也跟着醒了,她打着哈欠帮苏敏收拾行李。
临近初冬,五点钟的杭州天空一片漆黑,清冷的北风悄无声息地拂过月台,吹在人的脸和手上泛起一层寒意。
问过乘务员,得知火车要在杭州站停靠十五分钟,傅美枝帮着苏敏提行李,把她送到了站台上的出站地下通道口。中学毕业三年后,昨晚两人在火车上偶然相遇,短暂相见之欢后,今晨却又要在这离家千里之外的异乡再度分别,一股莫名的离愁悄然涌上心头。苏敏的眼晴有些雾蒙蒙,她握了握傅美枝的手,说:“美枝,别送了,火车快开了,你赶紧上车吧,一路保重,咱们以后有机会再见咯。”
“嗯,苏敏你也要保重。你给我留的电话号码我记下了,等我到深圳安定下来后就给你打电话,以后多联系哈。”傅美枝语声有些哽咽,她的眼眶不觉也有些湿润了。
是啊,人生的旅途匆匆。少年时的同学和好友,如今都已经长大成人,成年了每个人都在为工作和生活奔波,都在奔赴各自不同的人生。
毕业时那一别,仿佛还在昨日,谁知却渺隔了三年多。今天这一别,又不知何日才能再相逢。如此思量,又怎能不叫人伤怀呢。
站台上响起了哨声,两人匆匆拥抱了一下,这才依依惜别。傅美枝一直看着苏敏的背影在出站通道口拐角处消失不见,她这才返身回到火车上。几分钟后火车开动了,杭州到上海已经不远了,只有大约三个小时的车程。
送别苏敏回到车厢坐下后,傅美枝再也没有睡意,她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身子斜倚着靠在车窗旁,就这么静静地坐着,望着窗外由浓到淡由暗到明渐渐亮起来的天空,一动不动,直到上午八点半火车驶进了终点站--上海。
上海火车站来来往往的旅客很多,到站了下火车出站的,进站坐火车的,还有坐地铁的,人潮汹涌,非常拥挤。
从站台上的地下通道口出来,置身于上海火车站巨大的地下广场中,喧嚣拥挤的人潮让傅美枝有些头晕目眩,她一时分不清东南西北,愣愣的靠着地下通道的墙壁站着,发了好一阵呆。
“这就是中国第一大城市上海吗?果然名不虚传,人真的好多啊,太多了,吓人。”傅美枝心里嘀咕道,她甩了甩头,深吸了一口气,背着挎包,扛起皮箱,随着出站的人群往前走。她记着张金花交待的话,循着指示牌穿过漫长的地下通道,一步一步地往上海火车站北广场走去。来之前已经约好了,张金花会在北广场出站口那里等着来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