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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居长闻言,连忙问道:“哦,小官爷,请说。”而葛居渊似有所思。白依清便将开山摔跤场同衍的情况讲了,特意将同衍与盛情的比试讲得详细些。
待白依清讲完,葛居渊是一脸肃穆,他知道白依清讲的是真的,惊讶于同衍的武功,同时,从袖里拿出一张纸来,苦笑道:“这开山摔跤场已经以同衍的名义送了书信来。”
白依清接过信仔细一看,只见信中写道:“灵宝派各位真人道鉴,贫僧同衍,出身少林寺,现太原慧泉寺修行。自古佛道两教渊源颇深,两教交流甚多,今贫僧云游修行到汴梁,久闻贵派乃道教中大派,道行高深者不计其数,贫僧欲效两教前人之交,特在开山摔跤场恭候,不争两教武功之优劣,不争两教地位之高下,只欲弘两教之法。”
这书信语气倒是客气,没有半分杀伐争斗之语,却又是棉里藏针,特意说了两教交流的渊源,道、佛两教所谓的渊源、交流不就是互争地位之高下吗?
看完,白依清问道:“两位道长的意思?”
任居长道:“那同衍乃佛教中人,自称出身少林寺,名声不显,贫道怎知他是何等人物?随随便便一个佛教弟子就向我灵宝派下书信,将我灵宝派置于何地?”任居长语气中甚是不屑。
葛居渊向白依清问道:“那同衍未出手,真让那盛家拳的盛情知难而退?”
白依清坚定地点点头,葛居渊脸色凝重,道:“那盛家拳可是名震中原的拳法,就是昔日,太祖对盛家拳也是赞誉有加,并从盛家拳吸收不少拳法精华,方才成就太祖长拳之威名。如今这同衍,竟不出手,就逼退盛家拳,看来却是不可小视呀。”
任居长仍不以然道:“那盛家拳掌门盛世华倒有几分本事,可盛情又得到盛家拳几分真传呢?”
葛居渊答道:“师弟有所不知,我曾听说,这盛情可是盛家拳中间一代佼佼者,拳法不下盛世华之下。”
任居长道:“既是如此,明日便派一名弟子去向开山摔跤场打探一番便是,陆师侄虽不在,可胡显高、林显望、钟显重等弟子也是我灵宝派年青一代之中的佼佼者。”
葛居渊沉吟不语,任居长继续道:“如果由师兄或者我出手,即便赢了那同衍,同衍只是佛教无名之辈,也会被那佛教耻笑。”
白依清见任居长不把同衍放在眼里,心里想,莫非这任居长武功比葛居渊强出不少?白依清见过葛居渊两次出手,还未见过任居长的功夫,只是根据上次在灵宝宫的情形,任居长武功应在葛居渊之下呀。
葛居渊又看了看白依清,白依清明白葛居潘的意思,便道:“那同衍未出手,不知他功夫如何,但单凭他那身法,便是绝顶高手,不可小视。”
葛居渊点点头道:“正是,这可是关系我灵宝派之声誉,关系到道佛二教之地位,况且,那陆师侄、万师侄失踪说不定也与这同衍有些干系,还是小心应对为妙。”
白依清道:“那同衍不是也向上清派下了书信吗?不知上清派会如何应对?”
任居长道:“他上清派除了陶宗遇,那许宗朝己是师兄手下败将,又能有什么应对之法?除非他陶宗遇亲自出手,否则便是为道教蒙羞。”
白依清道:“灵宝、上清两派均有弟子失踪,这同衍又恰好这个时间出现,莫非真是他所为?”
葛居渊道:“这同衍掳掠两派弟子又有何用?”
白依清疑道:“莫非同衍就是以两派弟子为要胁,逼两派高手与他比试,以挫两派之声誉,扬他佛教之威名?”白依清一开始的想法是把乾道丁等上清派弟子失踪与一丈天魔掌联系在一起,可如今,灵宝派弟子也失踪,同衍又此时出现,白依清不由得又将同衍与这事联系在一起。到底是何人所为呢?白依清在心里摇摇头,自己也不知道了。只是这同衍出现的时机也太蹊跷了。
葛居渊道:“若真是如此,他佛教以如此下作手段,也是辱了他佛教之声誉。”
任居长哼了一声,道:“师兄你是君子,哪会知道别人心里想法如何?”
白依清道:“道长,这同衍既是佛教弟子,看情形可是专门针对道教而来,可道教派别又不是只有上清派、灵宝派,还有其他派别呀。”
葛居渊回答道:“正是。在汴梁城,灵宝、上清两派为最盛,这同衍如此向两派挑战,不知是他个人所为,还是背后有佛教支撑,如果有佛教在后,这是明显要挑起两教之争,如果两教相争,影响可是非同小可呀。”
白依清惊道:“道佛两教弟子遍天下,那岂不是天下大乱了?”
葛居渊忧心仲仲道:“但愿是这同衍个人所想吧。但明日还得小心为上。”
任居长道:“师兄既是如此想,便由我带一名弟子先去探个究竟。”
葛居渊担心道:“师弟,你还是小心行事,这不仅是个人荣辱,更是我派、及至道教这声誉呀。”
任居长不以然地道:“师兄,师弟我出马,你放心就是。”
白依清见状,道:“既上清派也接到了书信,必定也会去的,到时,任道长便让着上清派就是。”
葛居渊点点头,道:“关系到我派声誉,也只好如此。”
同衍在程开山的陪同下,走出了摔跤场,张文直便暗暗跟了上去,张文直知道同衍的功夫,不敢太靠近,好在程开山与同衍也是不疾不徐,沿途还有人刚才在摔跤场里见过同衍的,不时对同衍指指点点,同衍似乎未看见一般,也不和程开山说话,只是走自己的路。
张文直远远看着程开山与同衍走到相国寺,同衍便与程开山告别,进入众相寺,在相国寺门口,同衍还拿出度牒给守门的僧人看,显是同衍是在这相国寺挂单。
张文直跟着进了相国寺,又见同衍直接进了僧尞,张文直不便跟去,便只好出来。
跟着这同衍,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张文直却并不丧气,他知道,即使同衍有什么异常,肯定也是不可能轻易被发现的。
任居长走出灵宝宫,天色早黑,任居长也不带弟子,独自一个人不紧不慢地走着,不时看看街两旁的各式店铺,听着各式的叫卖声,神态悠闲,这对道人来说,入世也是一种修行方式。
待走到一座宅子前,任居长却故意慢了下来,神态不再悠闲,双耳凝神听着四周的声音,双目不时扫视四周,到了宅子门口,他却并没有进去,而是走了过去,又走了两百余步,却转身走了回来,到了宅子处,将手抬起,假意拂拭脸上的汗珠一般,双目却是迅疾扫视四周。
宅子外并没有灯光,很是昏暗,即使附近有人,也看不清任居长的相貌,任居长有点多此一举,任居长见没有注意自己,便在宅子门前轻轻地敲了三下,门打开,刚好能容一人进去,任居长一闪而进,门又关上。
里面一人轻声叫道:“叔叔。”
任居长又看了一下四周,里面那人道:“叔叔,到这里还不放心吗?”
任居长轻叹了一口气,道:“侄儿,小心驶得万年船呀,这要是被人发现了,可不是小事呀,传出去,你叔叔还怎么在灵宝派待下去呀。你轻则废了武功,逐出上清派,重则可是要丢了性命。”
上清派与灵宝派互不服气,你争我斗,却想不到,任居长身为灵宝派真人级别,却有个侄子成为上清派弟子。
侄儿将任居长带到后院柴房,两人被点了睡穴,躺在柴草上,赫然是上清的魏道才、刘道亮两名弟子,原来那晚掳走魏道才、刘道亮的却是任居长和他的侄儿任道重。
见二人还在,任居长问道:“侄儿,这二人一直未醒?”
任道重回道:“叔叔未来,不敢解了他二人穴道。”
任居长轻笑道:“嗯,做得好,千万不能让魏、刘二人知道是你我做的。”
任居长又道:“你现在知道叔叔让你加入上清派的好处了吧?”
任道重道:“叔叔良苦用心,侄儿知晓了。不过,这一丈天魔掌,《黄帝阴符经》侄儿也还是第一次听说。”
任居长叹了一口气,道:“你是第一次听说,我又何尝不是第一次听师兄说起,我师傅林世宏竟然曾败在丁九田一丈天魔掌下,又因此而死,师傅和师兄瞒我瞒得好苦呀,在师傅眼里,我一直都不如林师兄与葛师兄,师傅一直对他二人偏心些,总说我资质不及两位师兄,叔叔我不服气。昨日听葛师兄说起,陶宗遇既然知晓一丈天魔掌招法,那《黄帝阴符经》也一定在陶宗遇手里无疑了。这《黄帝阴符经》乃道教第一心法,如果能练成其中的心法,便能真气护体,成为天师级人物,便能纵横天下,又有几人是我敌手,到那时,我还会屈居林、葛两位师兄之下吗?”
任道重也是双目之中充满期待,道:“正是,如果叔叔练成那无上心法,侄儿也跟着叔叔出人头地了,也不用在这上清派受劳什么子气了。只是,这一丈天魔掌与《黄帝阴符经》侄儿倒真没听到派中师兄弟们提起过。”
任居长道:“这一丈天魔掌、《黄帝阴符经》何等机密,岂是一般人知晓?本想擒住那乾道丁的,却不想慢人一步,被他人抢了先,这魏道才、刘道亮可也是陶宗遇的得意弟子,想必他俩也知晓些。”
任道重道:“陶宗遇对那乾道丁甚好,对魏道才、刘道亮只是一般。”
任居长狠狠说道:“没有乾道丁,也只好拿这二人问问了,总比没有人的好,昨晚只稍稍问了一下,今晚得好好问问,看他二人到底知道不知道一丈天魔掌与《黄帝阴符经》之事,即使二人真的不知道,偷偷放了便是。”说完,任居长放轻语气,道:“如果不是侄儿你提供消息,想从上清观掳走两名弟子,还真不是件易事呢。”
任道重道:“侄儿全凭叔叔吩咐。”
任居长拍了拍任道重,道:“叔叔自然不会忘了你的功劳。”
任居长、任道重二人带上面具,站在魏道才、刘道才身后,然后任居长解开魏、刘的睡穴与哑穴,魏道才、刘道亮二人睁开双眼,身体仍不能动弹,任居长故意捏着喉咙,轻声喝道:“你二人如果再不老实回答我的问题,小心我剥了你二人的皮。”
魏道才、刘道亮二人惊恐道:“我们真不知道那一丈天魔掌与《黄帝阴符经》,我们也是在灵宝宫才听说的。”
任居长又喝道:“不给你俩点苦头,你两是不说实话的。”
魏道才、刘道亮异口同声的求饶,道:“我们该说的都说了,我们真不知道,英雄,你就饶了我们吧。”
任居长并不理会,双手分别抓在魏道才、刘道亮肩胛骨处,一用力,魏、刘二人被点穴位,动弹不得,痛得浑身冒汗,滋味真是比死了还难受。
任居长松开双手,道:“看你二人不讲实话。”
魏道才喘息不断,声音嘶哑道:“英......雄,我真不知道,师傅他老人家最喜欢的是乾师兄,如果真有那什么一丈天魔掌,也一定是教给乾师兄的了。”
刘道亮也大口喘道粗气,道:“乾师兄,也被你们捉来了,你们问他便知晓的了。师傅有时瞒着我们偷偷教乾师兄功夫,定是教他那一丈天魔掌的了。”
魏、刘二人还不知道,乾道丁并没有被任居长捉来,而是被其他人捉去了。
任居长又将双手分别抓住魏、刘二人,故伎重施,道:“你二人还不说实话?”
魏、刘二人脸面抽搐、扭曲,样子甚是吓人,任道重站在背后,也能感觉到魏、刘二人的痛苦,任道重还从来没有见任居长如此穷凶极恶,任道重心内不忍,别过头去,不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