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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白辰已跃至燕容珏身后,举刀就要向她砍来。
谁知刀还未落下,他随即人首分离,鲜血飚了一地。
梁骐则满脸血迹地站在他身后,眸中是尚未泯灭的杀意,又对燕容瑾道:“靖安王身边的第一暗卫,不过如此!”
燕容瑾哀怨恨毒的目光紧紧盯着面前两人,似乎要把她们剜开一样。
燕容珏眸中凛冽,右手一抽,剑身随即从燕容瑾的胸口抽出。
霎时间,她的眼前是喷涌弥漫的血液,溅在脸庞上尚是温热的。
“咕咚——”燕容瑾的身子轰然倒地,她嘴唇动着想说什么,却呕出一大口血来。胸口上的鲜血不断涌出,浸透了她的衣襟,染红了她周身的地面,看起来像是在浴血。
“梁骐,取血。”
“是。”
燕容珏格外平静,眼神丝毫没有在燕容瑾身上多停留,只是从袖中掏出一块帕子,用心地擦拭着剑身上的血迹,似乎怕血把这把漂亮的剑染脏了一样。
在场燕容瑾的人手见主子受了重伤,知道大势已去,有的抱头逃窜,有的愣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办。
“我的剑锋刚好擦着你的心头刺过,暂时死不了的,放心。”燕容珏的声音冷漠至极。
“你......”燕容瑾倔强地看着燕容珏,十指死死扣住地面,眸中各种复杂情绪涌过,“你就是想让我生不如死!”
“没错!”燕容珏寒冰似的目光对上了燕容瑾,“你知道我为何要用游龙剑刺你吗?因为我要让你好好尝尝余清玦的剜心之痛!让你流这些血,是要让你好好体会梁斐生前血竭的痛苦!”
“等回帝都之后,你再尝一尝鞭刑的滋味。等你的罪行昭告天下,我要让你接受百官的唾骂,万民的捶打。燕容瑾,这都是你造的孽,我要一一从你身上讨还!”
听罢,燕容瑾的脸波聚起又散开,却无所谓地大笑了一阵,笑完又呕出几口血:“我造的孽?我不过是想夺回帝位而已。你扪心想一想,你难道没有孽吗?”
“若不是余清玦爱你至骨,何苦要承受这个痛?若不是梁斐要守护你和这个江山,何苦慷慨赴死?说到底,是别人替你负重前行,你不过是缩在后面心安理得地享受现成而已!其实,你根本就没这个能力挑起这座江山!你就不配这个皇位!”
“你——”梁骐听着愤愤不平,握着锃亮的刀直接逼近燕容瑾的脖颈,只差一毫就要刺入动脉,“难道你就配吗?你用蛊术害了那么多人,又逼你的暗卫为你卖命,简直是禽兽!我之前是瞎了眼了,才会被你诓骗!”
“都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靖安王,为什么你的亲近之人皆背叛了你,你就没有想过原因吗?哼,果然,小人的眼睛永远都看不到自己的影子。”地道与府内的入口处传来暮鼓般的声音。
在场的人转头望去,就见刘阿婆和余清玦等一行人走进来。
燕容珏望着余清玦,眉角一弯,寒霜般的神色顿时消散了下去,勾唇:“你们来啦。”
余清玦浅笑颔首,温言回应:“是,我们已经排查完地道中所有的机关,就差用下蛊之人的血杀死机关中的子蛊了。”
“嗨,黑......白姐姐,你脸上怎么有血呀?你没受伤吧?”妞妞正挽着刘阿婆的胳膊,对燕容珏招了招手,激动道,“这位帅气哥哥好厉害,他可以在地道中飞檐走壁,我今天简直大开眼了。”
妞妞崇拜似地扭头对余清玦竖了大拇指,然后环顾了一周,眼神落在燕容瑾身上时,吓了一跳:“哇!可怕姐姐好可怕!”
“妞妞莫怕,乖。那是可怕姐姐的报应。”刘阿婆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那当然,帅气哥哥的厉害之处多着呢。”燕容珏顺着妞妞的话,盈盈笑着望向余清玦,“余清玦,接你的剑。”然后把手中的游龙剑掷给他。
余清玦利索地接过,又抬眼与燕容珏对视。雪白的剑光中,他墨色双眸里,涟漪般的波纹起伏不平。
“刘前辈,”梁骐走过去,把一个方形器皿递给了刘阿婆,“这是她的血,您收好,机关的事得多劳烦您了。”
“不麻烦,这本就是我应做的。”刘阿婆伸手接过,神色感慨,“我回去就叫上我所有的同伴,把这里和战场上所有的机关都解了。让这个毒妇再无翻身之力!”
“哈哈哈,”趴在血泊里的燕容瑾却突然笑起来,猩红的眸子望着刘前辈,就像看笑话一样,“刘婆子,我今日所做的一切,不也有你的东风之便吗?你想赎罪,赎得清吗?那些冤魂,真的会得到安息吗?”
“你——”刘阿婆的身子剧烈地战栗,浑浊的眼中一片哀痛,她只觉得胸闷头痛至极,似乎缠绕在她心头近十年的梦魇向她伸出了魔爪。
她连忙倚靠在身侧的墙壁上,才不至于站不稳。
“祖母.......”妞妞担忧地上前,抱紧了她。
刘阿婆满脸复杂痛苦地抬眼,却望见燕容瑾使出全身的力气朝她和妞妞抛出两枚镖器。他猛然瞪大双眼,第一反应就是以己身护住怀中的妞妞。
却听清脆的金属撞击之声,一股强劲的白色剑光直直向那两枚镖器袭去,硬生生地扭转了它们的方向。镖器反向破空而去,纷纷插入了地上燕容瑾的后背之中。
“啊——”燕容瑾惨叫了一声,沾染了鲜血的脸瞬间扭曲了,似乎疼得至极,全身都在都在颤抖。
“暗中偷袭,可耻至极。这次,是报那晚你伤陛下之仇!”余清玦眉峰冷然,望向燕容瑾的眼神难掩痛恶。
燕容瑾的脸色惨白得吓人,嘶嘶地吸着冷气。她知大势已去,神色很是破碎,泛红的双眼中泪花闪烁,目光停留在燕容珏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