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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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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林宛茜的婚礼,夏若琪原本不想去,但考虑她跟宛茜的“恩怨”总觉得也该是解决的时候。

    曾经那样要好,十几年没联络也很可惜。

    两人又不是什么国仇家恨,还是说你爸夺我爸财产,我妈设计你妈入狱这类的戏剧情节。

    不过就是那个男生没选她、不过就是她自己觉得伤心又尴尬现在宛茜要结婚了,去说一声恭喜,以后有时间约出来喝个下午茶,谈笑过去,即使两人不能恢复高中时代的情谊,但至少也不要有遗憾。

    及至后来跟官厉耘开始不咸不淡的暧昧,夏若琪觉得难题迎刃而解。

    她之前之所以很不想去,最大的原因就是会被问!结婚没有?有男朋友没?什么,没有男朋友?要不要我帮你介绍,我堂舅的邻居的姑妈的表妹的同学现在还没结婚,人很老实

    如果她跟官厉耘一同现身,当然就能把那些推得远远的,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宛茜选在年初结婚,官厉耘要回去过圣诞节。

    结果就是——她跟臻臻一起出席了。

    臻臻原本要带她的闪婚老公一起去,但在知道她要单枪匹马赴会后,很有义气的把老公从陪同出席变成接送司机。

    好日子结婚的人不少,夏若琪跟着贺明臻在饭店服务生的引导下才找到林宛茜宴客的餐厅。

    三楼富贵厅。

    负责收礼的是宛茜的姊姊——虽然多年不见,但她们姊妹长得像,很好认。

    拿出礼金袋,姊姊看到袋子上的名字,停了一下,抬头看她,笑“宛茜很期待你来。”

    这么直白,夏若琪反倒有点不好意思。

    贺明臻见状凑上前,开玩笑说:“宛茜不期待我来啊?”

    姊姊笑了笑“你长得这么美,没有哪一个新娘子会期待你啦。”说完,又转向夏若琪“新娘房在七一三,去看看她吧,她今天早上还在问我觉得你会不会来,啊,对了,你编的每一出戏她都有看,还告诉同事说,这个责任编剧是我高中时期最好的朋友,你入围金钟奖的那出戏,她还买了dvd。”

    夏若琪觉得自己耳朵都红了——不是害羞,而是觉得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小家子气,好丢脸。

    她会来,当然就是想跟宛茜说说话的。

    搭了电梯到七楼,很快的找到七一三,夏若琪举起手,看了臻臻一眼,臻臻对她努了努下巴,意思就是“敲门呀”

    夏若琪深吸一口气,内心默数一二三,敲了下去。

    “哪位?”很精明的声音,感觉有点类似新娘秘书那类的人物。

    “我是宛茜的高中同学。”

    “不好意思,请问一下您的大名是?”

    “夏若琪。”

    几秒后,门刷地一声打开,一团白色的东西朝她扑过来。

    那个她曾经很熟悉,但已十几年没听过的声音喊了她的名字——

    “若琪!”

    婚宴过程美好而温馨。

    走出饭店后,夏若琪说想自己走走,贺明臻看着她,开门见山地问:“你该不会是在想官厉耘吧?”

    “嗯。”“真的想他啦?”

    夏若琪很干脆地回答:“真的呀。”

    婚礼那样美好,她又是奔向三十的女生,在那种温馨喜悦的气氛中,她很难不去想起这两个月几乎天天跟她在一起的人。

    即使两人怎么看都没有热恋期也没有蜜月期,但跟他在一起就是很自在,很舒服。

    不用掩饰,不用伪装,做自己就好,这种直接进入老夫老妻模式的感情虽然缺乏激情,但很适合她这样的人。

    连毛毛那个黏人吃醋精都不防他了,可见他的确很善于解除对手的心防,居然连狗都驯服了。

    结婚

    以前真的没怎么想过,总觉得自己无法扮演好妻子跟媳妇的角色,可如果对象是他的话,说不定

    贺明臻见她不讲话,挤了挤她的肩膀“你不要告诉我,你想跟官厉耘结婚欸。”

    “是有点。”

    宛茜今天晚上好美。

    穿着白纱礼服的她,看起来是那样幸福

    因为看起来太幸福了,于是她忍不住幻想,如果她跟官厉耘结婚,会不会也有相同的表情?

    贺明臻深吸一口气“你是之前就在想,还是经过刚刚婚礼的刺激所以想了?”

    “想也知道是婚礼的刺激啊。”夏若琪看她稍微放了心的样子,觉得有点奇怪“我觉得你对官厉耘好像很有意见,每次提到他,你的反应就异于平常。”

    “那是因为我关心你啊。”

    夏若琪挑挑眉,一脸怀疑。

    “说真的,我不可能对他有意见的。”

    夏若琪想了想,同意了“说的也是。”两秒后,又补上一句“恩怨也该有个起源,你们又不熟。”

    不是不熟,是因为他是我弟——这种话现下当然是不可能说出口的。

    贺明臻越来越能意会什么叫“一旦说了一个谎,就要说一百个谎,然后谎言有如滚雪球,越滚越大”

    她真是猪头,一开始就不该帮这个忙。

    可是苍天为证,她当初真的以为厉耘认识若琪之后就会打消念头——厉耘虽然欣赏独立的女人,但他跟独立型的几乎都不长久,因为工作忙、工时长,他需要的其实是棉花女,可在若琪的世界,她自己就是中心。

    若琪凡事都以自己为考量,不会为谁运转,那种“男友要她不准穿迷你裙,她就把所有的迷你裙都丢掉”这种事情是不会发生在她身上的。

    也不是说她多有个性多不可能为谁改变,而是她爱上一个人需要时间,但男人们总是在约会几次后就迫不及待下命令,应该这样应该那样,不可以这样不可以那样,对若琪来说,只不过是约会几次的对象而已,又不是真正爱上,为什么要听你的命令?

    厉耘习惯主导一切,而若琪除非她爱上一个人,不然她不会让人主导她的一切。

    在贺明臻的认知里,他们两人的个性是南辕北辙。

    她跟若琪认识十几年,完全知道这女人有多慢热,她会对一个人有好感,但绝对不可能吃几次饭就爱上对方。

    所以她才这样放心的帮忙。

    女人不会在短时间内爱上男人,男人经过相处便会发现此女跟想象中不同,自然不会有其他动作,时间到了回美国,世界这样大,两人以后相遇的机会微乎其微,一切船过水无痕。

    只能说人算不如天算。

    贺明臻也搞不清楚,到底是她跟厉耘分开太久,时间让他进阶成升级版,还是说,命中注定?

    “命中注定”这四个字真是太可怕了啊。

    贺明臻决定,她得跟官厉耘谈一谈——虽然他人在纽约以及他们的时差有十二小时,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觉得若琪刚刚说想结婚有点来真的感觉,而她这个姊姊却还搞不懂厉耘的想法。

    他想恋爱就好,还是想结婚?

    他口中说的“把若琪带回纽约”是讲讲,还是真的纳入人生计划?

    这些,她都要弄清楚。

    “你们说了什么?”

    “我说她很美,她说我更美,我说她才美,她说在她心中我一向最美。”夏若琪躺在床上跟官厉耘讲电话,忆起几个小时前新娘房中的对话,还是觉得有点好笑“新娘秘书憋笑憋得脸变形,臻臻直接说我们两个脸皮好厚,还说要跟饭店拿去角质霜跟强力刷,帮我们去去厚皮。”

    “你有带相机去吗?”

    “手机里几张而已,没带相机。”

    “传给我,我要看。”

    “等等。”

    夏若琪按了保留,马上叫出照片,比较过后,很私心地选了一张自己比较美的传了过去。

    “说开了,心里很舒服吧。”

    “嗯,松了一口气,而且会觉得好奇怪,以前那么好,好到对方的电话是设定在手机快速拨号键里的人,居然那么久没联络。”

    “罪魁祸首呢?”

    夏若琪愣了一下才知道官厉耘指的是那个导致两人渐行渐远的男生“噗”的一笑说:“我见到他了,可是,哎哟,跟你讲你一定不信,过程太白痴了,臻臻一直说我是庄孝维一姊。”

    “我会信的。”官厉耘的语气一如往常,温和又真诚“你说我一定会相信的。”

    “我我没认出他”

    男人停顿了三秒,声音带着笑意“你”“没认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