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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61]
外面的雨还在下,而且随着天越黑,雨势越来越大。
午饭赵阿姨做好了,来叫裴景烟吃饭。
裴景烟趴在卧室床上生闷气,没出去吃。
等到下午三点左右,赵阿姨站在房门口敲了两下门,隔着门道,“太太,饭菜我用保鲜袋装好,放进冰箱里了,你要是饿了就用微波炉热六十秒左右。如果不想吃饭菜,冰箱里有洗好的水果和切好的蔬菜.......”
她又絮絮叨叨交代了许多,裴景烟才闷闷的回应了一句,“我知道了。”
赵阿姨站在门外,轻轻叹了口气。
这好端端的,也不知道小俩口为什么事吵成这样?前两天不还好好的吗?
哎,老咯老咯,年轻人的感情她看不懂了。
门外脚步声远去,很快就没了声音。
唯有淅淅沥沥的雨声敲打着门窗,浅灰色的窗帘都被裴景烟拉上,屋内没开灯,光线昏暗。
裴景烟气都被气饱了,也没心情吃东西。
她本来是想收拾东西,来场离家出走的。
可转念一想,领证之后,云水雅居都过户到她的名下了,现在这里是她的房产,她干嘛要走!
而且她这会儿谁也不想见,要是回裴家别墅,爸妈知道她和谢纶吵架,肯定又要担心,没准还会说她任性。
“狗男人,王八蛋!”
裴景烟在床上愤愤地打了几个滚,火气还是没消,索性拿过手机,把谢纶的电话号码屏蔽,又把他的微信拖入黑名单!
做完这些,那份灼灼怒气才稍微平息,她从床上爬起来,踩着脱鞋去浴室里卸妆洗脸。
照镜子时,她发现从耳朵往下,她的脖颈上、锁骨上、甚至连胸前,零零星星散落着绯红的痕迹。
想到之前在车上的热吻,男人就像头暴怒的狮子,要把她拆吃入腹一般,又亲又啃的。唇齿交缠间,她清晰感受到他贴在她胯边的热度。要不是她及时刹车,怕是真要在车上乱来了......
真是疯了,都吵架了,自己还想那些做什么。
裴景烟晃了晃脑袋,努力将脑袋里那些不和谐的内容清空。
但看到身上那明显的草莓印时,还是忍不住暗骂一句:“无耻。”
他绝对是故意留下的,绝对!
不过,他为什么说许之衡是她初恋男友?她爸妈都不知道她这一段,难道他调查她?
算了算了,先不想了。
裴景烟重新躺回床上,扯过被子把脑袋一蒙,天塌下来,睡一觉再说。
*
天空是灰黑色,城市霓虹灯亮起,浓墨重彩的油画颜料似的,倒映在被雨水模糊一片的落地窗上。
谢纶记不清这是他抽的第几根烟。
陆明琮走进来时,都忍不住挥手在鼻子下扇了扇,“哎唷,我说老谢你这是要把办公室给烧了?你不是最讨厌身上沾烟味的吗?”
谢纶不语,将剩下半根燃着的烟,反手按在黑色烟灰缸里。
“怎么了你,一副为情所困的样子,还主动打电话约我喝酒?”
陆明琮走到他对面沙发坐下,翘起二郎腿,上下打量他一遍。
当看到男人薄唇边上的小伤口时,不由乐了,“嘿,老谢,你的嘴怎么了?磕着了?还是被你家小娇妻咬的啊?”
谢纶眼皮微动:“……”
陆明琮看着他这反应,就知道自己说着了,脸上笑容更盛了,“可以啊,够刺激。”
老婆还是年轻的好,瞧瞧,多有活力,嘴都给咬破了。
谢纶用小拇指也知道陆明琮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淡淡斜了他一眼,“不会说话就别说。”
陆明琮看出他心情不好,也不再打趣,敛了笑容道,“这到底是怎么了,难不成为了昨晚没回去的事,小嫂子跟你吵架了?”
谢纶:“嗯,吵架。”
陆明琮:“啊?还真是?那这是我的锅,要不你给你太太打个电话,约出来一起吃个饭,我请客赔罪,跟她解释解释。”
谢纶抬手捏了下鼻梁,嗓音透着浅浅的倦意,“没什么好解释的。”
她压根就不在乎。
见好友这神色黯淡孤冷的样子,陆明琮起身,走到他身边,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唉,小女孩嘛,总是难哄的,何况你娶得这位还是圈里出了名任性矫情的小公主。要不是你瞒得那么好,突然爆出要跟裴家联姻,作为兄弟,我肯定是要劝你三思的。”
谢纶沉默不语。
陆明琮那边继续道,“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娶裴景烟,如果真要联姻,其实阮家也不错,听说那阮小姐温柔大方,长得也漂亮……”
“在我面前提别的女人做什么?”
谢纶皱眉,不耐烦听,唰的从沙发上站起身。
陆明琮耸耸肩,“好好好,不提。”
见谢纶拿起西装外套穿上,问他,“去哪?”
谢纶看他一眼,“你组个局,喝酒、高尔夫、桌球,都行。”
陆明琮瞬间明白了,比了个ok的手势,又嬉皮笑脸地八卦,“老谢,你这是单方面不想回家呢,还是被小嫂子赶出来了?”
谢纶眉心微拧,“你再废话,我约别人凑局。”
“得得得,不问了。”
陆明琮摆手,从口袋拿出手机,开始联系人攒局。
等挂了电话,他道,“去老刘家玩牌?他前两天从港城佳士得买了幅莫奈的画,正好瞧瞧去。”
谢纶面无表情嗯了声,和陆明琮一起离开办公室。
-
下雨天最是适合睡觉。
可一觉醒来,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和灰暗一片的天空,心底又迅速被一种名为孤寂的情绪给占据。
裴景烟踢踏着拖鞋,打开卧室的门。
门边上贴着个便签条,是赵阿姨留下的叮嘱,提醒她要吃饭,以及冰箱里的食物分别热多久,餐盘可放进洗碗机里,或者等她回来再洗。
裴景烟看着这便签条,心说,她又不是小孩子了。
但还是感觉到一丝被关心的暖意。
走廊和客厅没开灯,她缓步走过去,感应灯依次开了。
她一直知道这套别墅很大,可这会儿,只剩她一个人在家时,她才发现它真的大到离谱,她喊一声都能有回音。
走到厨房,她从冰箱里拿出备好的食材,简单拌了个蔬菜色拉,坐在吧台上一边吃,一边玩手机。
打开微信界面时,她下意识去看那个q版夜礼服假面的头像有没有发消息过来,却连头像都寻不见了。
愣了两秒,她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把他删了。
“咔嚓咔嚓”咬了两口西蓝花,裴景烟点开群聊。
秦霏和温若雅正在里面聊得热火朝天,并艾特了她n遍。
美少女景:「你们聊什么聊了这么多?是娱乐圈又有什么大瓜了?美女惊恐.jpg」
美少女景:「我先去爬楼。」
等翻到最上面的聊天内容,并一路翻下来时,裴景烟也惊了。
最开始是秦霏发了个新闻链接分享,一则警方通告,热心的京市朝阳群众举报了四个人聚众吸毒,其中两个选秀出道的rapper,一个网红主播,还有个圈外人员。
而根据警方提供的名字:唐x克,还有前两天唐马克在京市发的定位朋友圈,秦霏和温若雅她们实锤了被抓的人就是唐马克无疑。
一只小鸟飞飞飞:「朝阳群众yyds!唐马克这下完球了,什么不好碰,偏偏碰毒。」
取昵称真的好难:「估计他老娘现在要哭死了。前阵子老唐总爆出私生子,唐夫人就跟老唐总大闹一场,好不容易才逼得老唐总把唐马克带进总部,正式宣布为接班人。哦豁,谁知道这不争气的败家仔背后整这么一出。善哉.jpg」
一只小鸟飞飞飞:「拒绝黄赌毒.jpg」
美少女景:「这么一来,唐马克接班人的位置估计不保了。」
取昵称真的好难:「那肯定啊,都上新闻了,名字都曝出一大半。我刚在网上看了圈,网友把唐马克扒得干干净净。」
一只小鸟飞飞飞:「对了,这个微博你看了么,小景你快去看!」
秦霏又发来一条微博链接。
裴景烟点进去,界面自动跳转到,苏欣冉的微博。
这个名字....
裴景烟缓了两秒,记了起来,唐马克之前找的那个照她模样整容的女朋友。
只见苏欣冉转发了公安官方的那条微博,配文:「还好分手分的早。」
下面是骂的,大都是男的,骂她“整容怪”,骂她“谁找到这种女朋友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骂她“你在床上给他当舔狗时可不是这样的”,还有更多污言秽语、不堪入目的评论。
当然也有恭喜她早早离开毒虫,有夸她目光长远的。
大概是被那些男网友喷的厉害,苏欣冉又po了一条长微博,配上最新的自拍照。
那洋洋洒洒接近800字的小作文,说明她刚入圈时,的确抵不住唐马克的糖衣炮弹,跟他在一起一段时间。
但后来发现唐马克是个舔狗死变态,还不停劝她整容,她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才一次又一次的做整容、变脸。
直到后来她遇到一位人美心善的小姐姐,并在那小姐姐的帮助和提点下,幡然醒悟,决议改头换面,做回自己。以后会好好拍戏,不辜负支持她的那些粉丝之类的。
博文下面配的自拍照共有三张,一张是她出道时的原始脸,一脸清纯胶原蛋白。
一张是整容时期,整个脑袋被绷带缠成木乃伊的照片。
最后一张是她现在的照片,脸还有些手术后的浮肿,但已经看不出与裴景烟的相似之处。
这条微博一出,顿时又在网上掀起一波热潮。
网友们议论纷纷,各种态度。
但因为苏欣冉这篇博文很真诚,网友们大都祝福她,回头是岸,努力搞事业才是王道。
就连秦霏也在群里说:「这个苏欣冉可真聪明,这个时候发文,一来蹭了波唐马克被抓的热度,二来借机洗白复出,艹了个恋爱脑转型事业咖的人设。也不知道她这篇文是自己写的,还是找的公关公司,我得去打听打听一下,以后我家艺人发声明,就得按照这个水准来!」
温若雅则是艾特裴景烟:「她博文里说的那个人美心善小姐姐,不会是你吧?」
美少女景:「应该不是我,我可没跟她说过话。摊手.jpg」
想了想,倒是谢纶给过她一笔钱。
或许为了避嫌,苏欣冉才在博文里性转一下。
娱乐圈的事对裴景烟来说,没什么在意,倒是唐马克被抓这事,叫她想起去巴黎时装周时,跟谢纶聊到过唐家。
那时,谢纶好像说,他还有后招。
难道他指的搞垮唐马克的后招,就是掌握了唐马克吸毒的消息?
一瞬间,裴景烟有点想问问谢纶。
可好奇心才起,就被好胜心给压下来——
拉都拉黑了,她才不要理他。
在餐厅吃完一碗色拉,裴景烟又去楼下的汗蒸房蒸了会儿。
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10点。
裴景烟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放着电视剧当背景音。
都这么晚了,而且白天又跟谢纶吵了一架,他今晚……还会回来吗?
目光转到卧室门锁的时候,裴景烟有些犹豫,自己要不要反锁呢?
就在她纠结时,外头传来轰隆隆的雷声。
裴景烟微微一怔,两道眉毛皱起,白皙的脸上露出一丝苍白。
最讨厌打雷了!
她迅速拿遥控器把投影关掉,又关了灯,往床上一倒,一把扯过被子蒙过头。
两只手用力捂着耳朵,她希望这雷声快点过去。
可是人倒霉起来,似乎连老天爷都跟她作对,雨下个不停,雷声也轰隆隆连绵不断。
好烦,好烦,好烦!
裴景烟感觉自己的大脑神经都紧绷着,那种神经过敏的难受感觉,让她整个人都笼在一种燥郁的情绪里,脑袋要炸了般。
与此同时,这两天难受压抑的情绪一齐涌上心头。
她娇小的身子蜷缩着,鼻子一酸,眼眶里泪水也憋不住,悄无声息的滑过挺巧的鼻尖,又淌落在雾粉色的真丝枕套上,洇出一小团水渍。
-
另一边,高档小区一处大平层里。
看着外头电闪雷鸣的天色,谢纶眉头皱起。
“老谢,在想什么呢?到你出牌了。”
“是啊,今晚你可是大杀四方,赢到手软了啊。快些出牌,好叫我们几个回点本钱。”
“……”
谢纶回过神来,抽了张牌丢出去。
心不在焉,这把牌很快输了。
另外几个老总笑呵呵,洗牌准备再来,却见谢纶拿起手机起身,“对不住各位,我有事,得先走一步。”
老总们一愣,纷纷挽留:
“欸,老谢,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哪有赢了那么多钱就不玩了的。”
“就是啊,现在外面还打雷下雨呢,再玩两把吧。”
“这会儿还早啊,快快快,坐下来继续玩。”
谢纶正色,温声拒绝,“实在是家里有事,下次再玩。”
又将在隔壁打桌球的陆明琮叫过来凑局,拍拍他的肩,“你凑个角,我先回去。”
陆明琮一脸懵,“啊?你这就要走了?”
谢纶嗯了声,“打雷,我太太一个人在家,不放心。”
陆明琮:“???”
啥玩意?
他家这小嫂子未免也太娇惯了,又不是小孩子了,还怕打雷?
也不等他挽留,就见谢纶拿起外套,大步流星往外走去。
-
回到云水雅居时,屋内一片漆黑,清冷。
谢纶换了鞋,抬袖嗅了下身上的味道。
把沾了烟酒味的外套丢在外面的浴室里,又洗手洗脸,确定身上没味后,他走到卧室前。
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屈,他有节奏地敲了三下门。
“咚咚咚。”
“……”
并没人应。
薄唇轻抿了抿,谢纶拧开门把手,并未反锁。
屋内是一片暗,借着从走廊投进去的微光,他看到柔软的大床上那微鼓的小山包。
等走近了看,才发现她整个人蜷缩成一小团。
谢纶黑眸微闪,之前跟裴元彻聊天时,偶尔知道小姑娘有雷声恐惧症。
一听到打雷声,就容易神经过敏,焦虑恐惧。
现在看到她这样子……
他手指不由捏紧,缓步走到床边坐下。
似是感受到他的靠近,那小山包瑟缩了一下。
谢纶嘴角弧度下压,边掀开被子,边嗓音温和道,“小景,是我。”
被子才刚掀开,怀里就扑进来一道温热柔软的身躯。
两条手臂紧紧环住他的腰身,谢纶背脊一僵。
就听怀里的小姑娘像是被丢弃在路边小猫似的,轻软的嗓音,带着几分委屈巴巴的呜咽,“呜,你怎么才回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