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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飞机,陆骁简直是寸步不离,可偏偏还是很耀眼的高姿态,十足让我很窝火。
“陆总,您这是要干嘛呀,我们孤儿寡母的,您可千万别招惹过来成不成?”
他眼睛弯了弯,默不作声地把我手里的行李箱拎了过去,我哎了一声:“你再这样我就报警了啊。”
“报警?”他神情古怪看我一眼,“报什么警?”
“陈葭茵是怎么死的,你总该还是记得吧?”我咬牙低声道,“你要是还继续跟着我,我就让你们陆家去吃官司。”
他笑笑:“我在杭州住了五年,老家这边的股份一早就送陆笛了,要是你想让我破产,勾勾手指头的事情,不用麻烦警局。”
我一时不知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他向来要强的事业心,是为了什么说不要就不要,他一双幽深的眸子直直盯着我,弥漫着水色的薄唇动了动,终是没有再说话。
姚鹿鹿仰着脖子看他,孩子的心性单纯,想不到钱财的份上,只是拣了紧要地问了句:“陆骁爸爸,你在杭州住了五年,那岂不是从我出生起就在那边了,哦不对,”他皱眉想了想,“我还不满五岁呢,那肯定是我还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你就已经过去了。”
陆骁的思维明显不和我在同一个层次上,正当我打算拍姚鹿鹿后脑勺斥他“大人说话你小孩子多什么嘴”的时候,陆骁朝鹿鹿严肃道:“你叫爸爸怎么要加姓名?”
姚鹿鹿撇撇嘴:“因为你来晚了啊,我已经有一个爸爸了。”
陆骁脸色一沉,微微侧首看我,我毫不退缩地瞪回去,保险起见拉着姚鹿鹿往后稍稍移了一步。
姚鹿鹿是个不怕事儿的主,继续眨巴着他天真无邪杀伤力极大的一双晶亮的眼睛,满是同情道:“陆骁爸爸,你说你也真是运气不好对不对,去了整整五年,五年嗳,就算是把杭州的地皮连草倒翻过来都能找着了啊,今天一遇见就这么不依不舍的,敢情别不是五年的相思情结得不到舒缓了吧?”
陆骁沉默半晌:“姚姚,这孩子说话的腔调,是跟谁学的?”
我避重就轻:“陆骁啊,你怎么舍得把你股份都给了陆笛的,当年你可谓是手握重权,现在倒好,风水轮流转啊,你反倒给陆笛带起孩子来了。”
话一说出口我拼命地重咳了一声,赶紧看向陆骁身后安安分分的孩子,还好,他倒是没对我这句话产生什么抵触情绪,或许压根就没听懂,我打着哈哈:“嗨我就这么个心直口快的人,你别介,我刚才那话的意思是,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你没钱了,啊。”
“没钱?”陆骁诧异看我,“我去了杭州闲着无聊,白手起家赚了一些。”
我瞬间发自内心升起一股寒意,咽了咽喉咙问他:“你指的一些,是什么样的一些?”
他不在意道:“不多,也就十几个亿吧。”我眼前一黑,他接道:“一年才这么些。”
要是换作极具仇富心理的人听见,一准要骂他是在炫富装逼了,可我清楚地了解,别说是一年十几个亿,就算是一个月几十个亿,在他面前也纯粹就是玩玩儿,我惊恐地又往后退了一步,并且是不折不扣的一大步。
他看着我,嘴里却是问的姚鹿鹿:“儿子,你是不是也喜欢钱?”
姚鹿鹿准确地抓住了他“也”字的信号,迅速地将嗤之以鼻的神态发挥到极致:“钱?那玩意儿只有我妈喜欢啊。我是个正经人,不好这口儿。”
我颤着手闭了闭眼,头顶青天哪我的儿,你这么抹黑你娘真的好吗……
陆骁低头去看他,眸子在阳光下闪了闪:“是吗,那你喜欢别的什么,我送你?”
我止住姚鹿鹿要开腔的势头:“这太阳都要下山了,赶紧的姚鹿鹿,跟妈回家。”
小孩摆着臭脸像是不想走:“你妈也没喊你回家吃饭啊,这么急干嘛,要是你现在走的话,得带我爸一起走。”
我噗地吐出三升老血,满腹困惑地问他:“不是,凭什么啊,就你刚遇见的一个人,他说是你爸你就信啦?还让我带他一起回家,引狼入室这个词儿,你懂不懂啊?你心智不是一向挺成熟的么,怎么要在这个关键时刻犯起错误来了?”
姚鹿鹿不睬我,就是鞋底死死踏着地,硬生生拽紧了我的衣角。
我觉得这辈子就没遇见过正常的家人,先前和陆骁谈的时候,我妈也是胳膊肘儿往外拐,活生生把我连哄带骗送到陆骁怀里去,现在我有了这孩子,辛苦生养一场,也是个小白眼狼,狼崽子遇见狼父亲,迟早得联手起来把我吃得皮骨不剩。
我想起当初我妈肺都要气炸颤巍巍伸着手指头骂我是头白眼狼,难道白眼狼也是能遗传的?
越想我越急,当年离家这么远奔赴杭州,就是为了和陆骁断干净,免得我生出来的儿子染了他的脾性吃人不吐骨头,就单看现下姚鹿鹿早已经和陆骁看对眼沆瀣一气的份儿上,我真是悔不该当初啊,要是我迟一天晚一天回来,也不至于摊上这个事儿。
姚鹿鹿还是巴巴儿不让我走,扯着我的衣角抿着嘴皮子,跟我较起真儿来了。
我问他:“到底走不走,不走我走了啊。”
他不作声,我冷笑:“那行,你威胁我是吧,那可真是吓坏我了,你既然这么能耐,就和你这新认识的爸爸一起过去,我只当没生过你就行了呗,姚鹿鹿同学,你本事够大。”
我把他的手放开,走了不到十步远就顿住了身形,只等姚鹿鹿追上来,身后却是一片寂静,我窝火回过头去看他,他竟是拿手不停抹着眼角,像是哭了。
我心里一紧,正要快步过去抱起他,他叫喊出声来:“那你走啊!你快点儿走!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班里同学都知道我是早产的,是你压根当初就不想要我了对不对!?”
平生我最怕的,就是怕看见他哭,我本想过去,可手足发软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小孩子的声音清脆,哭出来的声儿更是挠心挠肺地嘹亮:“我一直都问你我爸是谁,可你偏偏就是不告诉我,你成心的!你成心不让我知道我爸是谁,我今天明明都见着了,你为什么还要我和我爸分开!”
五岁孩子的心眼,都是这么实诚么?
陆骁这性子也不是挺招孩子喜欢啊,怎么我儿子一看上他,就跟鱼见了水似的,把我这个亲娘都赶上断头台诛亲榜了呢。
我一阵头重脚轻的晕眩感中,见着陆骁屈起一只长腿半蹲下身将我的儿子抱了起来,一片似血的夕光薄雾里,父慈子孝。
我这五年都是做了些什么才让我的亲生儿子对我有这样大的成见,我虐待过他么,还是我饿他几天几夜没给他饭吃了?
北飞的雁群扑棱着翅膀在我眼角余光的视界里刮过,我听见空气流动的巨大回响,像是产生出雁群如鱼在一方天幕里游过的错觉,地转天旋,眼前的景物调了个反向,我后脑勺狠狠磕到了地上,可丝毫没有了痛觉。
再醒来是我妈泪影婆娑的脸,我心里窃喜还以为她是为我担忧成这样,感动得和她对视了三秒,她一抹眼睛:“你早不说陆骁也在杭州陪你和鹿鹿,害我瞎操心,总觉得你会耽误李成那实诚小子。”
我愕然瞪大眼,正想说妈这不是重点好吧怎么你总是关心别人家孩子不关心我啊,我妈紧接着站起身来,一脸鄙夷地居高临下看我:“这真不是我说你啊姚楚黎,你这么大出息了,怎么站都还站不稳了?这还没出机场呢就栽了个跟头,一回来就闹这样,该不是和这里八字不合吧?”
一口恶气吐不出咽不下,我差点没被活活噎死,外头走进陆骁和鹿鹿,小孩双眼有点肿,估计是在机场那会的哭戏没结束,我咳了一声:“还想着怎么给我指控呢,赶着我现在没有还嘴的功夫,都一次性结清了吧。”
小孩扁扁嘴,脸色一白不说话了。
原来我病卧在床还有这等妙处,陆骁在旁边冷不防开了腔:“楚阿姨,医生说姚姚这瓶葡萄糖输完就行了,”我妈满意一笑点点头,陆骁好死不死刻意看我一眼,又道:“我让司机开车来送你们回去,我就不多送了。”
我妈惊愕怔住,朝我看了半晌:“姚楚黎,你是不是惹小陆不高兴了?”
靠,敢情不是这地儿和我八字不合,是您这张嘴和我八字不合吧。
她居然直接握住陆骁的手,满腔诚恳道:“姚姚就是臭脾气臭架子,你甭管她就是了,阿姨这几年没跟你说实情,还好你今儿遇着她了,这几年的苦也没白受是不是,鹿鹿也是最乖了,简直就和你是一模一样,你瞧瞧他和你难舍难分的,你今儿晚上就该和我们一起回去,有五年没见了吧,该和好的也该和好了。”
我妈自然不知道我当年为什么下定决心就算孤家寡人也得离开他,我爱的陆骁是贴心会照顾人虽说偶尔能把我气得半死不活可好歹这毒舌也对我抖M体质的胃口,可再怎么抖M,也不可能和一手操纵了我前男友的死还当作啥事儿也没有的劲头和我来结婚的人在一起啊。
这不是违背天地良心么。
肖琎他是个什么人,这世上也没有谁会比我更了解。他是堕落了点,吸毒吸得多了点,可也没居心不良处心积虑谋划过什么,要说是吸毒太多被判死刑,那也是他活该被警察手里的枪击毙而亡,陆骁不明就里地就让他死了,这到底算哪门子的事儿呢。
当初我还以为肖琎的那通电话是临终前的遗言,现在想想,不如说是他吸毒又high翻了稀里糊涂随便来的一出,要不是陆骁的手伸得远,只怕他那会开车下山也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