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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北荒公主(上)
“落轿——”随着一声刺耳的呼喝声,一顶深褐色的轿子落在了一个看起来并不气派的大门前,只见那悬梁的匾上刻着两个字:“李府”。
门口的人一阵嘘寒问暖后,一起进了府内。只剩那顶轿子却不得不引得许多路过的人驻足围观,因为众人都知这顶轿子是徇王府的,徇王府里的人突然进了这个毫不起眼的“李府”,一时间让人不解。
里堂内,四人面面相觑,却都沉默着不出声。
过了没多久,李佑月才缓缓开口:“崇郡王,别来无恙。”
“李兄说的是哪的话?本王还得感谢令妹不仅将怜香许给我,还应了仇玉的婚事,只是仇玉今日身感不适,所以未能与本王一起过来。”崇郡王想着二哥在府里吩咐的事,只得跟李佑月继续假装友好。
李佑月听了这话,便知道这客套话,不由得冷笑了一声,坐在一旁的阁主也捂着嘴小声地笑了起来。
这一笑引得本就无耐心的崇郡王十分恼火,却也只得压着性子疑惑的问道:“不知二位为何发笑?”
李佑月清了清嗓子,盯着坐在最远处的怜香说道:“我是在为怜香高兴呢,嫁了这么一户好人家,只怕是义父义母在天之灵也安息了。”
一直连头都不敢抬的怜香听了这话,愤愤地攥了攥手中的绣帕,看了看一旁脸色难看的崇郡王,手中的绣帕攥得更紧了。
李佑月看怜香不吭声,又接着向着崇郡王问道:“不知道这份礼王爷可还满意?”
崇郡王知道李佑月是在嘲讽自己,很是不满,心中的怒火愈发旺了,正当崇郡王想要发作时,突然一个下人跑了进来,俯身在李佑月耳边说了什么,李佑月突然眉头一紧,放下杯盏,面色凝重地对阁主说了句:“毓儿,替我照顾好王爷。”又转向崇郡王说道,“王爷,今日家中突然有点事,需要我去处理,我让舍妹来设宴款待你们,若招呼不周还请原谅,改日定亲自登门道歉。”
说着李佑月给了一个眼神给毓姑姑(阁主),便起身向崇郡王做了个揖,继而转身离开。
毓姑姑看着李佑月渐行渐远的背影,秀眉微拧,只消一瞬,便换做笑脸,袖子一挥,拦住了想要起身的崇郡王:“家兄有事,不便招待王爷,还望王爷海涵。”
这下,崇郡王心中既不解又窝火,不解的是究竟是什么事会让刚刚还风轻云淡的李佑月,像突然变了个人一样,自己刚刚好像还看到他皱眉了;窝火的是居然说离开就离开,丝毫未把自己郡王的身份放在眼里,本想上前去问个清楚,可是阁主又在面前拦着,自己只得坐下。
夜深——
毓姑姑来到暗室,看着跪在地上的人,低吼着:“怎么回事?”白天主人本来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离开,本来想着等送走了崇郡王就过来看看,谁知道居然没看到主人,这意味着主人应该出了远门。
“回左使,小的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跪在地上的人颤抖着回道,“小的只知道白日里徐州让人送来了一封信。”
“什么信?”毓姑姑像是问到了关键,眉头一皱。
“这个小的不知,好像说是从北荒送过来的。”
“北荒?”听到这个名字,毓姑姑不觉心头一震,难道主人是因为那件事?
迎风客栈里,一个身着墨兰色披风的女子,独自站在窗前,看着对面的碎玉阁,身后还跪着一个黑衣男子。
“启禀公主,属下这几日命人搜遍了铭城,也没有发现李驸马的身影。”
女子闻言用力拍了下窗沿,好你个李佑月,居然敢躲着本公主,看我不抓到你,然后好好揍一顿!
“知道了,退下吧。”女子怒道,转而又笑了起来,喊住准备离开的黑衣男子,“等等,离洛,准备准备,明天去拜访碎玉阁里的那位。”
“是,属下明白。”
李佑月,你以为你躲得了我吗?看我明天抓来了碎玉阁里的那位,你还会不会躲!
次日,碎玉阁门口,一名守卫拦住了眼前穿着异域服饰,半蒙面的女子:“等等,有身牌吗?”
身牌,即是铭城中可以表明身份的令牌,碎玉阁中需得看过身牌,确认其达官显贵身份之后才会允许通行。
“大胆!”被唤为离洛的男子换了一身异域服饰,正手执利剑护在女子身前
“离洛,退下。”女子幽幽开口,“不要这么没礼貌。”
离洛应声退到女子身后。
“这位小兄弟,我们并不是铭城的百姓,不过我认识你们阁主,还劳烦小兄弟去通报一声,说是北墨雨前来拜访。”北墨雨内心清楚,虽然这几个守卫不是离洛的对手,可若是在碎玉阁门口闹事,必定会惹得月哥哥不开心,这种粗鲁的行为不是她的一贯作风。
刚刚的守卫一看来人直接让阁主来见,估摸着来头不小,于是也不敢马虎,只得应声道:“好的,我这就进去通报一声,二位请稍等。”说完用眼示意旁边的守卫小心点,然后赶紧进了门。
没过一会,守卫便跑了出来,说道:“二位,我家主子有请。”
虽说阁主早已不住在碎玉阁中,可是白天还是会来查看阁中事务。
女子点了点头,二人一同入了阁中。
毓姑姑看到眼前的女子时,确是吓了一跳,转念又想通了主人逃掉的原因了,果然是因为她。
她身着墨兰色的异族服饰,头上依旧戴着那朵红色的兰花簪,虽然蒙着面纱却依旧高冷逼人,说实话,她不喜欢这个女人,很不喜欢。
“铃毓,好久不见啊?”女子似乎并不在意毓姑姑投来的不善目光,只是觉得同是蒙着面,自己总觉得她一定是很丑,怕吓着了佑月,所以才选择蒙面,自己也很是不解,这么一个丑女人,为什么佑月总是把她带在身边,上次在北荒更是拼了命救她,若不是佑月坚持救她,自己应该早就把她给杀了。
“拜见公主。”毓姑姑嘴上说着拜见,却毫无礼数,只因她一直有心杀了自己,还一直缠着主人。
女子见了也不奇怪,反正她也从不在乎,可是事实上却是她亲口答应了李佑月毓姑姑可以不用行礼。
“行了,实话告诉你吧,我这次来铭城,就是为了找月哥哥的,相信你也清楚。”女子说着便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离洛紧随其后。
“公主有所不知,主人他不在阁中,前几日因兴城出了事,早已奔去了。”毓姑姑自然知道她来的用意,也更懂主人躲着她的原因。
“你少唬我,我早就打听过了,前些时候你们阁中的姑娘嫁给崇郡王,他都还在的,现在突然说走就走了,你认为我会信吗?”女子一拍桌子,立马站起,逼近毓姑姑,“我告诉你,如果他今日不出来见我,我便把你掳走,折磨的你生不如死,我看他到时候出不出现!”
毓姑姑看她逐渐逼近自己,皱了皱眉头:这女人真是一点没改变,还是这么心狠手辣,那时候若不是主人英明,恐怕自己早被她煮了吃了。
说时迟那时快,女子一掌朝毓姑姑脸上劈去,毓姑姑身子一侧,躲过了一掌,可是女子的掌风却劈断了她头上的玉钗。
嗬,好狠的女人,只是一个掌风就劈断了她的玉钗,若是这一掌劈在脸上,恐怕自己就毁容了。
还没等毓姑姑站稳,女子又一掌劈过来,毓姑姑躲不过,只好用双手接住她的这掌,可是北荒的女子都善习武,又怎是她能抵得住的,她一个踉跄,险些跌在地上。
“哼,铃毓,奉劝你一句,不要自不量力,你是打不过我的,所以希望你趁我还有耐心之前,赶紧告诉我月哥哥的下落,不然的话,就别怪我不懂得体谅月哥哥了!”若不是佑月一直护着她,凭自己的实力,早就把她碎尸万段了。
“公主,主人真的不在阁里,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你若是坚持要杀了我,铃毓不敢有怨言,只是主人回来后,万一找不到我……”毓姑姑断定她不会杀了自己,可是折不折磨,自己真拿不准。
“你……”好你个铃毓,居然拿佑月来威胁我,以为我不敢杀你吗?女子心中这么想着,下一秒便抬手着毓姑姑的胸口给了一掌。
毓姑姑不敌,中了她这一掌,向后踉跄了几步,一股献血从嘴角溢出,鲜血映红了她面前的薄纱。
“再不说的话,我下一掌就要了你的命!”说着女子又抬起手来,准备再出一掌。
“你杀了我也没用,我,我说了我不知道。”
女子闻言,果真又出了一掌,再次击向了毓姑姑,毓姑姑自知无处可躲,于是索性迎了上去。
只“噗——”的一声,地上瞬间多了一大块血红色,铃毓眼睛一闭,便倒在了地上。
女子先是惊了一下,她没有想到毓姑姑竟然主动迎上她的这一掌,看到她倒在地上,却也并不觉得愧疚,只觉得有些解气,这下终于解决了这个最大的情敌,可是她宁死也不肯说出佑月的下落,估计是真的不知道佑月的下落,既然这样,杀了她也好,反正也没什么利用价值了。
“离洛,咱们走。”说着,女子便离开了。
身后的离洛看了眼地上的毓姑姑,眼中闪过一丝怜惜,只一瞬又消失,紧随女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