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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蛇与她似有同一种悲哀,或许腾蛇比她更可怜,万俟哀突然竟对她生不出恨意来。万俟哀越过白铎对腾蛇说道:“你走吧。”
腾蛇也不再用布巾包头,就张扬着满头蛇发,大笑离去,笑声尤其诡异。
白铮一行人赶上前来,有人质问万俟哀:“你怎么能放那个妖人离去。”
万俟哀看了看白铎手臂,淡然开口道:“你没见白铎受伤了吗,就算我不放她离去,你们也伤不了她,倒是延误了时机被她看出白铎身上的伤,我和白铎都会有危险。”早在白铎将她护在身后时,万俟哀就发现白铎的手臂红的有些不正常。
腾蛇的那条绿蛇始终未出现,既然杀不了腾蛇,还不如趁她害怕时早早让她离去,白铎的伤也亟需治疗。
万俟哀看着白铎的右臂陷入了沉思,怎么会这样?正想着,却被白铎一把推开,幸好被谢微鸣及时扶住,“白铎……你?”
万俟哀被谢微鸣拉走,转身却见白铎一拳砸在了地上,这场景如此熟悉。白铎还在一拳又一拳不知疲倦的发泄着……
周围的人都不敢近身,白铮急得团团转圈,“他这是怎么了?”
白铮本想和几人之力,围困白铎将其打晕,可不知怎么的,白铎就像发了疯似的,怎么都近不了身,周围竟被他防御的严丝合缝,白邢还被他打了一拳,吐血不止。
白铮有心想到这也许与白铎身后那日出现的金色符文有关,可也不知该如何才能令白铎镇静下来。
万俟哀看到白铎这幅样子也很难受,他几乎每次发狂他都在场,万俟哀仔细回想那日白铎是如何镇定下来的。难道是血?
万俟哀正暗暗想到要不要用她的血给白铎喝,可是她的血如今带着淡淡香味,如果……那不是会被所有人发现她的不同来……
万俟哀犹犹豫豫,却没发现自己的脚步已经开始松动,慢慢挪向白铎。
谢微鸣感觉到万俟哀的变化,没有张嘴却从嗓子里发出一阵轻微的低鸣声,万俟哀脚步一顿,这声音与先前唤醒她的声音无二,只是更低沉了些。这声音,她似乎想起来了,没错与那只血蝙蝠的好像,那日它就她在大火中被灼烧,就是发出这隐忍一般的低鸣声……
万俟哀警惕的向四周看去,却没见到一人开口,她越过谢微鸣向他身后的空地看去,却什么也没看到,万俟哀心中惊讶不久,难道它来找她来了,它就在附近?
再回首,白铎已经晕了。成群结队的飞鸟爪子抓着石块在白铎头顶上方对着他一阵“投放”,就算白铎身手再好,奈何敌人人数众多,不幸的被一块石头给砸中后脑勺,终于得偿所愿的晕了过去……
众人大呼一口气的同时,一脸惊异的看向谢微鸣,心中暗暗警戒自己道:“这人绝对不能忍,否则哪天走在路上,可能就会不幸被石头砸伤,或许还会被拉鸟屎……”这就是一个地地道道,天下罕见的“鸟人”啊。
众人一阵手忙脚乱,好不容易将白铎抬走。
白铮吩咐所有人不准进来,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白铎,十分担忧,白铎手臂上的血色红纹还没有消散……而且身体有越来越热的趋势,轻轻一碰就烫手……
万俟哀守在账外,看着白铎被抬进去,等了一会儿,白铮还是没走。转身看到谢微鸣还是一直追随在她身侧,感激的道了一声:“谢谢,谢他救了白铎,为她解围。”
等了好久都进不去帐中,是啊她只是一个不明来历的外人,哪有资格陪他左右,白铮不相信她也是理所当然。万俟哀散漫的走在军营中,听到有哭声不时传来,一幅幅担架抬来抬去,她拉住一人问道:“这是怎么了?”
那小兵红着眼睛,哽着声音说道:“蛇毒发作,救不了。”而后抬头看到问他的人是万俟哀,突然动手准备打她,万俟哀不防备,正好被身后突然出现的谢微鸣挡住了那小兵的拳头,“都是你,是你放走了那个妖怪。”
小兵还在大声怒吼,赶来的顾知微命人拉住了他,“是你,不是你大壮不会死。”
万俟哀不知想些什么,只愣愣的看着那小兵被众人拉走,猛一回头,却见不少人对她虎视眈眈,一瞬间万俟哀心中难以言喻,有口难开。她做错了吗?
顾知微准备拍拍她的肩膀,却被谢微鸣挡掉了,顾知微看了一眼这个突然出现的怪人,便收回了手,安慰万俟哀道:“莫哀,你别在意,这事与你无关,他们只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毕竟……”顾知微也说不下去了,“你多担待点。”莫哀并没有做错,白天的情形,放走腾蛇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只是这些士兵只看到了是莫哀同意放走腾蛇,而腾蛇无疑是士兵中毒的罪魁祸首,其他的便一概不顾了,说到底他们只是需要一个情绪的发泄口,而无疑莫哀正好被当做了这个情感宣泄的出口。
顾知微也深知万俟哀的委屈,可这些士兵的爱恨就是如此简单,他们不会多想那么多。顾知微叹了口气,犹豫后对万俟哀说道:“白铎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你这几天住在他的帐中,能不出来还是尽量不要出来了。”
万俟哀听完后,浑身一震,暗暗咽了几口唾沫,低声回道:“我知道。”
难道我真的是扫把星,只会给人带来厄难,白铎自从碰上她,似乎就没有好过,如今这满营的将士中毒的中毒……还对她如此厌恶。
这些人的眼神那么冷漠,冰冷,将她瞬间又打入了万丈深渊,在万俟府上的一幕幕重新在她眼前浮现:你能活下来本就非我所愿。
是她,是万俟哀干的。
你这个孽畜。
公孙大人放心,万俟哀任你处置,我万俟绝无怨言。
小哀,对不起……
好冷,冷的渗入骨髓……
一双冰冷的双手抚向万俟哀的脸庞,万俟哀惊了一下,看着手中滴落的泪水,她怎么不自觉的流泪了,这么傻。万俟哀将脸上的那双冰手挥掉,顺势擦了擦眼泪,抬头对谢微鸣说道:“我没事儿,刚刚风太大了。”
谢微鸣也不说话就那样静静的站在万俟哀的面前。
周围没有一丝风。
他的衣襟一动不动,笔直的垂在地上。
万俟哀突然觉得自己好傻,连找个借口都这么笨。就连对面的瞎子都能“看出”她的情绪来。天地那么大,她只要脚下的这一片小小的四方之地,怎么就那么难呢?
不知为何,万俟哀却觉得谢微鸣能看到她,能看到这世间的一切,她的所有一切,悲哀,都显得无所遁形。
突然谢微鸣的头发飞扬了起来,全身的衣摆涌动,似迎风招展。
远处的顾知微悄悄隐身在一个帐篷后面,吹了吹自己的头发,皱起了眉头,明明没有刮风,这谢微鸣却发丝飞扬,竟然连衣摆都飞了起来,真乃神人也。
万俟哀看着谢微鸣,衣摆来回飘带,黑发三千丈,乱花飞舞,一身红衣袭袭,似仙人从天而降,顿觉眉眼如画,江山失色。
那涌动着的飞绪,恍如狂风袭来,阵阵不息。
世界最难得便是你明明说错,他也会为你找一个完美的借口,不需要任何的借口,你说的所有在他心中都是对的。
一瞬间的感动像是无言的炮火席卷万俟哀的整个心城,用尽全身力气阻挡住想要再次汹涌决堤的眼泪,万俟哀笑颜如花:“今日的风好大啊。”
谢微鸣嘴唇微启,没有发出声音。
远处的顾知微看着他的唇形拼凑出来一句:“是啊。”
“这俩人不会是傻了吧,(=@__@=)哪里有风?”顾知微决定继续观察,看看这俩人到底有什么鬼怪。这将军也是,交给他这么个任务,一看他俩就像是有病的样子。不过,谢微鸣真的深藏不漏啊。
“师傅,火头房在哪儿。”
万俟哀一路寻来,现在还没有到晚饭的饭点,她看那里放着一桶水,周围也没有什么人。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来,看了看那匕首,“我还是要用你做这种事啊。”人人备武器防身,她却是为了伤身。
匕首制作的虽然不甚精细,可却十分锋利,万俟哀一刀划下,手腕处便涌出涓涓鲜血,滴了一些进水桶里,整个水桶闻着有淡淡清香,不仔细的话闻不出来。
听到脚步声,万俟哀赶紧躲了起来,见那人重新将水桶提走,倒进大锅里。万俟哀才安心离去。
晚间吃过饭,随行军医向白铮报告了一个好消息,“将军,不知为何,有部分士兵的蛇毒竟然在渐渐清除。”
白铮呼出一口气,终于听到一件好事了。“传令下去,今天加餐,随便吃。”
有些中毒的士兵想到这也许是自己生前最后一餐了,连将军都说了随便吃,便含泪大口大口连吃了好几碗。
万俟哀捂着手腕刚刚回到营帐,却看到凳子上正坐着一个人,那人转过身来问道:“莫哀,你刚刚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