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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笑着,白铎却忽然变了脸色,一改之前的嘻嘻哈哈,脸色肃穆,对着老胡子使了一个眼色,拉起万俟哀的手就躲进了里屋,万俟哀见他神情如此严肃,也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的跟在白铎身侧,不敢言语。
果然他们刚躲进里屋,就听见外面响起一阵响声,而后是一大嗓子的咧咧声:“老头在家吗?”,随后脚步声临近,又响起一较为苍老的声音,“老胡子啊,你们家前两天不是来了生人吗?这几位兵爷想见见。”
老胡子家人来人往的,这几日万俟哀与白铎也未曾避过人,白铎有伤在床的日子里,万俟哀还在外面替老胡子招呼客人,这村子就这么大,谁家发生了什么事,村里人都一清二楚,现在就算是想躲恐怕也躲不过去了。
万俟哀倒不是害怕即将面临的人或事,只是害怕老胡子因为他们而受到牵连,那真的是一位善良的老人,不但救了他们还对他们十分友善。
万俟哀低着头陷入了沉思之中,一时没有看到白铎听到声音后突然舒展的眉头,白铎听到外面人说话的声音就不禁喜从中来,他是认得那声音的,来人说话虽然粗鲁但是却毫无恶意,只是长时间的说话习惯导致的,一时无法改变。
先前那个较为粗鲁的声音分明就是他大哥白铮手下的一位得力心腹爱将白邢吗,在交战之际,情况如此严峻的情形下,想到哥哥竟然派了这么一位心腹来寻找他,白铎心中既有愧疚,又十分感动,愧疚的是他不但没有完成哥哥交付给他的任务,还害得哥哥战时分心。
白铎与万俟哀两人都陷入了各自的沉思之中,没有意识到外面已经吵了起来。“你放屁,我这哪有什么生人,早走了,”,“你们也赶紧走,别影响我老汉吃饭。”
“唉,我说老胡子你这个倔老头,怎么说话呢?这几位可是军营里出来的……”
“我说你个老东西,保正当得久了,还摆起官威来了,什么人都往我家里带了啊。”
“你,老胡子。你怎么说话呢?”
“我就是这么说的啊,咋的了?”
听着这是要吵起来了,白铎赶紧闪身走了出去,这可都是熟人,可不能打起来了啊,白铎疾步走出,果然见外面的两个老头子已经开始撸袖口了,赶紧大喊一声:“住手。”
随着村里的老保正一同前来的还有三个人,都穿着平常服饰,可各个人高马大,一脸正气,一看就像是当兵打仗的,一身腱子肉,膀大腰圆的,他们听到白铎的喊声俱是虎躯一震,而后看到白铎走了出来,激动的上前问好,“三爷。”
听这称呼,就知他们之间感情非比寻常,一般外人见了白铎会尊称一声三公子,若是军营之人可能会喊白将军,看不惯的可能会叫白铎白小三儿,可这三人却喊“三爷。”,可见他们之间关系的亲疏远近。
这边四人重逢相见好不亲热,那边老保正与老胡子已经打了起来,“老胡子,你不是说没人吗?”,“这不是人,还是只大螃蟹啊。”
老胡子面对老保正的责难,丝毫不让下风梗着脖子喊道:“就是只大螃蟹,怎么了?没见过这么大的螃蟹啊。”
“你个贼老头。”
万俟哀刚走到门口就见这两个已过半百,头发花白的老人像两个小孩子一般吵了起来,老胡子还一脸的傲娇样,气的保正吹胡子瞪眼,愣是拿他没法,一时之间没忍住笑出了声。
万俟哀这一笑倒引起了屋中所有人的注意,白邢听到笑声抬头望去,只见门边倚了一少年,一身黑衣,唇红齿白,剑眉朗目,英气逼人,清清瘦瘦,身子修长显得十分单薄,似乎风一吹就能倒下似的,这样的美少年,倒像是皇城里养尊处优的贵族公子,一看就与这乡野之间极为不符。
在他们这些大块头之间尤为突出,一眼就能辨认得出来。
白邢与身边的两位下属都十分惊奇的看着万俟哀似乎要从她身上看出一朵花来,万俟哀看到众人的眼神不好意思的微微颔首致意,白铎一巴掌拍在了白邢头上,笑道:“邢大哥,看傻了吧,告诉你这可是我新认得兄弟,怎么样,带出去够给爷长面子的吧。”
白邢父亲原是同白铎父亲一同长大后来随之上战场做了白铎父亲身边的近卫,两人关系亲如兄弟,白邢之父为白家战死之后将唯一的亲生骨肉托付给了白老将军也就是白铎的父亲白铭,白铭便认了他做义子,那时白邢母亲难产刚死,无依无靠,白铭便为他取名白邢,同白家长子白铮一同长大。
白铮前几日收到不明来信,信中严明白铎有危险,白铮一方面怀疑信的真假又十分担心白铎安危,不放心其他人去,便派了白邢出来寻找,可白邢还是晚了一步,赶到凌阳县的时候,见凌阳县已被武阳王派出的人霸占,就只救出了白铎的贴身近卫大虎,从大虎口中得知白铎已先行突出重围,便一路赶来,在一处荒原之上就只见到了一只死去的巨蛇还有点点血迹,于是他们几人在附近开始搜索,几日没合眼,今天才找到这里来。
这个村子十分隐蔽,竟躲藏在山坳中,他们几次经过几次错过,幸亏看到了有人做饭的炊烟,否则恐怕又会错过,得知白铎现在安然无恙,白邢狠狠舒了一口气,总算是不负白铮所托。
只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子(万俟哀),一看他身上的黑衣就是白铎的,穿在他身上显得十分宽大,袖口都被系了起来,从未听说过白铎愿意与什么人亲近,如今竟然和他如此亲近,再加上一看就知这人不会武功,身子又那么弱,白铎一向崇尚武力,对这些瘦弱文人最是厌恶,怎么会愿意将这样一个人带在身边拖后腿,在遇难之时竟然也没有抛下他?
真是奇怪?白邢又暗暗打量了万俟哀几眼,心中暗暗记下一定要将此事禀告给白铮知晓。
也许在不知不觉之间,在俩人谁也没有发觉的时候,他们已经看起来十分“亲近”了。
白铎见白邢还一直盯着万俟哀看,心中有些不痛快,一把拉过白邢说道:“邢大哥你还没吃饭吧,正好桌上的饭是现成的,咱们先吃饭吧,吃完饭再说。”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的遮挡了白邢的目光。
万俟哀虽然战战兢兢,但是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她也无处可去就只好继续赖着白铎了,那也就只能好好的和白铎身边的人相处,也许将来会遇到更多对他抱着极大怀疑或是防备的人,要融入一个新的圈子本就不容易,既然有白铎在,她还担心什么?想通了这些,万俟哀也就大方的任他们打量,不卑不亢的准备坐下同他们一同用餐。
却没想到她屁股还没有挨到板凳呢,白铎就一把将他拉到他身边远离白邢的位置,“你就坐着吧。”
万俟哀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决定既来之则安之,正准备落座,却又被白铎拉了起来,一边拉着她一边往外走,“我突然想起来,饭菜好像有些不够,你再去炒两个菜吧。”
万俟哀只觉好笑,灶台之前早就被白铎给气愤的一拳砸塌了,现在又让她去做饭,她用什么做了,她又不是喷火龙,会喷火。白铎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因为那三人,还是说……
万俟哀想一把甩开白铎的手,然而却没有甩动,一边被白铎拉着一边喊道:“白铎,你这是什么意思啊?”现在就开始嫌弃她了,不愿她同他们一同落座吗?万俟哀见白铎这幅作态,心中微微有些苦涩,明明之前还同她一起说笑的人,现在却连一同吃饭都不愿她上桌了,她心中那刚刚升起的温情又瞬间被打灭,如嫩芽初出,却惨遭疾风骤雨,风雨瞬过,只剩一地凄凉雨珠,冰凉入心田。
白铎深知白邢这人虽然看起来无害但是心眼忒多,是他大哥手下第一谋将,见万俟哀与他同坐,只是怕万俟哀吃亏,便想将万俟哀放在自己身边,眼皮底下看着,总不至于被白邢算计了去。但见白邢突然挑眉看向他,心中不安感更深,觉得万俟哀就连看都不能被他看到,一抽风的就拉了万俟哀出来。
将万俟哀拉出来之后,白铎又觉得有些不妥,自己实在是有些大惊小怪,心虚的不敢直视万俟哀,也就没有看到万俟哀眼中一闪而过的心痛,见万俟哀还要问些什么,就大大咧咧的说道:“厨房里不是还有好些猎物吗?”
而后就急匆匆的闪身似逃一般离去了。
万俟哀看着厨房里,先前被白铎一拳砸塌的灶台,烟波幽转,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