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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步一步慢 慢走向陌云浪,面色淡定,从容不迫,看着陌云浪奇异的平静,似乎那件事从未发生过一样。
此时的魔君,似乎与 往日的魔君大不相同。
“主上,别 来无恙,今日这朵妖花,我必毁不可!”
陌云浪旁若无人的紧盯着池中的彼岸花,眸子深沉,这朵妖花比之原来,开的更加艳丽妖娆了,花身上的寒冰融化了许多,过不了多久,就会完全苏醒过来。
“云浪,此花是魔族的命脉、兴衰,你怎敢?”
魔君靠近陌云浪,看着那张俊美的脸眯了眯阴沉的眸子,声音低沉,多了一丝磁性,往日憨厚平庸的面具慢慢掀开一角,露出本来面目。
“命脉?兴衰?主上不觉得可笑吗,一朵妖花,吸食了多少同族之人的鲜血,它只会将魔族推向灭亡!”
“陌云浪,天界无情,魔族遭其他五界之人任意欺辱,如此深仇,你可感同身受,呵呵……我倒有些忘了,你在魔界待了这么些年,到底还是那个地方的!”
“主上,你利用了我这么些年,我没有怨言,只是,你不该利用越越,不该利用她闯破仙魔界,更不该,让她遭受三十八道雷神鞭……”更不该,让越越的劫难提前到来。
如今他的女儿生死未卜,他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呵呵……原来你什么都知道,天下第一智者,我真是小瞧了……越越是我们魔族人,理应为魔族光复大业尽心用力,何错之有?”
“呵呵呵……越越这四百年的叔叔是白叫了……颜桐,你我万年情谊今日一刀两断,这妖花,今日绝留不得!”
陌云浪向前一步,离了魔君身边,对着那池中的彼岸花一掌劈去。
花身完好无损。
“云浪,你这是在逼我!”
魔君颜桐走上前,拦住陌云浪,一双眸子阴狠无比。
三生殿中,一黑一白两种极致的光影来回交错,火光四射,斗出满殿狼藉。
两人不分伯仲,打的难舍难分。
彼岸花静静开在池中,妖娆多姿,与冥界的彼岸花相比,这株花有着些微不同,它浓艳的花瓣上,多了丝丝漂浮不散的黑气,缠绕花身,经久不散,似乎不死不休。
“主上,主上,不好了,出大事了……天界又要对我们魔族开战了……主上,出大事了……”
三生殿外,传来魔使聂臣的惊慌叫声。
魔君颜桐停下了手,平稳的站在地上,看了眼云淡风轻的陌云浪再看了眼池中快要绽放完毕的妖娆彼岸花,魔君快速走了出去。
他似乎不担心陌云浪会毁了那花。
三生殿中,红纱轻拂,有一人翩然而来,陌云浪回头,见那雪般纯澈的白衣男子站在了池边,狭长迷人的眸子淡淡看了一眼池中的妖娆彼岸花,不曾回头,对着那红纱轻轻一挥,红纱尽皆化作飞灰,消失在三生殿中。
“上神,这朵妖花不可留!”
看着晚泉上神出现在魔界,陌云浪倒没有惊讶。
“确实留不得,可是,本尊现在不想毁了它!”
晚泉上神幽幽的看着池中彼岸,深邃的眸子划过暗芒,不知在想着什么。
“此花虽是忘川彼岸之形,可内在,却存着恶魔之心,此时不除,日后害人不浅!”
“本尊想看看,它能成长到什么境界!”
陌云浪没有这上神淡定宁和的风华,此刻一心想毁了那朵妖花,不过,他知道,魔君颜桐敢让他留在这儿,便知晓他是毁不了这花的。
确实,这朵妖花,他现在还毁不了。
“上神,你可知,越越不见了!”
“本尊知道,这是她的劫数,避不了!”
“望请上神明示,越越她,可会平安?”
凡间,京都不归江面。
精致又不失磅礴大气的帆船上,红衣少年站在船头,妖艳的红衣被江面飘来的冷风吹起,在风中被迫飘飞,红衣少年白皙的面庞,娇艳的额两边垂下几缕乌黑的长发,覆住了幽深漆黑的血红眸子,后面的长发被少年随意的用了条红色发带束在背后。
不归江面白雾缭绕,一袭红衣,猎猎作响,少年矗立船头,眼波流转间,一眼妖娆,江面尽做了他一人的背景,那一抹红,在流动白茫茫的天地里,动若流云,绝色妖娆。
水秋果出现在船上,望着那红衣少年许久,她如今才领悟到,什么是真正的“红衣妖娆”,曼珠沙华的美,也不及这红衣少年的一个侧目。
红衣少年回头,没理突然出现的水秋果,径直走向船舱。
“嘿,等一下,我只有一小会儿的时间,如果我不和你打个招呼熟悉一下的话,等下我会觉得后悔的,因为在凡间漂亮的少年很多,而我只觉得你最为漂亮!”
水秋果急急开口,看着那红衣少年莫名的面红脖子粗。
红衣少年一愣,停下了脚步,血红眸子里闪过一缕幽光,漂亮?
“你这搭讪方式,从戏本子里学来的?”
“呵呵……呵呵……公子也看过?”
“家里有一只调皮捣蛋又喜爱调戏美男子的娃子,她很是爱看!”每每总是缠着他念给她听,她听得一脸笑呵呵,乌溜溜的眸子眯起来特别招人喜欢……
水秋果看着他难得的笑颜,被晃花了眼,她总是见这红衣少年独自屹立风中,孤寂顽强,从没见他这么笑过,这一笑,似乎能勾人魂儿。
可勾人魂儿,分明是黑白无常的差事啊!
红衣少年勾起了嘴角,却又一瞬隐了下去,不知想起什么,血红的眸里笑意不在,缓缓升起一抹雾气,泛着幽深难测,让人看不明白。
“那我和你家的娃子还真是同道中人,什么时候能见见公子家的娃子?”
“估计,是见不到了……”
红衣少年淡淡开口,没有再理会水秋果,独自进了船舱。
水秋果没有跟进去,独自站在那红衣少年方才站过的位子上,看着他看过的不归江江面上的风景。
入夜,水秋果回了忘川。
奈何桥上,孤魂野鬼有条不紊的喝了孟婆汤,缓缓向前走去。
水秋果站在忘川河边,看着忘川河底漂浮的小小身影,她扬起嘴角,露出阴狠、满意的笑,黄色衣衫在夜空里飘扬……
“魔族的人,死了真好……哈哈……”
九重天,阳雪山。
冰远轩内,晚泉上神盘膝而坐,双腿上,放置着一把凤尾琴,绝色容颜冷似冰霜,风华绝代,上神拨弄着琴弦,空灵的琴音如清泉般一泻千里。
晚泉上神看着窗外流动的风景,好看的眸子依旧清冷,眉头蹙了一下,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冰冷幽暗的忘川河底里,那只娃子无力的眨了眨朦胧沉重的眸子,苍白的小爪子,缓缓伸向他,“晚晚,你,你……又不救越越……”
“扑!”
晚泉上神猛地一口鲜血喷出,弄脏了他的凤尾琴,以及,他那纤尘不染、白衣胜雪的衣袍。
胸腔隐隐作痛,好似被利刃穿胸而过,这种感觉,自极地回来后,是第二次了,晚泉上神从容放下凤尾琴,站起身来,依旧风华绝代,无人能及。
海棠林中,又恢复了千万年前的平静,不起一丝波澜。
优棠坐在石凳上,淡蓝色长袍有一半落在地上,衣面飘了许多洁白花瓣,优棠抬起头,容颜俊秀,虽没有晚泉上神的风华绝代,却比一般的仙人好看数倍,他看着海棠树间,淡雅的眸子有些恍惚。
自娃子走后,那颗鸟蛋早已破壳而出,不过,七彩鸟这几日有些闹腾,纷纷成群结队在各界飞翔,早出晚归,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诛仙台上,晚泉上神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色衣袍,缓缓而来。
天界的夜色很美,月上枝头,安谧静美。
诛仙台上,月光洒向地面,皎洁无瑕,却也静的可怕。
“牧广陵,出来吧!”
晚泉上神看着诛仙台下,里面一片流光飞舞,戾气尽显。
果然,诛仙台中,缓缓飘出一女子,正是牧广陵。
“许多年不曾见过了,上神近来可安好?”
牧广陵站在晚泉上神面前,依旧执着油纸伞,声音空灵动听,只是握着伞柄的右手有丝颤抖。
“本尊千万年来不理会六界之事,牧广陵,但本尊并不傻!”
晚泉上神清冷的眸子看着牧广陵,手中闪现一小截紫色衣衫,“牧广陵,本尊提醒你,有些事可为,有些事,不可为!”
“上神,竟这般在意那魔族娃子?”牧广陵执着油纸伞,看着她衣角处破损的衣衫,没有在意晚泉上神手中的东西,“上神该不会以为,那娃子在我手中吧?”
“六界之中,任你闹出何种风波,本尊不会插手,但那娃子,你动不了半分!”
“我确实有过害她之心,但偏偏,伊幽华冥冥之中救了她一命,不过,跟在我后面的那两人,我就不知道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牧广陵直接明说了,她的那小截衣衫,定是被那两人拿去,祸水东移,栽赃嫁祸,呵呵……
“本尊来,只是告诉你,莫要再动她!”
“上神,区区一个魔族娃子,上神真如此在意?”
“你似乎很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