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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恋的细子踏上了征途,没有寻找。
人在漂泊,心在流浪。
每每经历了伤痛后情感的复苏是那么的烦琐而空洞。
——题记 细子见泽的那天,时间很短,假若要计算泡在一起所有的时间也只不过是半天而已。细子搭晚上十点的火车离开。
细子之所以选择在这个城市的最后一天见泽,是担心泽是一个陷阱,会让自己沦陷,而有太多的情愫扰心——她打算变的极度麻木。所以,在这样的一个日子见面,即使有感情的延续,那也渐渐是怀念。这是她对自己最好的保护。
泽从来就不相信网络世界的女子会在乎爱情,他亦不把和这些女子的交往变成自己的牵绊。他们习惯一次性消费。见到细子时他没有直接叫嚷着去开房,或者这样的一个女子让他往日的随性多了份收敛:她用渴求的眼神看你,希望在这找到一份塌实的安全。但在行为上却有意的避开你的小动作,因为她不相信你。泽带着细子吃了顿便饭,环境很乱,不是细子喜欢的那种幽雅的环境。细子没有心情去品味,只是胡乱的吃菜喝酒,像一个粗犷的男人,端起硕大的酒杯,用力的撞击泽手里的那只酒杯,然后一饮而尽。泽看的有些惊讶,看着这个长相与行为差去很远的女子,他看她的肆无忌惮,心里想,也好,就这样吧,就这样让他自己喝醉,我们就去开房了,没什么尴尬的,顺理成章。想到这,泽爽快的端起酒杯,应和起细子,嘴角泛起一抹知足的假笑。
想看电视吗?泽一面打着酒嗝,一面问已经喝的昏天暗地的细子。
干嘛?你想干嘛?不就是开房吗?直说啊,你们这些男人,个个都那么假惺惺的。切!
细子显然没有被酒精麻痹,反而显的清楚坦荡。其实细子清楚这将是这次见面必走的过程,因为从细子和泽一次次的网络聊天,到打电话,她就认为这是个成功的但却放荡不羁的男人,和这种男人做点什么,也在意料之中的。
要了一间中点房,泽老道的包了两个小时,两个小时,能做什么?仅仅是一切禽兽般的结束后,各自裹着衣服离开。
泽的言语不多,但看的出来他很满意细子顺其自然的乖巧。他熟练的去冲了个澡,然后就豪不害臊的穿着一条底裤走了出来。细子心不在焉的望着电视,他的心跳被淋浴的冲刷声迎合的好快,当淋浴瞬间停止时,她的心跳停在了喉咙——她其实是害怕的,从来就没有和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上床,或者自己这样的选择,就是为了证明自己对泽还是有些感觉的。
愣着干嘛?归你了。泽舒坦的倒在了细子坐的床上,从她的身后传来一身命令。
细子走进卫生间,面对大镜子,一点点褪去她的衣服,越发觉得这件事为什么如此的生硬,没有任何激情,如同交易,然而彼此交换了什么,什么是他们之间的筹码,细子却不清楚。细子洗的很慢,她打探着自己光滑的身体,猜想这个男人会不会对他有些许的喜欢,或者不只一次的需要,即而又自嘲的笑起来——这个世界里,各色的男女都假装的适应着“速食爱情”却又可笑的想在这毫不可靠的爱情模式里寻找到一丝的慰藉。良久,细子才穿戴整洁的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怎么?还穿着衣服?泽惊讶的问,脸上有种不可思议的表情。他用他那等待有点迫不及待的右手强悍的一把将细子拉到床上,顺势一翻,毫不忧郁的就爬了上细子的身体,匆忙的摊开她的双臂,用他急促的呼吸去嗅遍细子的每寸肌肤。细子象条被人抓住要害的鲢鱼,无法挣脱,让这个贪婪的男人霸道的占有了一切。细子听着男人的呼吸粗犷性感,逼着自己偶尔的呻吟,这种床上的体验一直是细子想要的。她一直期盼着可以和一个帅气的男人有过这么一次,或者更多次,更或者是没日没夜的不计其数的直到身体匮乏。换言之,这个男人要是自己喜欢的吧。一个朋友说,女人是因为丁点的感情才跟男人做ài的,而男人不一定;女人做ài后可以选择不再爱。可男人可能要做完爱后才决定要不要爱。
细子选择了不再爱。9:45分,她要上火车,在她轻扣上房间的门时,泽没有看她。只是赤裸着上身,靠在床头,继续抽着他的香烟,很满足的自我陶醉。
细子拉着行李,才发觉,自从20岁离开了父母,自己流浪了很多城市,或呆上一天两天,或者住上一月两月。一个人决定每件事情,一个人挣钱,花钱。然后,一无所有的再离开。细子在习惯这种曾经自己向往的方式。非常自我的倔强的生活在陌生的城市,所有的新的,亦或是迷茫的。
每次细子选择到一个新的城市,仅仅只是看到某个杂志上推荐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更或者是在电视上,偶尔看到了某个城市美好的一处,冲动决定去那里看看。地名对他并不重要,这个城市的经济、人口、等等对他都不重要。火车到达终点的时候,细子就开始了他新的生活。可是,今天的细子显得很疲倦,从身到心,有些无法解释的承重,整个身体仿佛还跟着火车的频率晃动着。
在干净的公共厕所里,细子号啕大哭。细子非常的强烈的想去想念某个人,可她真的不晓得应该去想谁,连泽都不足够让他挂念的理由。妈妈说,女孩子要多漂泊才会成熟。那时,细子以为自己已经很成熟了。她以为,能够明白感情就是一种成熟。此刻的细子,突然觉得成熟的她才刚刚明了一些道理:女人的成熟也许就是如何伪装自己的脆弱,在众人面前骄傲的活着,把眼泪收在最孤单的角落。这个已经不是关于男人的唯一成长课题。
妈妈,我想回家。
这个声音在细子的心底变的强烈。她知道,她回家也可以什么都不想的玩乐。可是既然出来了,就不允许回头。自己的天空永远是寂寞而执拗着。单纯的生活,不单纯的故事从自己的身体一如换血一样,一批批的流过,给了细子无数次努力的重生。细子用自来水冲了把脸,全身轻松的走出公厕,从包里拿出了杂志和地图,开始找寻她想要的。
细子的水杯破了,碎成了三块,细子蹲下来,拾起一块最小的碎片,原来碎过后的玻璃不再仅仅呈现出一个面,它开始复杂,开始凌乱,有了许多个面呈现着不同的光泽,让你看到了以前从未看到或者看清楚的景象,残缺中有幡然领悟的美丽。
这个水杯是细子认识的第一个男人买的,来自土耳其的兰色水杯,细子当时是那么的爱不释手,她捧着这只水杯冲着那个宠她的男人笑。男人当时很懂浪漫的买了一对,送给细子一个,他留了一个。
他,还好吗?细子缓缓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远眺。不知道,这是不是通往那个城市的方向,只是细子此刻的心在朝着城市延伸,延伸
记得细子离开家乡,来到那个城市的时候,胸口有点隐隐的痛。
细子跟了父母二十来年,从农村到小镇,然后从小镇一个简陋的单间住进小镇上最高最华丽的居民楼,细子不知花掉二十万,甚至因为自己并非天生丽质,父母花了额外的更多的钱。大学的某一天,天空真的巧合的下起了雨,大雨下,细子被爸爸的电话催促着回老家一趟,爸爸说,回来吧,你有权参与我跟你母亲的离婚协议。不回来,那你就当你不曾有这个爸爸。十天后,细子不带有任何眷恋的离开了家乡,父母离婚了,家已不在,细子要回到那个大学里,把自己装起来,武装起来,她想嫁给一个好人,有自己的家,而后永远不再回家。
所谓大学毕业的她,应该用一种方式告别依赖,告别那些曾经放纵过她天真感情的男人们。拿着父母交给自己的六千块钱,开始自己独立的旅程。
远离了家乡,才感受到家乡万物的淳朴,而在这样一些被受向往的城市里,欲望和隐私是那么的突兀可见。就在这样一个伸展不了头角的地方,细子认识了一个会编织很多梦想的男人。因为,男人没有钱,所以就连吃卖当劳也是一种梦想,直到分手也未能如愿。是这样一个男人,用极其贪婪的金钱意识,教会了细子独立,教会细子断然的离开那些梦想,也离开了他曾经那么依恋的城市。
细子深深的呼吸,提醒自己已经长大了许多。看着窗外的这座城市,其实都是一样的。细子转回头看地上的碎片。心在谷底很无助的徘徊,那是一种超过心碎的痛楚,比绝望更加的不着边际。因为,心碎的背后还有古作坚强,而承载回忆的玻璃碎了,仅存心底的希冀也没有了。
该换个新的吗?是呀,要换个新的了。可是,新的在哪儿呢?细子看着碎片自言自语。泪水落在碎片上,使之变的格外晶莹。
细子喜欢在林荫道上行走,踏着那些叶子,用力的踏。细子觉得落叶归根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呀,千万不要飘飞。因为那不是多彩,是风带给叶子的折磨。就像一个姑娘,满身活力的迎来风的招展,满心欢喜的盼望着有了家庭,成为一个女人,却开始担心这样一个风样的男人,会让自己迷失了自我,居无定所。风也许不会带着风一辈子。
那落叶的颜色,让细子想到了自己的影集,那影集里的照片一张张恍如隔世。有些人和事也应该和落叶归根一样,在自己的心底有一个永久的归处,哪怕腐朽,哪怕渗透,变成一种气息,一种情绪。细子很平静的翻开影集的扉页,一张张抽出合影,细子没有再看都是什么内容,只知道整本影集,男人开始笑的很开心,到最后便不笑了。照片被撕成碎片,扔进了写着“不可回收”的垃圾桶里。就让自己去遗忘吧,甚至遗忘自己当初是怎么的单纯和幼稚。
那份曾经真实属于过自己的爱情,日后可能也只是某个章节里出现的故事,让读者也跟着痴狂,跟着一无反顾。那时的你可以如同若无其事的旁观者,看着他们哭他们笑,看他们在虚拟的小说的里里外外似有若无的轮回着自己的往事——往事,只是往事而已。但是,却有着什么却在你最最麻木的时候偶尔轻碰你的神经,比如:细子到现在在不经意间也能迸出那么几句有些别扭的普通话,那时跟第一个男友学的。曾经他们一起逗小孩子,一起哄爱哭的宝宝,一起收养被遗弃的宠物狗;路过e—coco冰淇淋店,会停下来点一个双味冰淇淋;下雨不会轻易打伞;方便面不喜欢泡,要煮来着,而且,喜欢加很多希奇古怪的配料。;坐公交车喜欢坐靠窗单独的一个座位其实,爱情结束了,曾经那些共有过的习惯都会像后遗症一样一个个留下来,甚至侵入到你的下一场恋爱。
此刻,细子更多只能想到最近的泽——这个唯一没有让自己留下后遗症的男人。细子给泽发短信,问泽现在有了新女友吗?泽没有立即回短信过来。细子又接着发,她说,打工的时候,他看到一个人的背影,像泽,可惜,那个男人的背影混在顾客的人群里,是那么的单薄,单薄的寂寞。她说,如果有下次,她一定去陪他。良久,泽回了条短信,说:
细子,你得到什么了呢?假若你是风尘的,我不会惋惜,可你不是。你那天离去的背影在窗口望去,被霓虹里映照得才真的寂寞。好姑娘,找个真心爱你的人吧!
细子把手机一气扔到床角,她轻声的呢喃自语:我寂寞?那你,当初为什么那么的冷漠?找一个爱我的人?为什么你不可以?我,还值得谁去爱吗?
细子说这话说的很慢,很慢。关于怀念都没有了目标,短信位置全部清空,自己的言语小的只有自己听得到。
细子看伤感的文字,却再也不能和恋爱时一样,迎出大滴大滴的眼泪。他好像只会沉沉的呼吸,让那些跟过去有关联的东西都深深的呼出,不让他们占满他的身体。呷完啤酒后带着一身的慵懒,细子会随着轻音乐独舞。转,轻盈的转,转到房间的每个空间,只有这个时候,细子才突然发现,自己居然可以这么坦然的去享受孤独,就如同在深夜享受黑夜和寂静。有时,世界只有自己,独自爬到窗台上,不去开窗,只是把整个脸贴在玻璃上看外面的世界,看别人的忙碌,而不再需要自己的加入。跳一首狂热的西班牙舞曲,不在乎舞步,只希望有个人过来和着她的节奏,如果这个人不出现,细子就准备这么坚持在自己的舞曲中沉沦她一直旋转,在这个安全的小房间里,静静的踏着,一点也不急,不会担心踩了谁的脚,回忆很美,期待很甜,即便啤酒掺合了多少泪水的由于,却不再有年少的轻狂。
细子承认是自己在故意疏离,独处,或许在感情的领域一直找不到一种主动的方式,可以把伤害变成大度,把伤感变成勇气。
近来的天气很热,却没有拥抱的温度。可以忽略到拥抱彼此的冰凉的掌心,却只在乎内心沸腾,由里到外的温度与肌肤柔和的无法取代。现在呢?细子只能交叉抱着双臂,感到失落从喉头划到胃里,割伤般的疼痛。
可能太执着于自己,在感情线上太刻意寻找缘分的随意,以至于某个人出现时,细子完全的错过了。一直会有这种影象缠绕着细子:细子用力的抛洒缤纷的碎物,一如她的爱情,她这么坦然的放手,最后,碎片洋洋洒洒,细子却惊慌失措的去抓,可是什么也抓不住。既然放弃了,那还有什么把握的理由。
终究还是不舍的怀恋,将自己变成两个,一个演绎,一个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