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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与你同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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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傍晚的一个电话,一句今天我有应酬就不回家吃饭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一个心安理得的借口。他便那么轻而一举地把一个孤独寂寞的夜晚;把一份牵挂、等待的情怀抛给了我。自古以来男人在外面奋斗拼搏,女人在家里等待守侯似乎早已经成为顺理成章的事情了。可是这两者之间那一种所包含着的酸辛和无奈要更多一些,我却永远也无法衡量。虽然当今世上早已经是巾帼驰骋,女强纵横,玫瑰铿锵。然而她们的飒爽英姿对我来说只有羡慕和欣赏份了。性格懦弱、依赖性强的我今生今世也只能让自己处于这种等待、留守的悲哀和无奈之中了。等待是一种凄美的情怀,守侯是一种静美的孤独。或许等待一份真爱、留守一份深情也是应该一种幸福吧。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情到深处人孤独,爱到深处无怨尤。真的能无怨尤吗?

    十点多了我的等待还没有结果,快十一点了我的等待的人儿还没有回来。我不免有些忐忑不安了起来。正想给他打电话的时候,电话却骤然响起,我迅速把它抓了起来:“老婆你快点下楼接我吧,我喝多了,找不着东南西北了,找不到家了”电话里传来了老公含糊不清的声音,我的脑袋立时翁的一下胀得老大,一颗心也随即坠入了万丈幽谷。完了,完了这又是喝多了,我仿佛从电话的这一端都已经闻到了一股股浓烈的酒气。我立刻抓起一件衣服披在身上奔下楼去,当我义无返顾的赴身于那一片黑暗之中的时候,却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望着眼前这片漆黑海洋我无法确定我的男人在哪里,更无法确认寻找他的方向。我一边快步向前走着,一边瞪大眼睛极力的寻找着。突然间我听到了一阵“哗哗”的放水声从一栋楼的楼角处传来。我心里明白这一定是哪个男人在那里小解,能不能是他呢?我又不敢靠近,心想如果万一不是他我若靠了上去那不成了典型的性骚扰了吗?正当我犹豫不绝之际。却传来了他那语无伦次,结结巴巴的醉语:“我在这那妈的连你老公你都找不到,笨蛋”真是他,我忙走上前去试图扶住他那一边摇晃一边释放着那些摄取过多液体的身子,可是他又破口大骂开了:“妈了个巴子的,我还没有尿完呢,不用你扶”我无奈只好默默的站在他的身边,耐心的等待他痛快淋漓的释放着他的水利资源。一份钟后他才东倒西歪的系着裤子蹒跚过来,我便搀扶着他往家走去:“你怎么又喝多?和谁在一起喝的?是谁送你回来的呀?”“你就别管了,谁送我回来的我也不知道了,反正我找不到家了,快扶我回家吧。”看来他是彻底的喝醉了,我清楚这种情况下你想问什么也问不出来个所以然来,那一刻的我也只能是心中有泪而口上无言了。不知过了多久身体瘦弱的我才竭尽全力的把他那一百八十斤体重的身躯掺到了四楼,掺回了家里。

    把他放到床上以后,刚给他脱了衣服,拔掉鞋子,拽掉袜子。他却说:“不行,不行我躺不下了,一躺下就天旋地转的,这样不行你还是带我找个门诊输点糖吧,要不然我非难受死不可。”看见我有点犹豫不绝的样子,他便冲我一瞪他那双已然被酒精熏得潮红的眼睛大声的嚷道“你他妈的真不够意思,你不陪我去,我打电话让别人陪我去。”我忙制止他说:“还是我陪你去吧,这么晚了就别惊动别人了。”于是又给他穿戴整齐,扶他下楼找门诊输液补糖。他喝醉了酒就输液解酒这种亡羊补牢的情况已经不止一次了,不过以前陪他的都是和他一起喝酒的朋友。今天却轮到我了,漆黑的夜色中我搀扶着东倒西斜、醉语连连的他。心里想着这幸亏是黑夜如果是白天掺着这样一个酒鬼老公走在大街上我一定会感到无地自容的。他的这种行经不敢说会让我感到万分耻辱,但也绝对不会让我感到自豪的。我就这样思绪万端的搀扶着他彳亍蹒跚在寂寥寒冷的街道上,心里默默的企求着、企求着能够尽快在最近的地方发现一家没有打佯的门诊,好让他能够尽早的输上液。一阵寒风吹过,吹在我累得直冒虚汗的身上,使我禁不住连连打了几个冷战。

    终于,我们终于在离家属院不远的地方发现了一家还没有打佯的门诊。把他搀扶了进去以后,那个枯寂冷清的小门诊立刻因为一位酒鬼的到来而变得生机盎然了起来。唯一的一名输液的患者也因为眼前上演的一出好戏而精神了许多。我说明了来意,当然还有他那语无伦次含糊不清的补充。片刻之后那个年轻的医生就给他输上了液,他说躺不下我只能筋疲力尽的坐在他傍边扶着他输。在输液的过程中舌头发硬,两眼发直的他仍然还是张牙舞爪的没有片刻安静时候。不是用手猛拍自己的脑门,就是嚷嚷着要给他的哥们打电话告诉他们他喝多了。急得我不是给他揉脑袋就是极力阻挠他的一些不可理喻的醉酒言行。许是那位医生有些看不过去眼了。便再一边帮我出言相劝说他:“你还算了吧,大哥你就安静点吧,就别再闹腾了,看把我姐急得都要哭了。”他的这句话似乎起了点作用。只见他醉眼朦胧的看了我一眼,这一眼里是否包含着愧疚的成分,我已经没有心情去探索、去研究了。略微安静了片刻,他又要求躺下输。我和那位医生便来安顿他,可是刚把他的头轻轻放在枕头上,他又猛然坐起,说躺着不行,一躺下就天旋地转的。刚刚坐起来他就用手指着扎针的地方直嚷:“痛!痛!”我忙用手去帮他揉,才发现是被他折腾得滚了针。医生只好把针拔了下来,想给他换一个手扎。他又死活不肯扎了,无奈医生只好给我拿了一些解酒的中药,让我回家给他泡水喝了。我便付了钱无可奈何地掺着他走出了那家门诊。

    许是受了冷风的刺激,我们刚一出门他便“哇、哇”大吐不止,溅得我一脚一腿的呕吐物。我只好为他揉胸捶背的,试图让他更好受一些。就这样我们走走吐吐,吐吐走走,好不容易才折腾到了家,短短的一个多小时我却感到比过了一年还要漫长。这期间我曾几度陷入一种凄伤欲绝的心界之中,仿佛世界的没日已然降临,让我有欲哭无泪,欲诉无门之感。我不得不承认即将步入不惑之年的我确实已经具备了一种很强的的心里承受能力。倘使要在过去,我是绝对不会这么冷静这么坚强的面对眼前发生的一切的。

    回到了家里他又继续扒在水池上吐了一气,我忙用开水把医生给我开得那包解酒药给他泡上。然后服侍他上了床,就端起那杯泡好了的解酒药让他喝想让他解解酒。出乎意料的是他却死活也不肯喝,嘴里还直嚷嚷:“我不喝,我知道他给我开的是不是毒药呀?妈的你是不是想谋杀亲夫啊?我他妈的哪知道你是不是潘金莲,他是不是西门庆呀?你没有看到他看你的时候眼睛都直放光吗?还有他什么管我叫哥管你叫姐,而不管你叫嫂子呢?是不是你们以前就认识呢?是不是看我比你显老啊?妈的他们怎么一看我老婆眼睛就放光呢?他们怎么”我无言以对,其实自始至终我也不明白那家门诊的那位素不相识的医生为什么叫他哥而不叫我嫂子呢?至于他们看我的时候眼睛有没有放光是放蓝光、还是放绿光我当时根本也没有暇情去顾及。他的一番话委实让我感到有些匪夷所思,我万万没有想到一个醉得一塌糊涂的人还有怎么敏锐的观察力、还有怎么丰富的想象力、还没有忘记吃醋。真不知道他是真醉了还是假醉了,到底是醉酒了还是醉醋了?我哭笑不得的遥了遥头说:“你不喝就算了,别胡说八道了,快睡吧。”可是他仍然骂骂咧咧、喋喋不休了许久才漫漫的安静了下来,临睡前还没有忘记嘱咐我让我观察着他点,如果不行就马上打120。看来他比我还明白着呢。

    夜已经很深了,我仍然毫无睡意,望着鼾声震天,梦呓连连的老公我竟然有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是的,今夜发生的一切对我来说就犹如一场恶梦。梦未醒又何需睡呢?还是醉了的好。人生能有几回醉呀?如果醉了就可以消烦解愁,如果醉了就可以放浪形骸,如果醉了就可以随意侮辱你爱人,诋毁你的爱人,就可以编排故事,就可以提高观察力,发挥想象力,那我宁愿与他同醉。难怪喜欢醉酒的李白能写出那么多脍炙人口的诗篇来,许是醉酒真的能给人以特殊灵感和超长的想象。如果真的是这样我还真希望自己也能够长醉不醒了,那样我就不必担心自己有一天会文思枯竭了。我忽然想起了那句歌词:“谁能与我同醉,相知年年岁岁”是的,老公,此刻的我真的好想与你同醉,这样我就可以真真切切的体会得到你那些应酬的无奈、拼搏的艰辛、奋斗的阻力、吃醋的感觉、醉酒的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