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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七章 隐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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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城内,景瑄殿内殿里,二皇子朱珩斜倚着床边,一张分明显得苍白的脸色,却有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眸,若是只看着这对眼眸,那些不明究理的人,或许很难相信这是出自一个常年抱病之人,不过实际上,这位二皇子对外宣称的病情也真的比较夸大其词了点。

    “你现在是装病装出兴趣来了?一点小风寒而已,你也能窝在屋里十天半个月之久?”柳玉寒一边替朱珩把脉,一边冷淡地讽刺道。

    “不然呢?我这个中宫嫡子的位置总是令人眼红的,即使宫中如今只有三皇弟与我两名皇子而已,不过眼见父皇尚且年轻力壮,那些后宫娘娘总还是心怀希望的。”朱珩不以为意地回道。

    “你的理由倒是不少?我一年能够回京住下的时间才多少天而已,就被你占去一大半。”柳玉寒隐隐有些不悦地白了朱珩一眼。

    “反正你也不喜欢与那些人往来,有差别吗?对了!我听说你昨日刚回来就遇上了修昱,还被他拉去永宁侯府替他那位刁蛮的妹妹看病?我还真没想到你居然肯去?记得你从来就不喜欢京城里的姑娘,总嫌那些女人的模样太假,而且当初听说韩大小姐做的那些事之后,你还一副挺不屑的脸色,昨天见到她时,是什么情况,说来听听,她应该没想着要缠上你吧?”朱珩看着眼前一脸淡然平静的柳玉寒,突然心血来潮地打趣道。

    “你以为我真愿意去?要不是修昱说他妹妹这次落水之后,似乎变得有些不爱和人说话,他去探望一回,就觉得放心不下,担心他妹妹是不是落水时受到惊吓,只是太医看过几次都说没什么事,他才不得不请我去问诊,我也是看在朋友的份上,勉为其难地去看一下而已,不过说来奇怪,你往昔总说她如何的刁蛮又不知分寸的,可是依我昨日所见,韩大小姐的言行举止倒还算得宜,虽然看起来有些不拘小节…不过并未见她有什么见了男人就瞎缠的情况。”柳玉寒愣了一会儿,想起前一日他站在某人的房门口,听到丫鬟着急地喊着她家姑娘起身的语气,想也知道定不是什么很雅观的姿势。

    然后柳玉寒又想到…那个韩语苓看起来好像当真喜爱男色,不过她盯着他为她把脉的手时,眼中显露的光芒却只有单纯的欣赏赞叹,而且他竟然也不觉得厌恶,因为不讨厌这番举动,所以柳玉寒下意识地闭口不提韩语苓如何盯着他的手不放这点小事。

    “是吗?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她见到你的时候,完全没反应啰?难道这韩大小姐当真转性子了?唉!也不能怪我一时好奇,只因昨日三皇弟也曾去过永宁侯府,可是回来后,却向他宫里的侍女抱怨韩大小姐对他极为不敬,原以为他是又被韩大小姐给缠住了,哪知道我偷偷派人去打听回来的结果,发现三皇弟居然是因为被韩大小姐奚落一顿才生气的,分明以前韩大小姐除了对罗景淞特别痴缠之外,最黏的就是三皇弟,可没想到昨天居然会那样对待三皇弟,这可算天下奇闻了。”朱珩听完柳玉寒的话之后,才幸灾乐祸地说起朱瑾前一日在永宁侯府的遭遇。

    “三殿下心怡韩二小姐之事,就连我这个不常在京城的人都是知道,更何况你们住在京城的人?我想三殿肯定是要去探望韩二小姐时,凑巧遇上韩大小姐的吧?不过堂堂一个皇子亲自到臣子家中去探离人家未出阁的姑娘…三殿下这是真不懂还是假不知呢?”柳玉寒轻笑一声,了然地道。

    柳玉寒虽多年不在京中,但是京城里的事并非完全不知晓,永宁侯府的庶出二小姐在上流圈子如何大放异彩之事,他也是有所耳闻。

    “哼!不过是个庶出之女,三皇弟和那些人也不知怎么被灌的迷汤,居然喜欢这样出身不高的丫头。”朱珩冷哼一声,一副极为鄙夷的语气。

    “可是谁又知道这些人里面有几个人是真心,又有几个人是假意?倒是三殿下绝非表面上看到的那般无为,韩二小姐…我虽未见过,却以为她在外头的名声上能够压过自家嫡姐一等的,大约也不是没本事没野心的人,说不定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本事。”柳玉寒淡淡地说道。

    “你怎不说是韩大小姐太没本事?甚至还管不住自己的脾气?幸亏永宁侯也算不上什么位高权重之人,父皇自然不会看中韩大小姐或韩二小姐那样的千金做他的儿媳妇,所以三皇弟若想要娶韩二小姐的话,只怕还有得努力呢。”朱珩摆明是一副准备看好戏的嘴脸。

    柳玉寒对朱珩的评断并没有提出什么意见,反正这些事与他也无直接关联,权当是听某人闲来无事瞎扯罢了。

    “我先回府了,你这点小病已没有多大要紧,只是先前中的毒解掉之后,身体一时调养不及时而已,当初下毒之人有什么线索了吗?”柳玉寒仍是那张平静无波的脸,若不是语气稍有起伏,旁人还以为他是没有情绪的。

    “我连母后那里都不敢透露半句,要找到那人…难!不过我总以为和瑶华宫或者南熏殿的人脱离不了关系,毕竟三四年前中毒之时,他也已知晓事理,并非什么无知小儿。”朱珩摇摇头,无奈地叹道。

    “平南侯府早不如昔日风光,如今全仰赖贵为四妃之一的淑妃娘娘,三殿下想要谋求大事,除去他自己得有几分翻天覆地的本领外,也只能求助外家之势,所以未来正妃人选必定出自位高权重之家,两侧妃虽不必选于高门世族,不过按淑妃娘娘的想法,大约也得有些帮助才成。”柳玉寒坐到不远处的小桌旁,端起微凉的茶水啜饮后,说道。

    “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朱珩直觉柳玉寒话中有话,不由得瞇起双眼,沉声质问道。

    “只是突然想起陇川酒楼能在京城这里做到从无到有,从生意清淡到座无虚席,前后只花不到两年的时间,说起来挺不容易的。”柳玉寒对于朱珩的质问恍若未觉地又说了一句。

    “嗯?陇川酒楼?我去过两三回,确实有些特色,但是你想说的应该不是这些吧?”朱珩语气的不解之意更浓了。

    “我只是想说自从那陇川酒楼开店之后,京中不少酒楼的生意都大受影响,幸亏这陇川酒楼的东家野心不大,不然的话,这京城可就变成她的天下了。”柳玉寒平淡地说着貌似与他无关的话题,却是怎么看都觉得非常不协调。

    “……”朱珩无言地瞄了柳玉寒一眼,然而心里什么想法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其实我是听说陇川酒楼的真正东家是韩家二小姐,而且当初她只用一千两的本钱,加上掌柜王存义的经营才能,让陇川酒楼有了今日。”柳玉寒最后才从容地抛下这个重点中的重点。

    “咦?!”朱珩一听立刻来了精神,他聚精会神地等着柳玉寒继续说下去。

    “他们的宣传手法很是新奇,看着不像出自王存义之手,我还听说…韩二小姐博学多闻,知晓许多常人所不知晓的事物,据她本人所言,乃因她自幼曾拜在一名神秘老者名下,向其学习算数经商之术,方得到这些渊博知识。”柳玉寒又说道。

    “这种身怀天生才华的例子,我并非未曾听闻,不过竟出在一个女子身上,却是有些可惜了,照你的意思,三皇弟应该也是知道她这些本事的,所以这心怡韩二小姐是一回事,他真正求的怕是韩二小姐那身少有人能够比拟的本领吧?”朱珩摸摸下巴,若有所思地道。

    “谁能知晓?我该出宫了。”柳玉寒放手下中的杯子,起身说道。

    “哼!慢走,不送!”朱珩见柳玉寒告辞,又恢复先前那种无力虚弱的病态,懒洋洋地飘来两个字。

    柳玉寒闻言,面色未改,连话也没回地径自转身走出宫门,朱珩在柳玉寒离开后又起身往书房走去,状似无意地说道:“去查一查那个韩家二小姐除了酒楼生意之外,还有没有涉足其他生意。”

    朱珩话刚说完,凭空出现一个应诺声,随即又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地安静下来。

    “幸亏父皇也就这么两个儿子,如果大皇兄不是死的早,现在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朱珩随手抽出书架上的书本,随意翻看的同时还不忘喃喃自语道。

    柳玉寒走出皇宫大门时,天边刚划上灰蒙蒙的色彩,两旁的侍卫对柳玉寒的进出并没有特别的在意,瞧他在皇宫内苑能够直来直往的情况,似乎在这个门禁森严的地方随意来去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而实情也是如此,柳贵妃昔日与前任柳国公夫人黄氏是从小到大的姐妹情谊,在黄氏故去之后,柳国公再娶姚国公府的旁支嫡女姚氏进门,柳贵妃担心姚氏会仗着姚皇后的势,对好姐妹身后唯一的儿子不慈,她不得不多费心照应。

    柳玉寒小时候就曾被召入宫中多次,而自六岁到九岁的几年间,更是大皇子的伴读,可惜大皇子病故之后,他也被匆匆送出京城,一去竟是数年之久,直到三年前才第一次回来京城与家人团聚,然而他也只停留数日就再次离开。

    柳玉寒与朱珩的相识,正是因为柳玉寒多年后第一次回京城之时,他意外救下被陷害中毒的朱珩,朱珩身为中宫嫡子,无时无刻不处于危难之中,是以从不肯轻信旁人,他愿意依仗柳玉寒的医术,却是因为柳贵妃膝下无子,柳国公又向来安份的缘故,否则又怎么可能轻易让柳玉寒接近他身旁?他相信柳玉寒也是明白实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