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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小区门口,我踌躇了一下,往左走还是往右走呢?
我是个脚步懒的人,有事没事的时候都喜欢窝在家里,很怕出门。想到垃圾必须扔掉,顺便去照相馆取回相片,这一下子就有了两个下楼出门的理由,似乎不得不下来一趟了。
把两个满满登登的塑料袋扔进垃圾屋,来到小区门口,忽然有些茫然。相片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派上用场,不是非取不可;天色突然又暗下来,太阳躲进了云层,冬天的风迎面吹着,很有些寒意。我从包里拿出手套,慢慢悠悠的戴好,还在忖度,去哪里呢?取相片已不再是出门的理由了。可是,我又不想折回身缩回屋里去。
一路车在我面前停下来。我看看车上的人,车上的人也看看我。我于是站了上去。
车子一站一站的开过去,驰过繁华的西大街,往东直奔。我还是没想好在哪里下车,总不能一直坐到终点站吧?直到司机说“汔车站到了!”一句话也提醒了我,就在这儿下吧!去芜湖!去玉那儿。
其实,昨天才通过话,聊了好半天。按平时联系的密度,再联系又得几个月之后!她邀我去玩,我也答应了。想到这里,就不再考虑别的,径直坐上了去芜湖的客车。
一直傍徨不定的心居然安定下来。我叹一口气,终于有目的地了。这似乎很可笑。不是吗?为了下车而上车,下了彼车上此车。上了此车才知道,原来我看望老友不是因为特别思念,只是因为——今天我不想回家。真的不想回家。
吃过午饭,坐在沙发上,我和玉一边看着电视,一边漫无边际的闲聊。无端端的想起来,就快冬至了,要给父亲上坟。接着又想起,昨晚女儿说过明后天是第四次月考。不由得就坐不住了。于是向玉告辞,要回家。玉看看挽留不住,送我上车,分手时还殷殷咛嘱“万一没有回去的车就再返回来,我在家等你。”找到回无为的车,我给玉发了一条短信。握着手机等了半天,没有回复,以她打字的速度早就应该回了。于是把手机揣进口袋。没一会儿却响了起来。是她发来的“你也多保重。虽然人到中年,仍要好好生活。因为人只能活一次。”
我看一遍又一遍再一遍。终于回她几个字“是,好好活。”是,好好活。理由只有一个,生命只有一次,不会重新来过。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窗外的景色一览无余。天空一如早晨是阴着的,正前方是一大片厚厚的云海,大团大团的云叠叠重重,块块都镶着或浓或重的赤金淡黄的边——是被躲在它们身后的太阳照的。
那情景有些象初春时结冰上冻的小河,云团是欲溶未溶的冰层,边缘有些儿化了,却依然能感觉出它们的厚度和力量。
可是,不管它们是如何的厚而沉,太阳依然故我的照着,不时从缝隙里泼洒些光热来,让人觉出它的存在。似乎在提醒人们“不是我不存在,只是你看不见而已。我是在的,一直在的”
凝视那片云海,刚才还在憎恶着它们的我,心情稍稍好起来。
就在这时,太阳不知道从哪块云层里一跳就跳了出来。艳红艳红的,灼灼发光,让人不能直视。整个西边的天空都亮丽了起来,高远了起来,温暖了起来,一扫刚才的阴冷寂寥旷漠。
夕阳无限好,不怕近黄昏。此情此景,我想起这句古诗,改动二个字就更贴切了。是的,悲叹于事无补,只要肯努力,还是有希望好起来的。
高速桥从我的脚下快速淌过去,平坦光滑的路面镜面儿似的向远方延伸,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