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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第一次进肯德基快餐店,尚是早春时节,天气显得格外燥热。我从身上脱下一件深蓝色的毛线衣,很随意地夹在腋下,随女儿惶促地走进了店。
看到那香喷喷的吮指原味鸡、化不开的奶昔、爽口的大杯可乐、拳头般大小的甜面包、浓浓的土豆泥、鲜美的蔬菜汤,还有劲脆鸡腿堡,使得我有些不知进退。
“爸,您找个位置坐下,让我来。”
女儿老练地照顾我坐下,可我,走进这洋快餐店,总有着那种误入陌生人家,又不便于马上离开的感觉,十分不自在。快餐店内外,到处是肯德基快餐店的标志——肯德基上校。肯德基上校所特有的风尘白发和那持续的微笑,多少给了我些慰藉;我迎着他的目光,增加了些许自信。
不一会,女儿用托盘端来一杯热咖啡和几块香辣鸡翅。又匆匆地去端她的那一份去了。我想显潇洒一些,便在热咖啡里插上吸管,不紧不慢地吸了一口热气腾腾的咖啡。这一吸,欲吐不忍,欲吞不成,烫得我直吸气。刚好女儿过来了,看见这一情景,她一边掩着嘴窃笑,一边指着咖啡杯沿的一排字让我看。那上面清清楚楚地提示着:热饮料请勿用吸管。我羞涩地抬起头,环顾了一下四周的顾客,或正专心用餐,或正热烈交谈,并没有注意到我。只有那到处悬挂着的“肯德基上校”似乎在暗暗地讪笑我。那烟斗里冒出的青烟,一缕缕的,更有些调侃的意味。我似乎感到脸上有些发热。
这还不算,当我喝完咖啡时,陡然发现托盘里还有两个小纸包被香辣鸡翅掩住了。一小包是白砂糖,另一小包是“咖啡伴侣”难怪刚才喝的咖啡不是那么地道,只觉得有些许苦味。原来是没有放糖和“咖啡伴侣”我情不自禁地笑了,笑自己的无知和土气。这时“肯德基上校”却象是在笑咪咪地鼓励我:“不要紧,凡事都有一个学习的过程。”烟斗的青烟,一缕缕的,形成了流动的旋律,加上那明亮的落地玻璃,苹果绿的桌椅,为这厅堂内营造出了一股和谐的氛围。
第一次进洋快餐店,尽管勿需具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那般勇气和决心,但这也是一个人一生中千百个第一次中的一个。第一次学步,第一次识字,第一次使用电话,第一次操作电脑每一个第一次都给你拓开了一个新的空间,一个新的领域,引导你去学习,引导你去体验。
有了肯德基上校微笑的鼓励,我还将经历无数个第一次,不断地探索新的空间,新的领域,追寻我人生的梦境和理想。
(在1995年原作基础上略有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