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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同的水运船厂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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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乒乓球运动被称为国球。1959年在第25届世乒赛上,容国团披荆斩棘,先后战胜各国乒坛名将,为中国夺得了第一个乒乓球男子单打世界冠军,也是新中国第一个世界冠军获得者。自此,乒乓球运动在中国更加普及,毛泽东曾运用小球碰大球的“乒乓外交”打开了中国被封锁的国门,成功与日本、美国建立了外交关系。这话题似乎越说越大,该转话题谈点身边事。

    这天下班后,乘坐公交车已快到家了,接到一陌生号码的来电,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十分熟悉的舒安的声音。他说,这使用的手机是家兴的。他现在正与家兴在一起,正在家兴的家里。如果方便的话,让我马上赶过去,一起聚一聚。家兴接过电话,告之他家的具体方位。接到电话后,我十分兴奋。家兴,这可是近40年未见面的老同事啊。

    1968年12月2日,我下放至宜昌小溪塔时,同下放的一共19人。到1971年,抽回武汉同乘一辆公交车的不多不少,也是19人,被分配到水运公司和装卸公司。我和舒安、沧沧、定炯、张梅等被分配到水运公司。当时被分配到水运公司的大概有40至50人,大部分是下放到浠水的武汉7中知青,家兴也在其中。同参加在白沙洲水运船厂举办的新工人学习班,接受老工人的“再教育”形成了一个十分和谐的大家庭。

    在新工人学习班里,使我知道了“拉练”这一军队里一个很重要的训练科目。它是增强部队官兵战斗力的一种训练方式。在拉练过程中,每个人都会在纪律严明的压力下磨练自己,使这支队伍更加团结和更具凝聚力。

    在全民皆兵的时代,新工人自然也要上这一课,经受艰苦的磨练。安排我们的任务是从武汉出发,经舵落口沿汉江往上游走,一直拉练到仙桃。于是,我们这一大队男男女女的年轻人,在严寒的冬天里,顶着呼啸的北风,穿着笨重的棉衣、棉裤,背着笨重的行囊,跟一辆轻型卡车后面,行进在汉江畔的公路上。由于经过共同的磨砺,使我和舒安、沧沧、家兴、定炯等人成为终生难忘的朋友。

    那时的公路,是铺着细碎石子的黄沙路,晴天里扑面而来的是阵阵风沙;雨天里是泥浆裹脚。走着,走着,会产生很多动人的故事,如某位脚上打出了血泡,仍坚持行进在队伍中;某位接过身体弱小者的行李,加在自己身上。

    为了做好拉练的宣传鼓动工作,当时还有一支宣传队伍。或扛着印刷机、备着蜡纸、刻写版和刻写笔,随时将收集到的好人好事,刻写成小报,在拉练的队伍中发放。或将好人好事编成快板,拿着小竹板,跑到队伍的最前面,对着从眼前经过的队伍,唱起快板,鼓励队伍继续前进。我是这宣传队伍中的一员,帮助扛过笨重的油印机,也编写过稿件,刻写过蜡纸,推过油印机。当一份份小报出来后,我们高兴地阅读着,成为小报的第一读者。在我的印象中,家兴曾拿过小竹板,在队伍中做鼓动工作。

    在拉练途中,每到用餐的时候便出现一个很热闹的场面,大家总是抢着盛饭。原来,我们第一碗添得很满,但当你吃完后,就添不上第二碗了。后来有了经验,第一碗少打一些,赶快扒完后,再添第二碗,这样就吃得饱一些,可应付一天的行程。每到一处,我们,舒安、沧沧、家兴、定炯等人就在房东的堂屋里铺上稻草,打地铺过夜。

    那年春节也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我们一群人,今天到东家,明天到西家,花楼街、方正里、三民路、民族路、六渡桥、汉正街,大夹街、小夹街,似乎都走遍了。在那物资匮乏的年代,年轻人欢聚在一起,有说又有笑,是一件非常惬意的事。

    新工人学习班结业后,我、舒安、家兴等新工人被留在白沙洲水运船厂木工车间做木工活,定炯分配到精加工车间任板金工。一部分女生被分配到汉口航修站,沧沧等一部分男生被分配到船上。看到白沙洲那敞露在江边的车间,其简陋程度难以想象。用支架架起的木船,就是我们要保修的对象。每天面对着长江滚滚的白浪,开始我们的劳作。

    带我和小闵的师傅姓胡,木工手艺非常好,人非常和善,言语不多,很耐心地教我如何用斧、锯、刨,可我始终没有一点长进。后来,厂里将我派去办展览,编稿、布展,办大批判专栏,忙了大半年。这其中我还编了一个斧的对口词,家兴不知与谁还上台演出过,他在台上那一板一眼的念词,一招一式的架式,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

    1971年,公汽公司准备成立小车连(即出租车公司),需要补充人员学驾驶,便从交通邮政管理局所辖的水运公司、轮渡公司、装卸公司抽调了一部人,就这样,我调到了公汽,一干就是30多年;就这样,我与家兴有近40年一直未见过面。能接到这样的电话当然是喜出望外。

    要说这次能与家兴联系上,还得感谢远鑫学友为他儿子举办的婚宴。在婚宴前,沧沧急急地找我要舒安的电话。说他碰到了原在水运公司工作的同事家兴。他与舒安有30多年失去联系,希望能联系上。这样,才得以使已断的联系衔接上。

    接到电话后,我又乘上返程的522路,往家兴的住处赶。在路上,我清晰地回忆着家兴的形象。胖胖的脸,横实的身材,洪亮的话语,走起路来一阵风的架式。见面后,不出所料,还是那样的脸型,那样的身材,那样的讲话,那样的架式。

    一直到晚上10点多钟,我们三人相处在一起,谈论着原在水运船厂的生活,追忆新工人学习班的同事以及别后的状况。家兴已超出退休的年纪,却因为有一身技术,仍留在厂里发挥着余热。他每天晚饭后,便到武汉体育馆乒乓球俱乐部打两、三个小时的球,数10年来从未间断。说到兴头上,家兴拿出一份保存了两年多长江商报,上面的赫然大标题是武汉“奥运大体验”乒乓球活动,59岁老爷子夺冠。这59岁老爷子指的就是家兴。得冠军的家兴兴奋地说:“奥运参与就是体现快乐,我打球都打了40多年了,明年北京奥运会开幕前2天我就60岁了。”见到这张报纸的介绍,便有了文章开头的一段语言,好友家兴原来还是国球的爱好者和普及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