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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脱花一人铁青着脸。
“如果久攻不下，汉军救援及时到达，又该如何？”
“援军到了我们也不怕，在野外作战，我族骑兵天下无敌。”
由于各方地理条件不同，蛮族向来都是以山地作战为主，没有骑兵。
鬼族则是以水军为主，自然不可能发展骑兵。
婆罗族同样全部都是步兵，并没有骑兵。
只有北胡全族都是骑兵，并且他们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骑术精湛，根本看不起大汉的骑兵。
这种观念根深蒂固，就连脱花都难以反驳。
被众人所裹挟，他无奈同意明日进攻使用普通士兵。
虽然心里总有种不安的感觉，但是众人的分析不无道理。
翌日，胡族密密麻麻出现在山脚，不仅混乱无章，没有阵列，关键还没有任何的防御器具。
就这样毫无组织的发起了进攻。
军都山沿线都布置了投石机，并且在构筑防线的第一天就完成了投掷试验，早已标定出了最佳杀伤距离。
等到大概有三分之一胡族军队通过之后，投石机突然全部发动，遮天蔽日的石弹开始落入到胡族军队中。
战场上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大量的胡虏丧生在投石机下。
后方观战的各个部落首领对此早有准备，并没有发出停止攻击的命令，而是督促后续部队继续冲锋。
“汉军的神器威力果然强大，这次无论如何要将之夺取过来。”
王罕表现出一副垂涎三尺的样子。
其实脱花对于投石机也是“倾慕已久”，只是他的目标更加宏伟。
已经冲过投石机覆盖区域的胡族士兵开始向山顶发动进攻，借助障碍物，躲避汉军的箭矢。
一部分胡人已经到达山顶，开始和黑山军短兵相接。
时刻关注战场情况的胡族首领，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近距离观察汉军的机会。
“全部都是武者，没有普通士兵。”
“都是武将境，怎么会这么巧，恐怕汉军还留有后手。”
“这才是第一天，汉军自然不会精锐尽出，留有底牌再正常不过。”
“战力强大，配合默契，汉军精锐果然名不虚传。”
脱花看到黑山军的表现，忍不住发出由衷的赞叹。
“目测兵力三千左右，应该只是他的一线部队，就是不知隐藏了多少预备队。”
“继续攻击下去，自然会知道结果。”
胡族首领对自身的伤亡并不是太在意。
由于伤亡士兵太多，并且石弹体积巨大，累积下来已经开始影响胡族的冲锋。无奈之下，只好派出武者清理。
就在耽搁的这段时间，霍峻又派出一千丹阳兵参战，很快就将攻入山顶的敌军消灭。
“这支部队明显实力更强，全部都是武帅境之上，还有不少武王武者。”
丹阳兵的表现也全部落入胡族高层眼中。
“这说明什么？”
“我们的第一波攻击，就令对方出动了预备队，汉军兵力明显不足。”
几乎所有人都认同他的分析，于是不断催促军队继续进攻。
虽然倒在投石机下的胡人士兵已经足有三万余人，但是却丝毫不影响诸位首领的喜悦心情。
“你为何如此痛恨胡族？”
安夏终于调整好情绪，大方站在杨逸身边，和他一同观察战场形势。
“他们欺凌女子，并且以大汉子民为食，完全丧失了人性，已经不配为人，那就送他们去做鬼好了。”
喜好历史的杨逸自然不能说出前世汉族也曾经有过“至暗时刻”，他对类似遭遇有种切肤之痛的感同身受。
如今握有强大的实力，不可能让这一幕重演。
“弱肉强食。为了争抢资源剥夺普通人的生存权利，这在上重天也是常见的情况。”
“所以我想建立一个相对理想的制度，至少让普通人能够有尊严的活着，而不是作为待宰羔羊。”
“那你会十分辛苦。”
“我就是喜欢挑战，特别是将那些高高在上的强者掀翻在地，只要是不合理，就应该灭亡，世界足够大，怎么还能容纳不下普通人。”
“不要忘了，你我也曾经是普通人的一员，不能因为天赋异禀，实力强大后就去否认自己的种族，那岂不是猪狗不如。”
“你要做圣人！”
安夏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柔情蜜意，杨逸差点儿把持不住。
“我没有那么远大的目标，我只是想要做我自己，做喜欢的事情。”
然后大有深意的看向安夏。
后者立马红了脸庞。
杨逸都不禁不感叹她的聪明，丝毫没有察觉方才自己眼神中充满了“淫秽”之光。
“掌握实力而不运用，便无法产生足够的震慑力，胡族一再挑衅，我要是没有相对的回应，恐怕其他外族也会仿效，到时麻烦会更大。”
“如果你掌握了绝对实力后会怎么做？”
“将有敌意的外族全部灭掉，干嘛要给自己留麻烦。”
杨逸毫不掩饰他的想法。
“别人以善意待我，我自以善意回报之，但如果恶意满满，当灭其苗裔，根除后患。”
“只有如此，才能为族群创造更为广阔的空间。”
就在两人聊天的空隙，霍峻命令不再使用打磨好的石弹，而是就地取材的不规则大石。
这么一来，投石机的威力大减。
即便是普通士兵也有可能突破封锁，到达山脚。
只是一个小小的变化，却令胡族高层雀跃不已，就连脱花都难得露出笑容。
“汉军储备的物资已经损耗干净，只要我们持续施压，崩溃不过顷刻之间。”
霍峻掌控战场局势的能力极佳，总是让胡族有种汉军即将坚持不住的错觉。
正是源于这种误判，让他们不断添加兵力，即便是冒着漫天的石雨也没有停止攻击。
三月末的草原依旧寒冷，但是已经开始有绿色萌芽出现，不再像寒冬那么难熬。不过早晚温差极大，太阳落山之后，温度会急剧下降，普通人还是没有办法长时间留在室外。
但是胡族高层根本不顾及这些，而是逼迫士兵继续冲锋，为的就是不给汉军喘息机会。
“胡族首领还真是心狠，这些士兵即便能够安全返回营中，恐怕也会大病一场。”
霍峻爱兵如子，自然看不惯对方的做法。
“任何时候都不要同情你的敌人。”
“你是没有见过胡虏如何肆虐北境，否则就不会有如今的感慨。”
“大兵团作战，却对敌人生出同情之心，此乃大忌。”
“仲邈可知陛下要求除恶务尽，千万不可有其他的念头。”
关羽、张飞等人忍不住提点霍峻。
“末将只是心有所感，绝无他意，多谢各位将军提醒。”
霍峻也知众人是好意，急忙行礼感谢。
“仲邈，此次战役你为主帅，我们都支持你，莫要辜负了陛下的期待。”
赵云则是温和的对其劝解，让他把握住机会。
得到众人鼓励的霍峻则是打起十二分精神指挥战斗，始终给胡族一种“就差最后一口气”便可击溃汉军的感觉。
战斗整整持续了三天三夜，胡族方才发现情况不对，主动中止进攻，开始进行调整。
这已经远远超出大汉君臣的预估，原本以为对方一天就会警醒，没有想到竟然会多出了三倍的时间。
这其中固然有霍峻指挥精妙的功劳，胡族的迟钝也是必不可少。
胡族此时却已经吵成一团。
“三天的损失竟然高达五十万？”
不做总结不知道，做过之后才发现伤亡如此惨重。
“汉军的伤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胡族高层始终在关注战场变化，对于双方的伤亡比例一清二楚。
“这就是汉军的阴谋，利用险峻的地形对我们进行杀伤。”
“三天里汉军先后又出现了两支精锐部队，恰好可以抵挡住我方的攻击，哪里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但是也造成汉军连续作战得不到休息，只要我们持续攻击，早晚可以将其消灭。”
“他们斩杀我方士兵比砍瓜切菜还要简单，哪里有疲劳可言，我们上当了！”
脱花斩钉截铁的给出了结论。
“可是汉军眼看就要坚持不住了？”
“他们已经连续三天都是这种状态，只要战场平衡要被打破的时候，他们就会有新的部队出现，故意设计的痕迹还不够明显？”
脱花的反驳，让那些心怀侥幸的首领哑口无言。
“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最后决战就在此刻，各家都将精锐投入战场，毕其功于一役。”
“如果还要担心损失，等到对方援军到达，我们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脱花的话犹如醍醐灌顶，其他的部落首领纷纷醒悟过来。
“同意。”
“我族的勇士必将汉军踩在脚下。”
“不能让对手继续嚣张下去。”
等到众人全部冷静下来之后，脱花方才继续说道“汉军的武者全部在武将境之上，所以我们的武者实力不能相差过于悬殊，至少不能低于武士境。”
如果有可能，脱花很想将底线设置在武将境，无奈己方实力不足，根本容不得他做出这样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