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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我在家里睡觉,谁知睡得正香的时候,被那条蹲在大门口的笨狗惊醒了。
揉了揉眼睛,哈欠连天的催开了屋门,谁呀。
刚到大门口时,就看见一个人拿着一封邮件,上面印着几个大字,高考录取通知书。
你找谁呀。
来人支支吾吾的说,这是。。冰志杰的。。家吗?
是呀,我就是冰志杰,你有什么事情吗?
来人好像就是个结巴,我就想,是不是没人了,送个邮件还是结巴,听起来很费劲。
我。。我是来送通知。通知书的。
通知书?我没考试呀。
我正纳闷时,他把通知书递给我说,到到时间去报。。报名。
说完,就走了。
我拿着通知书在屋里坐看右看,去还是不去呢,山东大学哎。
此时,困意再次袭来,为了不让这狗惊醒我,我把它关禁闭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反正我醒来的时候,看到有个穿西装的人在正堂坐着,我妈就在旁边倒茶。
我开了门之后,就坐在偏桌旁。
这时,这个人说话了。
通知书收到了吧。
我好像还没睡醒,迷迷糊糊的说,收到了。
这时,我妈坐在旁边不乐意了,顺手在我脑袋上扇了一下,我就像弹簧一样,猛地坐了起来,同时也清醒多了。
奥,收到了,有什么事情吗?
他说没什么事情,然后看了看我家四壁,指了指其中的一幅画说,这寿星图可是你画的?
我点了一下头,他对我的回答好像很满意,微微的笑了。
我趁他四处张望的时候,把我母亲拉到里间屋。
妈,这谁呀,没事跑咱家来干嘛。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礼貌,没事还不能串门呀。
我没说话,坐在床上低着头。
我妈在我旁边坐了下来,杰呀,你知道这是谁吗?
我很迷惑哎,我哪知道这是谁呀。
我妈满脸惊喜的表情告诉我,这个人还是有点来头的。
这是谁呀。
我妈一字一句的说,他,就,是,山,东,大,学,校,长。
我听完了,就像捡了一千块钱似的,乐得屁颠屁颠的。
乐完了之后,转而一想,一个大学校长不在学校做办公室,怎么跑我家来家访了?
我问我妈,我妈也不知道。
为了不怠慢校长,我和我妈又各就各位。
校长喝完了茶,起身要走。
这时,我急忙走上前去,校长,问一下,您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
哦,你看我就忘了。校长拍了拍脑袋。
听说,安排专业的老师把你安排到计算机系了?
我没仔细看,既然他这么说了,我也就随口答应了。
嗯。
这就不对了,我要求他们把你安排到美术系。
我愣了,我什么专业都没报哎,你们就能把我像皮球一样踢来踢去,真的很不简单哎。
我支支吾吾的说,我行吗?
校长再次回头看了看寿星图,可以,这就是直接证明。
说完,校长就走了。
校长走了之后,我有回头睡觉去了,我总感觉上辈子是个睁眼鬼,需要这辈子大量的补充睡眠。
这一睡,又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还是哈欠连天的进了正堂,正堂没有人,我就进了里间屋。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衣物被大量的放在了床上。
出了正堂门,我喊了一声,妈。
哎,我妈随答应着,随在偏房里走出来。
妈,我的衣服则都摆在床上了。
奥,你说衣服呀,这是你明天上学带的衣服。
什么?上学带的衣服?
是呀,是上学带的衣服。
我什么时候说去上学了。
校长刚才打电话来催了,说明天必须去报到。
我也没再说什么,进了厨房,做了些吃的,等着明天的到来。
天微微亮,东方看不到一丝火红,我扛着大包小包走在去济南的征程上。
回头之际,我看到母亲站在不远处,向我招手,我声嘶力竭的喊着,妈,您回去吧,我会照顾自己的。
我妈依然站在风里,望着我远去的身影。
故乡的景色离我越来越远,直到再也望不到它的面貌。
我到了车站,打了一辆车,来到了山东大学的南校区。
进门的时候,保安拦住我了,你干嘛的,学校不准摆摊。
我顿时感觉有些血压升高,你丫的,什么眼神呀。
我把通知书哦往桌上一扔,我是来报道的。
保安看过之后,然后,一副认罪的模样笑着说,抱歉哦,这几天老是有小贩来学校摆摊。
我也就一副大人有大量的模样,微笑不语。
进了学校,我有点像个土傻冒,嘴里叽叽歪歪的说,妈呀,真大哎,这学校比以前的学校大多了哎。
这时候,旁边的同学看我就像是看一个裸体似的,目不转睛。
我低头看看身上,没什么呀。
然后,在旁边的镜子上看了看自己的脸,也没什么呀。
可是,他们为什么只盯着自己呢?难道自己长的像无间道的贼,再回头看看镜子,不像呀。
哎,报到了。
我看了看站在我身后的人,头发长的像女生,还整个三七分,眼睛上镶着金丝边,仔细看看牙齿,哇塞,金子,迎着太阳的照射发出灿烂的光彩,真可谓金光闪闪,可惜呀,他不是佛祖哦,如果是的话,我也不在她面前站着看了。
你怎么知道我报道?
别废话了,我是教你的老师。
你是教美术的?
是的。
我继续打量着眼前的陌生人,他好像被我游离的眼神击中了,不自主的托了托眼睛。
看什么呢,走吧。
我指了指地上,老师,我拿不动了。
老师也挺好的,顺手就把我手中的行李接了过来。
安排好后,我又在睡觉。
过了没多久,我又被惊醒了,抬头看了看四周,来了几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同学。
同学们好。
我像一个刚死去的人一样,呼呼大睡。
第二天,我顶着初秋的红日,抱着画板,还有素描教材,像梦游似的跌跌撞撞走向教室。
无所事事的我,歪着头看楼下的人群。
冰志杰。
我头也不回,依旧看着外面,随口答应了一声。
哦。
冰志杰!
我还是像上次一样。
哦。
冰志杰!!
我迷糊着扭着头说,你是没事干了怎么着!
我转过头仔细一想,不对。
扭头再看。
妈呀。
我看见是昨天的那个人,金丝猴!
这下像是被雷击中似的,头发瞬间竖直了,说起话来也支支吾吾的。
你是什么态度!
老师,我梦游。
他好像没见过我这样的帅哥,扶了扶眼镜框,认认真真的打量着我。
这是几。
他伸出两只手指头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感觉我的眼睛立马成了鸡斗眼,看着头晕。
四。
他很气愤,二话不说,马上对旁边的班长说,把他拉出去,枪毙!
班长听了后那表情像是中风似的,老。。老。。师枪毙呀。
金丝猴好像认识到自己口误了,连忙改口说,是单练。
班长看了看我这像木桶似的体材,再看看他那麻杆似的体材,中风更严重了。
我想,金丝猴没事吧,让麻杆似的班长和我单练,我不得和捏小鸡似的呀。
班长站起身来,走到我面前。
我看了看班长,以为他真要拉我出去单练呢。
班长先是对老师鞠了一躬,然后,哭着对金丝猴说。
老师,我家里有八十岁的奶奶和五十多岁的父母,我走了,还请您给他们送终。
金丝猴愣了,然后,不再说什么,直接自己动手,把我拉出去单练。
出了教学楼,我跟在他后面,看着他有些哆嗦的身子,感觉他是不是血压升到极限了。
我一直跟到操场才停了下来。
我以为单练马上开始,我就开始热身,像圣斗士一样积极的准备战斗。
可是,他并没看我,只是对我说,你在这等着。
我站在原地等着他的到来。
我等了一会,没等到他的到来,倒是等来了一个四肢发达的家伙。
我仰头看了看这家伙,连太阳都遮住了。看完之后,感觉自己是真正的小鸡,一脚就能踩死,还是死无全尸。
妈呀,我跑。
我身后的尘土像是龙卷风刮起的沙尘暴,四处飞扬。
不一会,操场上就是沙尘的天下。
我吭哧吭哧的走到那个庞然大物面前,得意的笑了,小样的,还找我,慢慢找吧。
我没走出两步,一脚把我踢到学校围墙上,而我就像一个被贴在墙壁上的标本,怎么也下不来,我努力的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围墙外的世界,惊呼,一切大好,呜呼,沉沉的睡去。
我醒来时,首先看到的是班长。
上课去吧。
哦。
我感觉全身像是散了架似的,没有一丝力气。
我像一个特级伤残的战士被班长背着去了教室。
我看见金丝猴面无表情的坐在后面。
我刚坐下,屁股立马离开了凳子。
金丝猴有些得意的笑了。
我没理他,低着头看素描教材。
同学们,这次我们画人体素描。
冰志杰。
我嗯了一声。
上来。
我一瘸一拐的走到了讲台上,微微一笑,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这节课呢,由冰志杰同学担任素描的对象,大家欢迎。
下面掌声四起,令我来不及辩说。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像一个变态的人物,穿着女生花花绿绿的衣服,坐在讲桌上,还保持着笑不露齿的淑女表情,如果说,小沈阳已经变态了,我可能比他还变态,因为金丝猴还在我嘴上画了唇红,这还不算,只要是能把我打扮成像女生的方法都用了,最后当他满意的笑了笑时,我也笑了笑,阿弥陀佛,幸亏没有练就葵花宝典。同时,心里也在一遍一遍的诅咒着。
金丝猴,你这个变态龟!我诅咒你祖宗十八代!
然后,在剩下的时间中,我又沉沉睡去。
醒来时,我看了看时间,早晨七点,穿衣洗漱完毕,顶着中秋的红日出门了。
冰志杰,你给我画一幅画。
老师,我没心情。
什么?你说什么?
我还是像上次似的迷迷糊糊的回答到,老师,我没心情。
金丝猴气得把教材往桌子上一扔,指着教室门说,滚出去。
我没走前门,而是从后门出去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去操场上打篮球去了。
下课铃响时,我看见金丝猴走了过来,我没有在意依旧热火朝天的打篮球。
进。
哎,冰志杰,你怎么搞得嘛,这么近的距离都进不了。
我满不在乎的说,下次注意了。
冰志杰。
我把球刚传出去,就看到金丝猴在篮筐下喊我。
我跑了过去,站在篮筐下喝着水。
你下节课,不用去了。
我心里很高兴。
但是,你也不能闲着。
我放下矿泉水,看了看金丝猴说,我不是在打球吗?
下节课,你不用打球了,我让体育老师教你相扑。
我刚咽下去的水,立马有些翻江倒海的感觉,这分明往死里整我呀。
金丝猴走了,我瘫坐在操场旁的观望台上,发着呆在想,如何应付死胖子的一节相扑课。
有史以来最难熬的课程还是躲不去。
死胖子穿着三点一式的裤衩出现在相扑台上。
我坐在他对面,仰着头遥望,然后用放大好几倍的声音对他说,死胖子,你和金丝猴是什么关系。
死胖子没说话。
我又说,哥们,咱就为了那几个大洋值得和我玩命的干吗?
这死胖子憨憨的笑了笑,谁知死胖子立马向我走来,连相扑台的台面都像地震似的震动了起来。
我哪是死胖子的对手呀,急忙站起来,窜出了相扑台。
没想到,死胖子还真给我玩命的干。
怎么办呢?我是大不过他呀,还是跑吧。
后来,操场上站了里三圈外三围的人,都在干嘛?都在看这场史无前例的追逐赛。
我已经快吭哧吭哧的不行了,回头看看死胖子,身上的肉一上一下的跳动着,脸上已经是痛苦不堪的表情了。
哎。我大声的朝死胖子喊去,哥们,咱别玩命了,行不?就那几块大洋不值得!
死胖子突然加速跑来,我一看,不好溜。
后来,不知怎么回事就躺在医院了。
醒来的时候,旁边的铺上躺着死胖子。
我得意的笑了,你再厉害也让我玩到医院来了吧。
我下了床,坐在在死胖子的肚子上,然后伸出双手,在死胖子的脸上咣咣的扇了起来,嘴里不停的说,让你丫你我!
这时,一个护士进来了,用极为严肃的表情批评着我。
不许虐待病人。
我笑了笑说,我也是病人,我们这是同病相怜。
护士得理不饶人地说,那也不行。
我乖乖的躺在床上乖乖的做了最彻底的同病相怜的样子。
出院的时候,我看到了冯老师。
冯老师是教我历史的,我除了报美术学科外,还报了文史。
老师好。
我以一副很阳光的姿态向老师展示着。
你住院了?
我晕,我以为她是接我出院的。
嗯。
冰志杰,对于你的遭遇很感同情,我也没什么办法帮你。
我想,有这句话已足够温暖我半天的了。
但是。。
我一听,感觉事情有转机。
但是,我想给你说个对联。
对联?什么对联?
只要你按照这个对联去做就能摆脱你现在被动的局面。
我很兴奋,老师,您说,您快说。
这副对联是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游击战里操胜算;大步进退,诱敌深入,集中兵力,各个击破,运动战中歼敌人。记住了没?
嗯,老师,这是您给我想的妙计吧。
我可不敢夺人名句。老师笑着说,这是毛主席指导游击战时说的。
然后,告别了老师,在回校的路上一直在研究毛主席说的这句对联。
回学校的时候,金丝猴已经站在门口了。
冰志杰,体育老师怎么没回来。
我冲他一笑说,老师,马上准备后事吧。
我说完,发现他的眼泪掉了,五十多岁的人竟然站在校门口哭了。
我的微笑也僵住了。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金丝猴为了报复我,是使尽了办法整我,可以这么说,十八般武艺齐上阵。结果是,我愣是没阵亡,依然得得瑟瑟的出现在金丝猴的眼皮子底下,气得金丝猴都快没人样了。
转眼间毕业了,可是毕业前校长给我们美术系下达了最后指令,那就是毕业前交出令他满意的作品才能给毕业证。
我想,完,我四年的时间像是慵懒的渔夫,一天打渔四天晒网。
当我正为了此事满大街寻灵感的时候,我碰见了教我文学的张老师。
老师好。
冰志杰呀,有事?
我看了看她手中的十字绣,然后笑着说,老师,您会绣?
会呀。
您可不可以帮我绣一个呢?
老师很好奇,你可以找你女朋友绣呀。
这时我语塞了,我哪有什么女朋友呀。
老师,我想拿一件好的作品去交差。
我不是说了吗,让你女朋友绣。
我支支吾吾的说,我没有女朋友。
老师感觉有些为难,其实,我要帮了你,等于误导你。
没事,就这一次,过了这一次,我就会领到毕业证,再也不在这个学校了。
老师想了想,说好吧。
过了半月,我去老师的办公室拿作品。
刚进文学系的办公室,张老师连忙站起来,把我拉出办公室。
你怎么来办公室拿呢?
我很疑惑,那我去哪拿呢?
这样吧,下午在图书馆等着。
我下午去了图书馆,在靠窗的桌子旁看起了<百年孤独>。
冯老师来了,她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张老师有事情,来不了了,这是给你绣的那件作品。
我打开包装看了看,惊喜着说,不教美术可惜了。
冰志杰,说什么呢,难道说张老师教语文教错了?
我连忙解释道,不是,我是说,更适合教美术。
随后,冯老师走了,图书馆恢复了如前的死寂。
毕业那天,学校广播里放着祝你一路顺风,听着听着眼泪突然落下来了。
金丝猴没有来送我们,班长金丝猴病了。
我踏上奔往他乡的客车,在车窗用模糊的视线,望着这片生活了四年的地方。
当我回望的时候,我看到了张老师和冯老师在办公楼前向我招手。
我连忙拉开车窗,不顾司机的警告,把脑袋伸出窗外,用手使劲的挥着,大声喊,老师,我不会令您们失望的。
呱唧,一声,把我惊醒。
好嘛,把手机都扔到床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