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厌倦的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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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玉心不在焉在走着,心情异常烦闷。思玉难得有一个空闲的周末,母亲便叫思玉陪她去市场买个西瓜,其实母亲并不太吃的,只是为思玉买的,只是想与思玉多呆呆。到了市场,选好西瓜。母亲又开始讨价半天,思玉实在受不了母亲,她有时为母亲的节约感到累。看着母亲犹豫不决,讨价还价的身影,思玉一阵难受,觉得有些丢人,掉头走了。对母亲产生了一种说不出口的怨恨,对母亲的喋喋不休的爱产生了种莫名奇妙的厌倦,对母亲产生了种欲逃之的念头。市场到家的路不远,思玉边走边在心底埋怨母亲,可走了好长时间,回头却不见母亲的影子,思玉的心于是有种莫名的矛盾。

    为了思玉,母亲几乎是倾其所有,付出了全身心的爱。父亲在思玉12岁时死于一场意外的车祸,从此思玉的心中就有种说不出的孤独和恐惧,总梦见父亲一身血淋淋地流着泪回家,总梦见母亲也弃她而去。幸福快乐的童年时光永远远离了她,她变得很沉默,脸上的笑总有种挥不去的悲凉,她在父亲去世后一夜之间便成熟了许多。象天下的母亲一样,思玉的母亲也一样非常爱她。为了思玉,她没有考虑再婚,她不想让思玉受委屈,只是一个人苦苦地撑着,她只希望思玉将来有个好的工作,将来过得幸福。

    母亲是个普通的工人,工资不高,非常地节约。但她总是让思玉吃好的,穿好的,对思玉学习的投资绝不心疼。可是对于她自己地非常地节约,常常为一分钱也要讨价还价半天,一年到头难得为自己添制一件新衣服。思玉上学住校,母亲一人在家吃得非常地简单。母亲拼命地节约着,存着钱,为思玉将来上大学做准备。她从不对思玉说家里钱的问题,只让她好好学习。思玉也很懂事,非常努力地学习。

    思玉终于如了母亲愿,上了大学,毕了业。找到份好工作,母亲也老了,退了休,一人在家。每次思玉回家,母亲总是喋喋不休地问这问那,在她眼中,思玉还是个小女孩,样样得让她操心。思玉总是笑着耐心地听母亲讲,耐心地回答母亲的问题。后来思玉买了自己的房子,在她的再三要求下,母亲搬去也思玉住在了一起。母亲每天把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煮好饭等思玉回家,思玉是她的一切,她固守着那份做母亲的欢乐。

    思玉非常地爱母亲,她把母亲看成自己的一切。为了母亲她努力地工作,学习。工作上遇到挫折想放弃时,她总想想母亲,便坚持下去。当个人的感觉受到了欺骗,想自杀的时候,回家看到母亲孤寂的身影,思玉活着。为了母亲她活着,她觉得她的生命是母亲的,她活着是为了母亲,其实她活得很累很疲惫,但她坚持着,为了母亲她必须活着。人也许越老话越多,也越来越寂寞,牵挂也越来越多,母亲变得越来越喋喋不休。思玉工作忙,常常很晚才回家。母亲总是不睡,等着思玉,思玉一回家,她就开始忙前忙后,端茶倒水,然后坐下来问这问那,思玉感到很累,但她只是轻轻地皱一下眉头,还是耐心地听母亲说,她明白母亲很爱她。

    可是今天思玉也不知为什么会如此对母亲,且产生了这些莫名奇妙的念头,而一旦被这些念头抓住,就很难摆脱。思玉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开始怨恨母亲,厌倦了母爱。她想一直以来母亲是自己的天空,一直以来为了母亲活着,如今连这个支撑自己活下去的柱也让自己感到累,难道自己真的厌倦了生?思玉觉得一旦对母爱也厌倦,可能自己也没有勇气再活下去了。她的心被这些念头紧紧地揪住,很疼。一会儿心又猛地往下沉,沉,沉,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一人回到家,坐下,泪却流了出来。“玉儿,你怎么了?”母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站在思玉的面前。思玉一把抱住母亲,生怕母亲会象梦中一样弃她而去,说着对不起,却泣不成声。

    日子又恢复了平静。母亲仍然喋喋不休。思玉却又常常会被那些念头拉住,对母亲的爱在内心总有种说不出的厌倦和累,但思玉仍耐心地听着母亲的唠叨。只是在夜静人夜时,她常一人流泪,一人责怪自己。因为她爱母亲,却又累了母亲的爱。

    2003。07。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