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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当雪莱站在冬的边缘,将对春的遥想化精灵的诗,浅吟低咏,随风四散,渗入心灵的时候,他已不自觉得将冬置于另一种境地。
冬,真的让人如此心悸吗?
“冬天最美是早晨。落雪的早晨当然美,就是在遍地铺满白霜的早晨,在无雪无霜的凛冽的清晨,也要生起熊熊的炭火。手捧着暖和和的火盆穿过廊下时,那心情儿和这寒冷的冬晨多么和谐啊!”早在10世纪日本著名的宫庭女官清少纳言就在她的忱草子第一卷中,为冬写下了这样婉转清幽的文字,字字句句散发着冬日特有的韵味,千百年来依然能穿透时光的厚壁,让人回味无穷。仿佛那一个冬日的早晨正在悄悄逝去,时光在指尖留下暖暖的温度,在心底泛起层层涟猗,那悠悠的波底荡起的正是对冬日里那一道再普通再平凡不过的炭火的无限向往。纳言是宽容的,无论霜雪与否,凛冽的冬日都在爱中。的确,即然四季注定了有冬的日子,我们何以要拒绝?即然冬日注定了有霜有雪,我们何不以欣赏的心态来接纳?
说起来,雪,是极不平凡的。它洁白晶莹,玲珑剔透,美丽至极,每朵小雪花都是一幅精美的图案,有的像六边形花瓣,有的像细细的衣针,有的像张开的六把小扇,千姿百态,美不胜收。世界上有不少雪花图案的收集者,用毕生的精力拍下数千张雪花照片,竟未发现彼此一样的雪花图案,真的是非常奇异。每当瑞雪普降,漫天飞舞的雪花从茫茫太空徐徐落下,宛如朵朵白莲,在风中开放,令人神思飞扬。所以古人把它比作飘忽的“柳絮”盛开的“梨花”的确是恰如其份。
在我看来,雪是冬的灵魂,有了雪,冬是鲜活的,有灵性的;有了雪,冬的严寒里多了一份温柔,多了一种期待。无论是大雪纷飞,还是小雪寂然,都是冬日里不可缺少的一道风景。试想,漫长的冬季倘若无雪,该是何等的无趣,而有了雪,又平添了多少画意诗情,飘逸的灵感,给这普通平凡的生活带来多少美丽的遐思,无尽的遥想于是,许多文人墨客毫不吝啬对雪的赞美之情。“万径人踪灭;独钓寒江雪”赞的就是雪的那份孤独冷傲;“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诗俗了人”梅、雪之中,人仿佛也脱胎换骨,增一份雪的高洁,长一份梅的逸气;而梅雪争春之时,恰是“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两者相映成趣,相得益彰,更是一笔天地间的绝美;宋代的杨万里,坐看深将尺数的大雪,将观雪写得入木三分,道是“落尽琼花天不惜,封它梅蕊玉无香”而清代的郑板桥,晨起开门之时,但见雪晴云淡日光寒,而行走在雪后山中的他,所吟正是“檐流未滴梅花冻,一种清孤不等闲”傲而不群的个性随雪跃然纸上,在历史的文化清流中荡起多少感人肺腑的浪花。
其实自古及今爱冬爱雪的大有人在。明末清初散文家张岱,在接连几天大雪之后,划一叶扁舟,穿皮衣拥火炉,独往湖心亭看雪。此时,人鸟俱静,湖上弥漫着水气凝成的冰花,天空与云层与远山与湖水连成白皑皑一片。岂知到了亭上,已有两人铺毡相对而坐,一个童子正把炉里的酒烧得滚沸。此可谓爱的痴迷。古典小说大家施耐庵爱雪,一出林教头风雪山神庙把冬雪的精、神、气渲扬得有声有色,尤其最后“那雪下得正紧”一个“紧”字,境界全出,林教头的人生抒写在那冬雪的苍茫之中。此可谓爱的洒脱。另一位大家曹雪芹,笔下的雪更是高洁晶莹,千姿百态。宝钗是雪中高士,湘云是雪中豪士,宝琴是雪中美人,更有雪中一株红梅傲然绽放,那是槛外人妙玉,而宝玉终在落得个大地白茫茫一片真干净的世界中,披红而去笔曲情深,一幅纯然的冬雪图画中多少红颜的命运苍桑,多少人生的零落曲折,坎坷风云,都被作者化作一把辛酸泪,一纸荒唐言,痴说于人性况味中。此可谓爱的呕心沥血,九死不悔。现代伟人毛泽东一句“千里冰封,万里雪飘”道尽了冬雪世界的磅礴大气,此可谓爱的坚定,爱的豪迈。由此可见,雪在中国文化中以有其独特的意象象征,倍受推崇,占有一席之地。
“瑞雪兆丰年”是人们对雪的另一种赞美。冬季,飘飘大雪,不仅使大地分外妖娆,更是庄稼的保护伞。雪能降低土温,冻死害虫,又能滋润土质,给庄稼带来充足的水份,而且还含有很多氮的化合物,是庄稼的好肥料。所以,一场大雪常常预示着来年的丰收,给人们带来无比的喜悦,充满新的希望。
今天,人们依然喜冬爱雪。冰雕艺术藏着雪的魂,冬的灵;滑冰、滑雪更让人零距离与雪亲近,体验冬的无可替代。所以,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它不是对冬的否定,而是让我们学会等待,在又一个繁荣到来之前对自然的慢慢品读,深深体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