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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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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前,我把爱给了文字;现在,我把爱给了孩子。

    三年前,我象只天鹅,一直不知疲惫地站在冰河边守望真爱。它一生只爱一次,只等候一次,而我的守侯,让我成了一个固执而孤独的舞者。想象着站在枝头,旋转、舞蹈那时,我的心只属于自己。我只是我一个人的帝王。一个默默垂泪,却至死都要高昂着头的帝王。

    而今,我厚重的心,装满了经历、沧桑、成熟、牵挂、忧虑,而包裹这些的是一种叫做母爱的外衣。我用灵魂守望的是另一个生命的到来。原来生命的涅磐,需要的是另一个生命来开启。造化的手,在冥冥中推动着你前行。

    读着以前的文字,心还是被伤痛了。疼痛的灵魂在那时是如此地忧伤而美丽。如诉如泣的文字,在流逝的时光里,依然熠熠生辉。原来,我并非钟情于真爱,而我痴迷的是文字本身。爱他的文雅,爱他的浪漫,爱他的疯狂,爱他的倾听于理解。爱他,就意味着放弃与失去。爱他,就哟啊放弃热闹,选择静寂;放弃丰富,选择寂寞。只有真正痛苦并寂寞的人,才能在文字中找到归属。我终于能够理解古来圣贤皆寂寞的缘由了。

    爱文字,就会生活在飘渺的境界中。那时的我,是一个守望者,站在枝头,孤独而幽雅地飞舞;那时的我,是一只美丽的黄蝴蝶,在月光河流中,顾影自怜;那时的我,是一个精神的帝王,在寂寞的围城中,书写着历史;那时的我,是一个卖火柴的小女孩,幻想着浪漫于奇迹的发生;那时的我,永远只有十五六岁,在青春的河岸腼腆地歌唱可那时,已是东去的水,不舍昼夜,而留下的只是现在的一个厚重却也实在的躯体。现在我用曾经轻敲键盘的手,拖起了孩子厚重的生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文字的灵气变成了负重的力气;青春多情的笑靥换成了呵斥与慈爱的交替。别人都说我成熟了,而我只是不得不接受长大的事实。以前写字时,文如泉涌;现在写字,就像是一根绳子上打了很多结,穿针引线的时候,很不顺畅。文心早已离我远去。

    原以为后积而薄发,但心的容器只能容纳寂寞和忧伤。世俗太多的物质和纷繁的情感,像杂草一样塞满心里后,怎能在盛下文字的纯净?现在的我,也在写字(给孩子写成长日志)。可那些字已经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字,而缺少了“文”的气息。文字成了生活真实的印记,成为了一个现实的工具,这无异与古人结绳记事一般。

    这也许是一种真正的回归。因为文字历来被古人当作是工具来使用的。历代文人借文字来抒写自己心中的块垒。或离愁别绪,或隐逸情怀,或怀才不遇,或建功立业,或忧国忧民

    “多情自古伤别离,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三变的离绪吹拂了几千年。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杜甫的悲情感染了几千年。

    “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易安也寂寞了几千年。

    他们是爱文字,但他们更爱自身。起初,文字只是他们在寒冬里取暖的一个火种,而挫折的经历,成全了文字成为了忠实的听众,从而演变成了知己。时而高歌,时而低吟;时而唐诗宋词,时而元曲明调;时而无言七律,时而对仗平仄在诗人每一个寂寞的夜,他们忘情地相拥着,倾心地交流着。可一旦诗人有所建树时,文字就成了一个年老色衰的弃妇,在阴暗的角落里悠悠哭泣。也难怪历史上一度春风得意的王丞相,常常被屡遭贬谪的苏东坡所调侃。是的,一颗文心,不需要太多的功名,更不需要世俗太多的光环,需要的是失意的悲情,寂寞的冷清,和简单的纯净。

    记得有这样一句诗:“鲜花抱着马蹄狂吻,可它却马不停蹄。”现在的我也正扮演着鲜花的角色,而文字就像是那匹马,早已踏过暗香,跑得无影无踪。

    后记:回想往事,往事如风,祭奠文字,文字如风。